后面,众人学着斐然的样子拿了片生菜,把烤熟的肉包进去。
生菜的清香中和肉质的醇厚,口感丰富又美味,只一次,众人就喜欢上了。
吃到尽兴时,惠昭帝甚至让人把几个皇子的母妃都招了过来。
几个妃嫔来了之后,正好和皇后凑成一长桌,一开始几人还嫌弃不已,不过很快手里的动作就隐隐快了起来。
是她们没吃过的味道。
不错。
不远处,屋檐上的流水还在滴滴答答的落着,众人坐在桌子旁,中间燃着篝火,边吃边说笑,惠昭帝甚至遣人去拿了酒来,和几位皇子喝了起来。
皇后那边也让人去取了些果酒,和众位妃嫔喝了几杯。
燃起的篝火照在周围的人脸上,映出明灭的光,他们身后的驱散着空气里的灼热,一时间,院子里一片热闹。
斐弋坐在斐然身边,伸手给斐然剥了个烤好的虾,还给他沾好了蘸料,放进他盘子里:“父王,吃虾。”
斐然看了眼盘子里的虾,想起儿子快满的存钱罐,随即也剥了一个递过去:“儿子,吃虾。”
斐弋拒绝:“父王自己吃就好。”
斐然:“不,这是为父专门给你剥的。”
坐在斐然旁边斐祈见此情形,眼睛一瞪,倏的看向坐在一旁的儿子:“斐烨,给为父剥个虾。”
斐烨嚼着嘴里的虾肉摇头:“父王,应该你给我剥。”
斐祈:“弋哥儿都给你六皇叔剥了。”
斐烨:“六皇叔也给弋哥儿剥了。”
斐祈:……!
他心脏痛。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那次烤串过后, 皇后时不时就会来斐然这走走,走动的同时,身后还会跟着几位妃嫔。
随行的侍从们更是熟练有素的在廊台上摆出屏风, 支起桌塌,端上果盘,竖起蒲扇立在一旁。
因着雨帘的缘故, 斐然这里成了整个清凌宫最凉快的地方,水滴滴答答的往下落时, 只让人觉的所有的燥热都消失了。
逐渐地,但凡哪天温度一高,不仅皇后来看斐然, 几位娘娘也会跟在皇后身后来看斐然。
斐然:……
这还不算, 几位皇子差事忙完之后, 也会过来。
整个廊台被两扇屏风隔成了两段, 一边是皇后妃嫔, 一边是皇子皇孙, 隔着屏风就能听见两边下棋和打马吊的声音。
斐然这里就像是个避暑游玩的宝地似的,相当的热闹。
此时正值午后, 斐然躺在自己的美人榻上, 听着周围的水帘声和下棋声,有些昏昏欲睡。
“不准睡。”斐祈走过去就把斐然的眼皮子给撑了起来:“你早上起的那样晚,白天怎还这样能睡,来,我们下棋。”
斐祈来斐然这里多了, 两院住的又近, 自然知道斐然的作息。
早睡, 晚起, 出去玩,玩累了,回来就躺在雨帘下的美人榻上养颜听书吃东西睡觉……
斐祈每天办完差回来,看到隔壁早早熄了的灯,不免觉的有些不对,大家都是亲王,为何他就如此忙碌,别说跟着斐然去游山玩水了,他回到住所后甚至还得继续熬夜办差。
现下看着都睡了这么久的斐然,竟然又要再次闭上眼睛,他想都没想就伸手制止了斐然这种招人恨的行为。
斐然也没挣扎,就这样撑着眼皮,两眼微翻的看着斐祈,声音有些慵懒:“不下,本王要睡觉。”
几位皇子来的次数多了,自然也知道斐然的性子,称之为懒散都是勉强,前面需得加上非常二字才合适。
大皇子注意到这一幕,张嘴就想去劝。
这时,惠昭帝过来,他人未到声就先到了。
“六郎这是又躺着呢。”
在凌清宫这几日斐然懒散贪玩的性子可谓是人尽皆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琼南时养出来的毛病。
“父皇来了。”斐然躺着打了个哈欠,眼睛都快闭上了,只虚虚的请了个安。
斐然旁边的小榻上,斐弋微张着小嘴,小肚子正睡的一起一伏。
父子俩这如同一辙的姿势,让惠昭帝眼皮跳了跳。
惠昭帝又看了眼另一边诗书棋盘正经端坐的几位皇子。
这画风是不是不太一致,六郎是不是过于懒散了些?
