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孙霁当着他的面戳破了屏障——他不会比舒怀谷好到哪里去,他的屏障是更加致命的,但他仍然选择踏出那一步。
舒怀谷知道告白从来都不是冲锋的号角,而是胜利凯旋时的赞歌,可他的眼前就差那最后一点距离,那最后一步……仿佛只要他主动向前,就能拉近甚至消除的距离!
就算被拒绝了又怎样呢?我只是想要告诉您,我的这份感情。
舒怀谷: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咸咸:!!!
整洁的病房陷入了叫人不安的沉默中,但舒怀谷反而像是放下了最后一点负担,他已经把问题全都抛给了阁下,于是在接下来又恢复成了那个泰然自若的少尉,拿起慰问的水果开始削皮切片。
舒怀谷是舒坦了,这可苦了一动不能动的咸咸,他被这连续三拳打得头昏脑涨皮青脸肿,前世的大情圣还从未落入如此境地,孩子傻了,孩子疯了,可怜可怜孩子。
此时两人的身份好似对调了一般,孙云适忐忑不安、心律不齐,舒怀谷坦然自若,稳如泰山。
孙云适瘫了好半天才终于理顺了眼下的恐怖情况,要知道在这三位之前那还搁着一个孔刑峥!
性别一换,恐怖如斯,难道那“让兄弟先爽爽”竟不是戏谑玩笑,而是肺腑之言!
病房中的沉默持续了许久,直到舒怀谷切好了水果,孙云适终于整理好了心情,他郑重地道:“抱歉,舒枫,我不能接受。”
舒怀谷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他笑了笑:“我知道了。”
这种掺杂了恍惚和了然的笑容在前世舒枫的身上出现过太多太多次,那个时候的他暴躁易怒,但每每遇到他人幸福的场面时都会不自觉地被吸引,然后露出这个笑容……最后回家戳他阁下的肺。
孙云适只觉得一阵酸涩,除了肺部隐痛之外就是胸口沉闷:“……我大概,永远也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你的感受。”
舒怀谷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与其他人感同身受,阁下,打扰了。”
舒怀谷放下果盘,安静地离开了病房。
*
再次恢复单人的病房里,01幽幽地冒出来:“这真是令人眼熟的情节,阁下,您现在的感觉如何。”
孙云适把视线从天花板挪向01,他定定地看着这个人类创造的产物,神情哀伤。
01:“阁下,您也要拒绝我了吗?”
“对,没错,他们整他们的,你就别凑热闹了。”孙云适长叹一口气,“还有,我要录遗书,你帮我起草。”
01:……”
这一次饶是01也没能理解他阁下的脑回路:“虽然我对您的祝福是健康长寿——但当然可以,请问需要公证吗?”
孙云适长吁短叹:“不用了,给孔刑峥就行……唉,没办法了,只能指望这个方式起效……”
01的投影双手抱臂,冷漠道:“……不,我并不觉得一封遗书能作为拒绝的方式,难道它要以‘感谢您的错爱’为开头吗?”
孙云适又是沉默片刻,随后缓缓点头:“有理,就这样写——然后先登记我的总财产,我看着给他分点东西,最后再加一句‘全部都留给你’。”
01:“……”
01:“不,阁下,我并不认为这种遗书能够摆平您那个伴侣机器人所带来的影响。”
孙云适:……
球球了,只有这件事,请不要再提了。
虽然听起来很儿戏,但一人一AI确实开始认认真真地盘点起“孙云适”的总资产来,从自由星域外的房产矿储一路算到首都星的存折地皮,病房里一下子就陷入了非常神奇的局面。
前世富有孙氏星域的家主如今只剩下几套房子,这已经不是资产缩水能概括的,这是资产跳楼。
就在孙云适对着清单努力,纠结着怎么排列能让这一串资产显得雄厚一些时,病房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孙云适亲眼见到01的神情从计算资产的认真变得冷漠……还有那么一点,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幽怨。
孙云适:……
孙云适:“……是谁?”
01呵了一声:“阁下,您的顾长光。”
孙云适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紧张起来。
紧张是因为他们前世的关系不那么热络,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点尴尬的过往;松了口气则是因为谁都有可能出问题,唯独老顾不会。
孙云适:“大概是因为辅臣的事情,总之先让他进来吧,现在联邦不应该还在平推自由星域吗……老顾已经有空来看我了?”
01收起所有的文件,消失在半空中。
病房的大门打开,顾长光大步走入室内,他手中则带着一小捧花,粉嫩粉嫩的,让一动不能动的大鱼干感到了那么一丝熨帖。
“我看了你的检验报告。”顾长光缓缓走进,随后在病床边坐下,手里还捧着粉粉花,“感觉怎么样,疼吗?”
“我没事。”孙云适不在意地道,“现在联邦的军队怎么样了?你怎么能离开前线的?”
顾长光:“联邦的占领计划已经彻底完成,战场清扫和回收都结束了,现在就是等待谈判磋商的结果和执政官们的决策。”
已经到这个阶段了……看来自由星域是完全没有抵抗,一看就是打着联邦离开后卷土重来的计划。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这块地方的后遗症太严重,既然联邦不打算投入大资源去治理,那就只能任由它烂着。
孙云适正在走神,顾长光却突然道:“我听说自由星域里有许多人和你有过恩怨……需要我的帮助吗?”
孙云适大感尴尬,要是在孙霁和01面前,他还能对着这话题嘿嘿嘿,可这对象一换成老顾,孙云适就顿时产生了一种为老不尊的羞耻感,他连忙正色道:“没关系,都是小摩擦,我以后留在联邦里就不会再和他们有焦急。”
孙云适试图转移话题:“辅臣被关禁闭了?他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这一回顾长光回答得很快:“最多再过一周,他的报告写得很勤。”
孙云适:……
那孩子写报告和检讨书一直都是可以的。
嘶——还得想办法和辅臣说清楚,但这孩子一直以来都不听劝,他得想个什么办法呢……
暗号应该能顺利地给秉承,能不能让他代为传达……可以,材料足够,只要继续修改就好。
顾长光突然道:“修绍。”
正沉浸在自己思路中的孙云适连忙收回注意力:“怎么了?”
顾长光没有在说话,他沉默地望着孙云适,良久后,把手里小小的花束放在了病床边:“其实我不该就这样来看你的。”
孙云适:“呃……?”
某种不妙的感觉在他的心底缓缓升起。
顾长光:“修绍,这话我本该在前世就和你坦白。”
孙云适悚然一惊:什么?坦白?坦什么白?不会是——啊啊啊啊啊——不、不要,千万不要是——
“其实我想要告诉你的,不只是我曾犯下的错误。”顾长光轻声道,“早在我们发生关系前,我对你就有了非分之想。”
作者有话要说:
咸咸现在这个状态并不只是因为被叠buff告白啦,他担心的问题是另一个,总之就是努力不要给亲朋好友再次造成心理阴影。
第65章 咸鱼度,10%
到底还是说出来了……
看着孙云适那介于迷茫和震惊的神情, 顾长光只觉得心情复杂,虽然他此次确实是存了试探的念头,但修绍的反应无疑打消了他最后一点侥幸。
虽然性别和社会都发生了剧变, 但过往的人生还是给他们留下了几乎无法磨灭的烙印。
就像是孙修绍从未在情感上把自己当过Omega, 生理的变化甚至让他更抗拒任何亲密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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