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能成功吧。”封尧轻笑,意味深长。
应家家主的眼珠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再也维持不住冷静,嘶吼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封尧耸肩,他的手指搭上扳机,“你可以去地狱里等等看你的主子会不会成功。”
“如果不成功……你们也可以在地狱里重逢。”
封尧笑了一声,此时此刻,应家家主终于预感到了不妙,他无法再保持先前的冷静与从容,只见他胡乱摆动着双臂,眼神中流露出对于死亡的恐惧,他试图阻止封尧:“不,等等——”
然而下一秒,扳机扣响。
“砰——”
子弹轻而易举地贯穿了应家家主被层层坚硬鳞片覆盖的眉心,他应声倒下,再然后,火光亮起,他不甘地睁大眼睛,却只见看见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变成了灰烬。
——
空中学院。
地下祭坛。
“铮——”
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凌墨手中的长刀对上怀尔德异化成刀刃的手臂,两刀相接,火花喷溅而出,但两人谁也不肯让步。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凌墨,还是怀尔德,身上均有伤口出现。
而两人身上的衣服也在打斗中沾上了许多尘土,看上去颇为狼狈。
就表面来看,两人似乎势均力敌,但……在凌墨凶猛的攻势下,怀尔德终究还是支撑不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只一步,怀尔德便落入了下风。
凌墨看似温和,却从来不会对眼前的敌人手下留情。
长刀又一次凶悍,凌墨步步紧逼,而怀尔德则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直到来到祭坛边缘,他这才惊觉自己早已退无可退。
但怀尔德的脑回路终究与常人不太一样,凌墨将他逼入了绝境,但他脸上却没有任何一丝不甘亦或是绝望,他似乎没有把眼前的窘境放入眼中,反而对凌墨笑了笑:“果然,我应该在你还没有拿回能力前就杀了你。”
闻言,凌墨眼帘微掀:“难道你想说你以前是因为心善才放过我的么?”
怀尔德哑然失笑:“当然——不是。”
怀尔德不杀凌墨,一来是因为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并不知道凌墨竟会是旧时代神明的转世。
二来……等怀尔德察觉到不对劲时,应池用生命死死护住了凌墨,在与应池的打斗中,怀尔德看似轻松,但实则应池不要命的打法终究还是给怀尔德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否则怀尔德也不会在目的还没有达成之前,就悻悻离开。
所以,怀尔德并不是不想杀了凌墨,而是他做不到。
“真该说不愧是旧时代的神明吗?”怀尔德的目光贪婪而又意味深长地从凌墨身上扫过,他叹息道,“虽然你现在早已失去了神位,但这份力量……别人都说我是怪物,但在我看来,你比我更像是怪物。”
“多谢夸奖,”凌墨淡淡应声,他手腕微转,手中的长刀闪烁着流光,“既然话说完了,那你就准备准备上路吧。”
“真可怕,”怀尔德耸肩,“不过……很可惜,我可不打算等死。”
指尖微探,怀尔德从储物容器里拿出了一瓶小小的药剂。
浑浊的液体在玻璃瓶里摇晃。
凌墨微微眯起眼睛,他冷冷道:“你疯了?”
凌墨能感受到那药剂里蕴含的力量。
那曾是他本源的一小部分,当然,现在这股力量早已不再听从他的控制。
凡人难以承受神明的力量。
怀尔德一旦喝下这瓶加强版药剂,他的□□会瞬间崩坏,而精神也会逐渐变得癫狂。
简单来说,怀尔德喝下药剂后非死即伤,这是获得强大力量的代价,当然,这并不是绝对的,怀尔德有渺小的几率能够活下来。
但这个概率实在是太小了,很少有人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当做赌注。
然而,怀尔德是个疯子。
为了达成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性命。
“来打个赌吧。”
“赌我最后是变成怪物,还是……战胜你,得到了所有的一切。”
“当然,我并不觉得我会输。”
怀尔德很清楚自己现在打不过凌墨,在凌墨冰冷的注视下,他挑衅地微微勾起唇角,喝下了那瓶药剂。
“砰……”
“砰砰!”
喝下药剂的那一瞬间,怀尔德瞳孔紧缩,他痛苦地捂住心脏,红色的血液从他的毛孔中流淌而出。
怀尔德发出一声低吼,他的指甲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暴涨。
再然后,怀尔德失去了全部意识,他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
“砰——”
随着一声巨响,一块巨石从高空中坠落,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它砸了个粉碎。
怀尔德睁开眼睛,他的意识好不容易从无尽的黑暗中挣脱,脑袋处传来的剧烈眩晕感让他微微闷哼了一声,但怀尔德感觉并不赖,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前所未有的强大。
这便是神明的力量。
怀尔德兴奋不已,他舔了舔嘴角,眸中划过一道暗光:“看来,是我赢了。”
说着,怀尔德低下头。
他的骨骼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而在他身下,凌墨则被他死死扼住脖子,也许是因为呼吸有些困难,凌墨面色微红,黑色的发丝也凌乱地散落在额前,怀尔德欣赏着凌墨此时狼狈的模样。
一想到自己即将杀死一个神明,怀尔德便兴奋不已,他从不是一个会对敌人仁慈的人,但为了享受杀死凌墨的快感,怀尔德慢慢地收拢了手指,他期待凌墨在他手中垂死挣扎。
可下一秒,意外发生了。
凌墨并没有挣扎,相反,他曲起膝盖。
“没用的……”
怀尔德哼笑,然而下一秒,巨大的力道传来,一把长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肩膀。
凌墨狠狠转动了长刀。
当剧痛的那一刻,怀尔德闷哼,他眼眸诧异地微张,下一秒,他蹙眉,飞快地捂住伤口,和凌墨拉开距离。
凌墨则趁着这一机会,摇摇晃晃地从地方站起来,当挡住凌墨眉眼的发丝散开时,怀尔德用视线捕捉到了凌墨猩红的兽瞳。
“你……”怀尔德眉头皱得更紧。
此时的凌墨的确很狼狈,但他没有倒下,他咬着一块撕下来的布料,为自己随意地包扎住伤口。
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声音微哑:“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使用我的力量来打败我?”
“……”
怀尔德眯起眼睛,明明他和凌墨一样站在祭坛上,可怀尔德却有一种被高高在上的神明蔑视了的感觉。
怀尔德厌恶这种感觉。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说什么,远处的凌墨忽然动了。
不过一眨眼,凌墨便来到了怀尔德身边。
怀尔德一惊,他下意识想要避开凌墨的攻击,可凌墨的攻击实在是太快了,快到怀尔德甚至没能看清,下一秒,那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刀便刺入了他的心脏。
“滴答滴答——”
血液顷刻间流淌而出。
短暂的错愕过后,怀尔德忽然大笑,凌墨的攻击虽厉害,但怀尔德拥有着极为强大的自愈能力,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攻击而立刻毙命。
“哈哈哈,真不愧是仅凭一己之力就结束了整个旧时代的神明。”
到了这种时候,怀尔德仍有心情夸赞凌墨。
“……”
凌墨并没有道理怀尔德,他沉默着,但刀尖却继续往下。
怀尔德笑声微顿,就算他的自愈能力再强大,他也并非是全然的不死之身,放任凌墨再这样下去,怀尔德说不定还真要下地狱去见应家家主。
抬眼注视着凌墨,忽然,怀尔德说:“你不能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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