这怎么行……
惠昭帝顿咳了一声,“既然大家都闲着无事,农桑之事也该提上事宜了。”
每年的避暑时节,也是皇室众人亲侍农桑以作表率,体验百姓劳苦之时,钦天监每年都会择个天气不算太炎热的日子,让众皇子和大臣们亲身劳作。
不过皇家大臣门的侍农桑体民情,和百姓们真的作业还是有些区别的,只不过是拔些菜,摘些果儿罢了,所获最多的人还能够获得皇帝的嘉奖,同等于冬日的打猎之事。
惠昭帝看着躺着的儿子,再看看已经睡的人事不知的斐弋,面容正肃。
他觉的最近几天的天气就不错。
“前几日,御果园的人禀报说,果园里的杏子和桃子都成熟的差不多了,朕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采摘果子最多者,朕大大有赏。”
几位皇子点头应声,但是独独少了斐然的声音。
惠昭帝看过去。
美人榻上,斐然的呼吸绵长,双眼微合,显然是睡着了。
惠昭帝脸色一僵。
这成何……体统。
第二天惠昭帝就遣人把一系列的摘果装备都送了过来,还独独给斐然制定了一条最低底线。
不制定底线,他真怕斐然最后直接在果树下躺着不干了。
这天侍农桑之日,几位成年的皇子被分配在了御果园种植着杏树的北园里,斐弋和斐烨两个没事干的小的也跟过来了。
苍翠碧绿的杏树林间,几位皇子简单的划分了一下范围,各自拿着工具就开始动作起来。
斐弋仰头看着绿叶里藏着的黄色杏果,问斐然:“父王我们现在要开始摘吗?”
“不摘。”斐然拎着手里的筐,“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一歇。”
斐弋点头:“好。”
就在众皇子满头大汗的举着手里的杆子去钩树上的杏子时。
斐然和斐弋则在远处的草堆上铺了一张软布,紧接着他们还从筐里拿出了许多的吃喝之物,最后甚至还从筐里摸出了两个小枕头!
注意到斐然在做什么,众皇子眼睛差点都瞪了出来。
眼看着父子俩,一翻身就要躺倒时,太子额角跳了跳。
他赶紧迈步走了过来:“六郎,不摘到足够的杏子,当心父皇惩罚。”
农桑之事有奖自然有罚。
“三哥不用担心,我这只是在积蓄力气。”斐然躺倒,拿过小薄被盖在肚子上,认真道:“皇兄你们先行,我晚点再摘。”
斐弋也跟着斐然的动作躺倒,从他手里拽了薄被的一角,盖在自己肚子上,“三皇伯不用担心,父王肯定能行。”
父王说行,就一定行。
其它人可就没有斐弋这么盲目信任了。
太子劝说无果后,更是满脸无奈。
他甚至想着一会是否要多摘一些,倒时给他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分点,全他份体面。
其它几位皇子看着真的躺倒纳凉的斐然,以及旁边有样学样的斐弋,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脑海里一瞬间不禁冒出了和太子一样的想法。
斐烨更是拉着斐祈的衣摆道, “父王,你自己摘吧,我去找六皇叔。”
“不行。”斐祈赶紧把想走的人给拉了回来,小声恐吓道:“你六皇叔到时候一个果子都没有,肯定会被你皇祖父惩罚,你和他们一起,皇祖父到时也会罚你的。”
斐烨表情纠结的看了眼在软布上躺倒的两人,“是吗?”
斐祈认真点头,“当然如此,父王什么时候骗过你。”
斐烨想了想,觉的父王说的有道理,先生也对他说过,人不可堕。
果园里,众人拿着杆子钩的手都酸了,一天下来,也就勉勉强强摘了几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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