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夫妇立即温和笑着应声:“当然喜欢了,谢谢睿睿抽到了大平房。”
除去老戏骨樊家三口,剩下的大部队走了不到五百米就来到第二处住宿点——玉泉旅店。
抱着女儿的康菲儿松了口气,虽然节目组照顾她一个人带孩子让助理帮忙提行李,但她脚下踩着精致的中跟凉鞋,怀里抱着个小肉球实在有些吃不消。
乡镇旅店的条件远不如她家中的保姆房,但一眼望去还算干净整洁,在她看来比樊家的平房好得多,不需要打理拎包就能入住,更别说和季诺那套垫底的神秘套房相比了。
一路走下去,除了工作人员就只剩翁凯三口和季诺“父子”。
翁凯一向是各大综艺的气氛担当,大多数录播综艺搞气氛还容易些,毕竟节目只剪辑最精彩的片段,但这种直播综艺就很考验他这气氛组的功力。
虽然制作人也没要求他二十四小时耍宝,但刚开始录制总要表现表现。
见路上越走灯越少,翁凯嘿嘿一笑:“月黑风高实在适合……”
妻子明钰斜他一眼:“正经点。”
翁凯“啧”了一声:“你想什么呢?我说是适合讲鬼故事。”
怀里的甜甜小团子立马不干了,捂住耳朵叫:“哎呀爸爸讨厌!甜甜不想听鬼故事啦!”
翁凯只好讪讪转向几乎在黑暗中隐形的黑皮小嗷嗷:“小朋友,你想不想听鬼故事呀?”
嗷嗷冷漠脸,完全不想理翁凯,满脑子都是这条破路到底还要走多久。
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这个弱鸡幼童身体已经有些扛不住了,可他又不想像个真正的小屁孩一样被人拎来抱去。
季诺见状只好配合道:“翁哥喜欢鬼故事?”
翁凯桀桀怪笑两声:“我只喜欢给害怕的人讲,你害怕吗?”
季诺摇摇头,蔫声蔫气道:“现在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鬼故事比今晚的住宿更可怕了。”
一时间不仅是翁凯,连带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
要知道剩下的两组刚好一个是住最豪华的小洋楼,另一个却是最差的神秘套房,对比不可谓不惨烈。
两人有来有往,气氛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等送走翁家夫妇后,弹幕上虽然还时不时有岑粉和黑粉抽风,但更多的是对惨烈对比的讨论:
[我靠不愧是首富家啊,这小洋楼说是云市别墅区都有人信,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滑过。]
[hhhh节目组太损了,是特意把两人放到最后吧?]
[我太好奇季诺的神秘套房到底是什么样了,想笑话季诺,又有点担心我崽儿住不好QAQ……]
路面越走越破,加上光线昏暗季诺实在担心小朋友摔倒,但嗷嗷一向不喜欢他抱,季诺只好先演戏。
“这边晚上好冷哦,”他抱起手臂猛搓两下,然后吸了吸鼻子转向小孩,“嗷嗷,叔叔好冷,让我抱着你取取暖好不好?”
小不点缓了几秒钟才沉声答道:“行吧。”真是拿病弱小弟没办法。
一把被季诺抱起,陆傲天忍不住啧道:“你身上奶腥味好臭。”
季诺搓了搓孩子身上的凉气,毫不费力地抱着孩子向前加速,不明所以问道:“什么奶腥味?”
陆傲天懒得理他,将小脑袋一扭,借着朦胧月色看向不远处的一座低矮建筑,正是父子俩今夜的容身之所。
房子不小但破得离谱,乍一看是危房,仔细一看还不如乍一看。
窗户和门破的破,烂的烂,墙面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裂缝。
在弹幕的一连串灵魂审问中,季诺也忍不住问向工作人员:“这房子真的不会塌吗?”
工作人员不好意思笑了笑:“您放心,录制前已经请工人加固了一番,虽然看着破但肯定不会塌。”
天色太黑季诺没注意到怀中崽的黑脸,他满脑子都是如何度过这一晚,季诺抱着孩子绕着房子里外走了一圈后算是明白了。
节目组雇人加固的就是一间卧室和厨房,不过也只是加固了不会出事故,但门窗墙面全是破洞花式漏风。
厨房更是叙利亚风格,土灶台旁摆着同样破烂的工具们和不知存放多久的米面粮油。
虽然是七月末但玉山镇依山傍水夜间气温比市里低不少,这种房子住一宿太容易感冒了,尤其是他还带着一个从小缺乏营养有些发育不良的人类幼崽。
季诺提出意见,工作人员等待已久立即露出一抹狡黠笑容:“我们当然为您准备了补救办法。”
随后捧出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一摞旧报纸、一叠塑料布和三卷特制宽胶布。
工作人员笑着介绍道:“因为第一天嘉宾们还没来得及赚取生活费,所以节目组就地取材为您准备了免费的旧报纸和塑料布,胶布也可以提前赊给你,10元一卷,已经请工人估算过大概需要两到三卷。”
陆傲天听完白眼简直翻到天上去,就这破房子还要三十块?
观众虽然对季诺没有好感,但也觉得节目组有些过分了:
[明明可以直接抢走三十元,节目组偏偏给了三卷胶布,泪目了家人们。]
[庸狗真的,我哭死。]
[这房子鬼都不住,搞得还像节目组恩赐似的啧啧……]
季诺拿起三卷胶布看了下,工作人员笑着问道:“您确认赊账了?咱们利息是按照……”
弹幕正震惊节目组突破底线的无耻,就看季诺将胶布往工作人员怀里一塞,一手抱崽一手托起托盘:“谢谢,我只要免费的足够了。”
工作人员满脸问号试图提醒:“孩子冻坏了感冒药更贵……”
季诺轻应了声,毫不迟疑地转身走进“危房”里。
*
季诺刚出生母亲就跑了,奶奶怕他留在城里影响父亲再婚就把他带回乡下,一直到奶奶去世他才被接回季书峰身边,因而他对农村的生活十分熟悉。
季诺拿着托盘抱着孩子直接进了战损风厨房,先给孩子清理出一个能坐的小木凳:“等着,叔叔看看有哪些能用的。”
虽然时隔太久,但陆傲天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看着季诺细胳膊细腿一脸病弱的模样,漂亮的桃花眼不太信任地眯了眯。
季诺很快发现,厨房里看似废置多年的米面粮油应该是节目组特意准备的。
虽然看生产日期也都是临期产品,但这房子破成这样少说也空置了三五年,这些原料可没那么大年龄。
包括存在感极强的超大铁锅,上面虽然腻满了油污灰渣,却没一点生锈痕迹,一看就是故意用油膜防氧化的,这都是农村处理铁锅的老办法。
季诺找出面粉袋后又翻出一包糯米粉,考虑到小孩肠胃弱不适合多吃糯米粉,还是将面粉省了下来,决定用糯米粉来做浆糊。
方法和面粉浆糊相近,都非常简单,而且糯米粉粘度高用量更少,不过想做浆糊首先需要解决的是满是油污的铁锅和炊帚。
炊帚长得像小扫帚,实际上是农村专门用来刷锅的用具,土灶铁锅又大又沉不好搬动,大多数时候都是用炊帚将污水扫出锅外。
他先把土灶铁锅简单收拾出来,厨房水缸里的水不知道是不是节目组新换的,但不做吃食也无所谓干不干净。
季诺撕下一小片引火的松木把灶燃着,然后利落地往里加水和小苏打,先把沾满油污的炊帚丢进去烧开,用一旁的铲子慢慢搅动,随着水温不断升高锅里的油污逐渐变白浮在表面上,看着更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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