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重生日常(61)
同样是使出了六成力道,宋逢辰毫发无伤,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落了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而这,还是在宋逢辰最后关头收了半手的前提下。
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外如是。
技不如人,且不说还是他先下的狠手,不管宋逢辰是出于什么目的放过了他,这份情他得认,如此一来,他连记恨宋逢辰的资格都没有。
一时之间,懊恼,悔恨,悲哀……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一脸不甘,又是一口鲜血喷出,紧跟着歪歪扭扭的倒了下去。
“师父——”玄真等人红着眼眶,连跑带爬的围了上去。
众人看了看训练场上一脸平静的宋逢辰,又看了看被众人围着俨然已经昏死过去的广阳,心中不约而同的升起来一个念头。
长宁观的天要变了。
……
“我原以为你会选择以德服人,最起码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激进。”老道转身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个红木盒子,里头是一排排大小不一的白玉瓶,他挑了挑,拿出一个来递给宋逢辰:“养气丹。”
宋逢辰瘫在椅子上,面色略有些苍白,他倒出一粒丹药来塞进嘴里,而后接过老道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方才和广阳的对阵中,他受的伤不比广阳轻,只是为了在长宁观众弟子面前竖起威信来,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自认为处事还算光明磊落,至于以德服人?我又不是有求于他,何必低声下气,更何况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和他拉扯。”
宋逢辰和老道之间更倾向于合作关系,因而面对老道时,他也不会觉得拘束,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倒是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踩着你的大弟子上位?”
老道苦笑一声,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着宋逢辰的,他索性实话实说:“他性子不坏,只是心太大了。”
“蔡家传承八百年,长宁观就存在了八百年,期间从未断过传承。到了我这一代,我儿金铭于修炼一道上并无多少天分可言,自然也就无力压制观中弟子,久而久之,他们就起了旁的心思。”
“其中闹腾的最厉害的就是广阳,我也曾想过为了长宁观的未来着想,是否要违背祖制,百年之后,将观主之位传给他……只是没等我打定主意,在他那几个弟子的羞辱下,我儿金铭一气之下下了山……这一去,他就再也没回来。”
“说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唉!”老道唉声叹气,“你能断了他的念头也好。”
“原来如此。”宋逢辰轻叹,对此不做评价。
广阳病了,是心病,一直到宋逢辰拜完蔡家祖先,领了长宁观少观主的身份铭牌,预备动身回岳溪村的时候都还不见好。
辞别老道,托人给何家送去了一份谢礼,宋逢辰正式踏上了南归的旅程。
就在他风尘仆仆的赶到家门口的时候,陈家老大挥舞着一份报纸冲了过来,他一脸红光,振声喊道:“三叔,中央为徐老爷子和赵老爷子平反了。”
68、第六十八章
这就平反了?
恍惚过后, 徐俊民有种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的错觉, 兴奋和激动如同决了堤的洪水, 浩浩荡荡的从他的眼中倾泻了出来, 他长叹一口气,抹了抹眼角,连说了三个好字。
“两年了,总算是熬出头了。”赵成于面上的激动同样难以自抑。
徐舒简双手微颤,强迫自己将报纸上刊登的内容过了一遍, 而后挑了重要的几句, “一号, 五届人大第一次会议上, 苏公当选为国家最高领导人。二号, 由希公提议,全会以一千六百八十票赞成, 一千一百零二票反对,表决通过了《关于恢复徐俊民同志和赵成于同志党组织生活的决议》。”
“只是恢复党组织生活, 没说恢复职务什么的?”听到这儿, 赵成于忍不住问道。
徐俊民勉强压下心头的亢奋, 只说道:“毕竟咱们离开京城都这么久了, 以前的职务肯定都有人顶上了。”
“也是。”赵成于点了点头,眉头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京城那地方, 向来都是僧多粥少。他们现在回去,往上走的几率接近于零,最大的可能是降级授职, 就这样还不一定能捞到什么好位置。
不过,能回去就已经很不错了,起码他们又有了出头的机会不是。
想到这儿,赵成于也不觉得失望了,心里甚至开始设想起来他们回到京城之后的日子会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像是想起了什么,徐俊民开口说道:“什么时候希公有这么大的能量了,一千六百多赞成票?”
