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甚明白。
但是储旭明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
储钦白走过来的时候,脸色说不上好,离得近了,周声甚至看见了他眼下淡淡的青黑。下巴浅层胡茬,甚至让他看起来有丝憔悴和狼狈。
这一趟很辛苦吗?周声想。
储钦白同样看着他。
周声不懂他情绪里深沉的复杂,还以为他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储钦白抛却在场悄悄围观的众人,放手了箱子,走到周声面前,抬手替他提了提肩头的外套。
动作干净利落,但也莫名沉重。
周声感受着衣服紧贴的重量,悄声抬眼,“怎么了?”
储钦白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话。
转头看向储旭明背后,冷笑一声:“我还以为老头子得亲自来,看来并没有。”
储旭明对上他的视线,点头承认:“你是对的。”
周声在旁边替储旭明说:“开会之前其实结果就很明显了,不来也不奇怪。”
“多亏了周总。”储钦白的目光略向他,“连夜下场加投,打了个措手不及。”
周声小声应和:“你知道得还挺多。”
储钦白不再在此事上计较。
当着在场那么多员工的面,看了看储旭明示意,直接带着周声走了。
员工自然也不敢去追。
只是疯狂在小群里交流。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储哥和周氏的那位周总???”
不明情状的人,“没什么情况啊,你这是在问什么?”
“这还没什么?!看到刚刚储哥看人那眼神没有,我敢保证他拍戏都没有那么深情的眼神!”
“对对对,他还给人理衣服!你会对着一个什么关系没有的人这样?”
“而且你们发现没有,咱们储总的态度也很耐人寻味。”
“所以?”
“这俩人关系绝对不一般!”
“可是储影帝结婚了啊。”
“有没有可能结婚对象就是这位周总?”
“怎么可能,混子富二代,记得这个前提吗?知不知道那位周总什么人物?接手周氏不到一年时间,让周氏重回十年前岚城传统制造工业龙头位置,现在还是北区经开区建设投资人,未来整个北区市场头号人物,背靠红边,这样的人你觉得和混子能搭上半点关系吗?”
“一想确实,储哥这婚结得真是让人无语。”
“可这也不妨碍人和周总这样的人关系匪浅啊。”
“嗯,所以说,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啊。”
“不知道是该谴责,还是该羡慕……”
“想想不管是得到周总,还是睡到储哥,都赚翻了好吗,所以我不要脸地选择羡慕!”
“羡慕+1”
周声不知道自己也成了别人口中想要得到的人。
离开盛宇大楼的时候,车还停在楼下。
“你团队呢?”周声问。
储钦白把箱子交给保镖,打开车门,推着他示意上车,一边道:“回工作室了。”
周声让到里边,看着后一步上来的人,“出差顺利吗?”
储钦白坐好,解了腰间扣子,“嗯,挺顺利。”
周声半信半疑,他能察觉他身上不对劲的地方,但又说不出来为什么。
储钦白转头见他一直看着自己,干脆伸手把人抱过来。
周声惊了惊,侧坐他腿间。
这姿势要不是在车里,让人看见实在是有伤风化。
周声原本想起身,但感受到腰间的力度,迟疑了一下,又没动。
储钦白搂着他,“周总。”
这称呼在当下听来有种别样的情绪。
周声看了他一眼:“这是有事要说?”
储钦白似乎并不着急,又或者说,他在想别的。
有意无意抓握着他的手,随意问他:“今天还知道带人了?三辆车,阵仗不小。”
周声:“输人不输阵,充充样子。”
现在这时代,没有人会违背法律轻易动手,二不能携带武器,他又没真打算把人怎么着。
储钦白笑了声,“挺像一回事。”
周声点头,“自然,文明社会,大家都是文明人。”
储钦白动作微停。
抬眼问他:“那不文明社会呢?怎么办?”
周声就拿手在他脖颈下比划了一下。
天天让人遵纪守法,也有不心慈手软的时候。
这确实挺像那时的人。
储钦白又想起他第一次在临顺县发烧那次,对着一把体温枪,严肃说“不要拿枪对着我”的模样。
周声其实完全没意识到那么多,还在想着他这问题,手指在储钦白的下巴上摸了摸,摸到一手刺刺的感觉。
摸了会儿,看着他眼睛,抬起来,轻轻吻下去。
一触即离,才算是回答他的问题说:“不怎么办,至少应该不会大白天在车里接吻。”
储钦白大抵是完全没想到他的举动,和他对视了会儿。
然后抬手按下他脖颈。
低语,“可文明社会,大家也不像你这样接吻。”
周声这时候再要退,就已经来不及。
气息纷乱纠缠。
隔音挡板阻隔了越来越粘稠模糊的暧昧声响。
早上刚带着人在大楼门口,一派镇定自若和人交锋的周总。
半天过去,被人抵在车里,彻底失了理智分寸。
这个吻太深。
周声就剩下这一个感觉。
他甚至一度觉得,储钦白可能是想吃了自己,按在腰间的手的力度,第一次让他有了疼痛的感觉。
乱糟糟里,周声终得以喘息,用一副哑嗓开口:“没力气了。”
明明只是陈述,却又眼神迷离皮肤薄红,是堕入世俗,染了情|欲的模样。
围困而来的人掌着后颈,一天一夜的种种情绪没忍住丝丝泄露,把人拥起来,拥抱不留缝隙,低声似哄般,“那储哥抱着。”
第79章
周声磕在储钦白身前缓了一阵, 才从缺氧的状态里回过神,储钦白得知他连午饭也没吃,担心他这身体会出现低血糖症状, 直接带着他去了一家餐厅。
“确定在这儿吃?”周声看了看里面不少的人, 怀疑问道。
储钦白解了安全带,跟着往车窗外看了一眼, 说:“这家餐厅口碑不错,我提前订过位子, 在二楼,不会像一楼人这么多。”
周声依然不解, 提醒:“真的可以?二楼可也是公众场所。”
储钦白看着他,颇为认真说道:“但你不是。”
“嗯?”周声露了个疑惑的眼神。
储钦白压了压情绪,才克制住什么也没说。
失眠一整晚,再强烈的迫不及待想要追问求证的冲动, 也该冷静下来。
他已然笃定是那场意外, 带来了周声,从在医院醒过来的那天开始,他就是他了。
也是他,才有了“周声”改头换面般的变化, 但仔细回想, 他身体不好,刚开始几个月还大把药物不断, 长时间书不离手, 接收信息知识,去了周氏又带人去了甫城。
这个逐步适应过程, 是否也曾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过?
“我很久没在外面吃过饭了。”储钦白把理由放在自己身上, 现在反而不急着求证什么, 倾身替他打开车门,“周总赏个面子?”
周声没觉得这要求有什么奇怪,即便没深入了解,对他在国内的影响力还是有判断的,但又想他出个门确实不容易,对普通人而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对他这个行业来说,却意味着无尽的麻烦。
“好。”周声妥协,然后替他拿出口罩,“那把这个戴上。”
储钦白接过口罩,扣上,像是随口问他:“会害怕自己出现在新闻上吗?”
周声率先一步下车,站在车门边,等着储钦白弯腰从车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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