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谭其玉一次次闯入,才将他纳入自己的保护圈。
在发现男友偷盗自己的编曲后,时游足足将自己关在房间三天。
后来,谭其玉跪下恳求,谭父声泪俱下的道歉,时游最终也没有告发谭其玉的恶行,只是以编曲本作为了断,提出了分手。
分手时,谭其玉那双浅色眼眸依旧楚楚动人,他说:“阿游,如果你不是gay,我也不会可怜你和你交往的。”
“在这里,一百个男人里,会有一个Gay吗?Gay是异端啊!”
“不会吧,不会真以为我会喜欢你吧?”
“而且你太无趣了,对男友不牵手不主动不接吻,是活在上个世纪吗?”
“你知道吗,大家都说你是个怪胎。”
这个人在时游对性向最敏感,对感情最容易走极端的青春期出现,又毫不留情地离开,留下一个对性向一知半解的半大少年。
他让时游对性向讳莫如深,甚至以性向为耻。
时游曾经偷偷去医院挂了号,他想治疗,他不想当异类。
在时游自我厌弃的时候,谭其玉依靠这本编曲本,以一年发布五首的规律,成为如今炙手可热的当红顶流。
乌雅媚的高中与时游不是同一所,她与谭其玉没见过。
当年她暑假去找时游时,才发现好友性情越发孤僻。
那以后,时游对女生礼貌疏离,对男生能避则避,对直男更是敬而远之,生生活成了现在的古墓派。
这次时游休学,也和这件往事有些关系。
有同寝同学擅自拿了时游的手稿去报名编曲大赛,被人扒出其曲目与谭其玉预售的一首曲子惊人的相似,时游被质疑术业造假。虽然时游用了新的编曲证明了自己,但学校认为影响已经造成,希望时游自主退学。
由于时游的导师用自身名誉作保,时游才被暂时休学。
谭其玉不知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这才纡尊降贵地说让时游当自己助理。
在乌雅媚看来,这是侮辱,是一个罪魁祸首高高在上地施舍。
两人坐到餐厅边缘,乌雅媚很显然还对谭其玉的得寸进尺很是不忿,眼刀不断射向远处又被歌迷簇拥的谭其玉。
“你怎么一点都不气?”
乌雅媚一抬头就看到对面时游正在泡茶,时游的动作像是一副流淌着艺术气息的名画。
他垂着睫,在柔和的桌灯铺洒中,那双葱白修长的手正在给她泡茶,深赭茶梗在琥珀色的水中翻滚,汇成一股细流落入白瓷杯盏。
“气什么,伤肝。”年轻时瞎的眼,总要还的。
乌雅媚边喝着温度适中的茶水,边看着眼前赏心悦目的一幕。
不愧是他们古墓派的仙女级人物,看这气定神闲的样子,真是不骄不躁。
乌雅媚也不由地静下心。
“你这语气怎么越来越像庭哥了。”
时庭,时游的哥哥,高智商,为人毒舌、难相处,唯一的弱点就是弟弟。
时游手上的动作滞了下,随即笑了笑。
“我估计谭其玉手里的曲谱快用光了,后面肯定还会有其他动作。”
“我心里有数。”
“可别和他旧情复燃啊!”乌雅媚不放心道。
这谭其玉心机深,一不小心就要着了道。
她可不信谭其玉那套直男高贵论,哪个直男眼巴巴地找gay再续前缘的,可别给直男招黑了。
时游给还没到的裴怀叫了个牛排套餐,闻言震惊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时游早不是当年单纯好骗的高中生,不会因为谁表现的可怜就答应交往,“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
“噗。”好毒的一张嘴。
乌雅媚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两人正吃着晚餐,原本在宇宙星云中用餐是很享受的一件事。
可坐在他们身边的女孩不断啜泣,对话声时不时传来。女孩说她和男友昨天回舱房后,男友去洗澡,两人隔着浴室门聊天,突然男友的声音中断。
她觉得奇怪,喊了几声没回应,还听到瓶瓶罐罐掉落的声音。
她马上开了浴室门,却发现现场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吸尘器吸走,其他没吸走的东西又掉的四处都是。
她的男友就这样突然不见了。
她吓傻了,随即尖叫。
这就是时游半夜时听到的声音。
女孩被同伴安慰着,方舟体积庞大,也许男友只是在哪个角落里藏着,现在已经有警员去寻找了。
乌雅媚听了个全貌,心悸不已。
她问时游:“我醒来时,听说在展览馆里,疑似有死去的人鱼尸体,真的吗?”
“应该是,我在现场。”
“尸体被做成了玉雕?谁这么丧心病狂啊。”
“不太像。”那层玉色很薄,更像是肌肤表面氧化后天然形成的。
当然这结论太恐怖,也违背自然规律,时游并没有说出来。
“阿游…”
“嗯?”
“你觉得,世上真的有人鱼吗?”
这个问题,时游也在想:“以前我会回答你,没有。”
也就是,现在,无法给答案。
“现在又有人无故失踪了,看起来就不寻常,我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乌雅媚环顾热闹星空餐厅,时不时有小孩追来跑去,他们这一桌的安静与周围格格不入,她抬起右手臂,“你看少了什么。”
乌雅媚手腕上总戴着一条祖传手链,传承了几百年,传女不传男。
“手链呢?”
“登舟前,突然断了。”
真是糟糕的预兆。
时游正要说自己可能看到了黑洞,一阵骚动打断了两人对话。连那啜泣的女子也停了声音,呆呆地望着巨星谭其玉走向他们附近的空桌。
谁都没想到谭其玉没去包厢,反而很有亲和力地坐大厅,还是大厅里的偏远位置。
也许是做明星时间长了,谭其玉有一种走到哪里都引人瞩目的气质,不过这次还没等他坐下,一行方舟警卫队快速冲入餐厅,分成两排,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
一个身着副舟长制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环顾四周,看向谭其玉的方向,眼睛“噌”地一下亮了。
谭其玉早就习惯被人追逐,由于方舟的驾驶难度高,能成为正副舟长的都是万一挑一的人才,也值得他结识了,于是他摆出甜美的微笑,伸出了手。
却没想到那副舟长像一阵风走来,直接略过了他,视那握出的手于无物,来到他身后时游的面前,弯身询问:“您好,请问您是时游先生吗?”
时游被副舟长恭敬地请走,那群警卫队也鱼贯而出,谭其玉才堪堪回神。
他震惊地盯着一群警卫护送时游的背影,满是不可思议。
就在昨天,九号展览厅出现人鱼尸体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他听说后也有些好奇,就想进去看看。但哪怕以他现在顶流巨星的身份,那些警卫都没丝毫通融,严肃到不近人情,只重复让他尽快离开。
哪像刚才,对着时游,眼中的恭敬都快溢出眼睛了。
他看的出来,那群人,包括副舟长对时游是真心地渴望。
怎么可能?
时游不是学音乐的吗,哪值得这群人前呼后拥?
这舟上那么多大人物,也没见副舟长对谁点头哈腰的。
谭其玉当然不知道,方舟出现故障,故障源头可大可小。
时游的存在对于副舟长等人来说就是救人于水火,谁会对技术大拿摆脸色?
回过神,他看到那个与时游状态亲密的娇媚女子撑着下颔,似笑非笑的,那讥诮的模样让他喉咙一梗,顿时什么都不想问了。
他转身坐下时,还能听到乌雅媚的轻嗤。
“呵,3K。”
谭其玉的脸憋得通红。
这边在副舟长的说明下,时游要求先来到方舟控制室。
方舟的引擎室太多了,时游觉得当下第一要务,是确认问题舱室,而这必须去主控制台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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