不用说,那一千出头的反对票肯定是苏公那边的。希公刚刚起复,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否则当选国家最高领导人的就不会是苏公了。
“不清楚。”赵成于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是两眼抓瞎,一问三不知。
“行吧。”徐俊民沉声静气,红光满面:“现在就看上头什么时候安排人过来接我们了。”
晚上吃的蛇宴,原料是两条五斤重的菜蛇,陈二嫂子从她家的自留地里逮到的。
椒盐蛇段、凉拌蛇皮、蛇骨汤,溜蛇肉……配上石斛药酒,却是再丰盛不过。
酒到半酣,徐俊民举起杯子和陈二嫂子碰了一下:“来,大嫂子,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家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们的照顾。”
相比于浑身上下写满了拘谨两个字的陈家两兄弟,陈二嫂子显然要淡定的多,她乐呵呵的说道:“老爷子客气,不过我家做的那点事情还真就算不得什么,那都是他三叔的功劳。”
这话陈二嫂子说的一点都没错。
“也对。”徐俊民点了点头,挤出一抹笑来,扭头看向宋逢辰,绷着脸,语气僵硬的说道:“来,我也敬你一杯。”
屋子里陡然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徐俊民。
“爷爷——”徐舒简喊道。
赵成于捂着嘴轻咳一声:“老徐啊,你是不是喝多了?”
徐俊民白了两人一眼,转头继续盯着宋逢辰。
宋逢辰面不改色,站起身来:“哪里,您是长辈,应该是我敬您才是。”
说着,他端着杯子和徐俊民碰了一下,而后将暗黄色的药酒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徐俊民轻哼一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被徐俊民这么一弄,饭桌上的气氛也跟着诡异起来。
徐俊民愁眉苦脸喝着闷酒,陈家两兄弟一声不吭装不存在,宋逢辰默不作声老实喝汤,赵成于这个看看,那个瞧瞧,叹了口气,也不说话了。
吃完晚饭,收拾好桌子上的狼藉,陈家人前脚离开,宋逢辰后脚起身告辞。
“我送你。”徐舒简跟着起身。
赵成于上了厕所出来,一眼就看见屋檐下坐在小板凳上抽烟的徐俊民。
他沉了沉气,抬脚走过去,踹了踹他屁股底下的凳脚:“我说,你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徐俊民低沉着声音,好一会儿才回道:“没事。”
赵成于不信,他自顾自的说道:“是为了宋逢辰和舒简的事?”
徐俊民没说话?
赵成于背着手,居高临下:“你想过河拆桥?”
“没有。”徐俊民梗着脖子:“我是那样的人吗?”
要是没有宋逢辰,他们这几号人说不定早就死在春荒里头了,哪能活着看到平反的这一天。
这份恩情,他徐俊民得认。
赵成于就不懂了:“那你突然给宋逢辰脸色看又是几个意思?”
徐俊民不说话了。
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着徐舒简和宋逢辰之间的事,心里烦呗!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们回到京城,徐舒简和宋逢辰之间的关系过了明路,宋逢辰打上他徐家的标签,他就真的连一点反对的余地都没有了。
恩情是恩情,孙子也是亲孙子。
眼看着徐家就要后继无人,他难道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行使大家长权力给自己出口气吗?
他叹气:“你别管我,让我自个儿一个人静静。”
“行吧。”赵成于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进了屋。
到了河边,徐舒简迟疑的开口:“刚才爷爷他……”
“没事。”宋逢辰还真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徐俊民的心思其实也不难猜,所以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觉得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徐俊民终于摆出态度接纳了他。
“嗯。”徐舒简应了一声,抬脚继续往前走,他低着脑袋,显然是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宋逢辰捏了捏他的手心。
徐舒简抬头看他,停下脚步,略有些迟疑的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京城?”
“你就是在纠结这个?”宋逢辰问道。
“嗯。”徐舒简有些紧张,宋逢辰会愿意为了他抛下家人和事业,跟着他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吗?
宋逢辰眉眼微弯,他伸手抱住徐舒简,低头在他的唇角上烙下一个吻,四目相对间,他轻笑:“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追到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你说,我能轻易放手吗?”
徐舒简眼中蓦地迸发出一道亮光,对上宋逢辰温润的眉眼,内心深处突然躁动起来,他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把人往下一拉,对准男人的嘴唇贴了上去。
69、第六十九章
第二天一大早, 徐适道赶到岳溪村的时候, 徐舒简嘴唇上的红肿还没消下去。
徐适道是徐俊民的独子, 徐舒简的父亲。
“爸——”徐适道哽咽着声音,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跟着眼泪就落了下来。
“适道?”徐俊民浑身一震,震惊过后,他踉跄着上前两步扶住来人,就在摸上对方骨瘦如柴的手腕时, 跟着红了眼眶:“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刚进监狱那会儿, 因为水土不服, 病了一段时间……”徐适道呜咽着, 没敢说的太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