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亲自把沈翎送出了宫。
马上要到宫门口的时候,沈翎忽然开口,问在前面引路,一言不发的李富贵,“李总管,陛下他......没有什么交代的吗?”
李富贵眼神复杂的看了沈翎一眼,然后马上低头,态度谨慎又恭敬的说道,“陛下没有给老奴交代。”
不过李富贵的态度倒是表现出来了不少意思。
毕竟之前李富贵在沈翎面前的态度,可不是现在的样子。
之前虽然因为秦乱明显对沈翎感兴趣,但也不过是正常的不卑不亢罢了。
现在他对于沈翎的态度直接往上跳了两级。
沈翎微微点头,谢过李富贵,转身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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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朝廷百官从秦乱出现在他们面前开始,就觉得情况不妙。
秦乱身上的气息特别的阴沉可怖,表情冷凝,眉头微皱,眼下还微微带着点青黑,看上去倒是不显得疲惫,只让人觉得更添了几分阴冷。
怎么看怎么吓人,怎么看怎么像是索命阎王。
尤其是在秦乱那杀人如麻血流成河的前科在,就更是如此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惹到陛下了?
他们之前也没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啊!
明明最近国境安稳,经济繁荣,又没有起义,又没有天灾,平安的很啊!
还是说又是谁不怕死,准备做点妖被秦乱发现了?
不应该啊!
毕竟敢这么做的,不怕死的人早就已经死完了,现在的达官贵族们,在秦乱的高压之下,别说是犯上作乱,出门逛个街那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不小心就被秦乱的人逮着了。
怎么会有人敢把秦乱气成这个样子?
该不会是自己家里有哪个不长眼的混账,不小心干了什么事情,被秦乱发现了吧?
不会吧??
不少大臣都吓得双腿一软,只觉得今天不是自己亡,就是同僚亡,反正看秦乱这脸色,在场的各位大臣们,肯定是得没个一小片了。
至于是哪一小片......那就看谁的命更硬一些了。
于是整个朝会,朝廷上的大臣们都战战兢兢,瑟瑟发抖,说一句话都颤颤巍巍的,根本不想说话,只想要拼命的压低自己的身子,然后往后躲。
最好让秦乱把他们完全忘了,想不起来他们这号人才好!
不过后面的官员还有的躲,那些站的比较靠前的官职较高的官员们,根本躲无可躲。
他们只觉得自己的命实在是不太好。
没事升这么高的官有什么用,站的这么靠前,这多碍秦乱的眼,这不是找死呢吗?
不过让他们庆幸的是,秦乱今日虽然看上去很想杀人,但是却并没有杀人。
只是表情难看,气息吓人,对他们的折子里面不对的地方从头到尾的批了一顿,发回重做而已。
和平日相比就是态度不太好,但是居然还真的没杀人。
所以等到下朝之后,好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们还以为怎么也得死几个人见见血呢。
不过不死人当然好,这些臣子们雀跃了一下,马上开始十分有职业道德的思索秦乱表情这么难看的原因。
试图为秦乱排忧解难。
顺便让自己别回头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过他们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既然秦乱没有对他们动手,也没有直接下令砍了人的脑袋,那惹他心烦的,自然就不是他们这些朝廷官员,也不能是那些皇宗贵族了。
但是除了他们,那还能是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呢?
心思流转间,很快有人站了出来,上前悄悄的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李富贵,试图开挂。
这位大臣问了个好,凑近了,悄悄的把手上的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从袖子中划过去,然后笑道,“李总管,本官瞧着陛下今日的脸色可是不太好,心中忧虑,心神不定,恨不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啊。”
这种和李富贵打探秦乱情况的事情,李富贵自然不是第一次遇见。
他甚至经常遇见。
偶尔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他也会捡着和人说说。
当然,这些事情秦乱都是知道的。
李富贵第一次遇见这事情的时候,就主动的给秦乱交代清楚了,是在秦乱的同意下,这才敢偶尔赚点外快的。
毕竟要是秦乱不点头,他也不敢干这事——他怕自己不知道哪天被秦乱知道了这事,就脑袋分家了。
虽然他早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是能活着还是想要多活几天的。
他也很会掌握这个度,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比如现在这事,就是绝对不可以说的那一类!
他现在自己想起来还觉得眼晕呢!
他有命说,怕是这位没命听啊!
于是他伸手抵住了袖子里的那块玉佩,脸色冷淡,声音冰冷,“老奴不知,也不敢打听陛下的事情,还请大人勿怪。”
这就是不能说的意思了。
这官员也知道李富贵的意思,心中划过了几种可能,继续笑道,“哎,倒是微臣无能,真是有愧皇恩。”
说完他重新把手上的玉佩划给了李富贵,然后退后一步,告别离开。
勤政殿,李富贵给秦乱行礼,把自己在朝会结束后,被人拦下来询问的经过说了,然后把自己手上的那块玉佩呈上,递给了秦乱。
秦乱拿起来看了看,感叹一声,“这周凯晟是越来越穷酸了,打点你的玉佩,成色可是一次不如一次了啊。”
之前的小几百两,之后变百两,后来不足百两,现在这块,也就有个三五十两。
这消费降级的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李富贵低着的脸上扯了扯嘴角。
幸好周凯晟的玉佩质量越来越不好,要是越来越好,他怕是也活不了这么久了。
秦乱把玉佩往旁边一扔,扔进李富贵怀里,说道,“赏你了。”
“谢陛下赏赐。”李富贵下跪谢恩。
“嗯,起来吧。”秦乱一点也没有把别人的礼当自己的东西的不适。
反正他是皇帝,他说什么是他的就是他的。
不是也是。
——除了沈翎。
虽然沈翎本来就是他的。
不过是现在的沈翎短暂的出去飞一小会。
这一想,秦乱看着眼前的奏折,就完全批不下去了。
他眼前的奏折上面,那些字,都慢慢的变成了沈翎的形状,在他面前飞来飞去的晃悠。
他试图念几遍大悲咒冷静一下,结果念着念着,大悲咒也变成了沈翎的脑袋。
于是他站起身。
“陛下?”李富贵冲着秦乱问。
“去翰林院,你一个人跟朕去。”秦乱说道,站起身来往外走。
李富贵知道秦乱要去翰林院,肯定是因为沈翎,但是就叫他一个人伺候着实在是不知道为何。
他也不好多问,快步就跟在了秦乱的身后。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为什么了。
“那个、陛下,您千金之躯,干这事情......不太好吧?”李富贵站在秦乱身后,看着他眼中威严尊贵的陛下,动作很......不太得体,但是隐蔽的趴在翰林院角落的一扇窗户边冲着里面偷看,声音艰难的提醒道。
“万一被人看见呢?”
这多有损您的形象啊?
幸好没带别人来。
不然陛下的形象那不是全没了?
不过这事情......真的是很离谱啊!
那沈翎怕不是给陛下下蛊了吧?
堂堂皇帝,居然避着人趴窗子偷窥,这算是怎么回事吧?
他伺候陛下数年,全没见过陛下这副样子啊!
毕竟整个大寒都是陛下的,陛下去什么地方,不都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
现在居然被迫做出这种小人行径......呸!
旁人做这事,是小人行径,但是陛下能一样吗?
陛下做这事,那是深谋远虑,智勇无双!
没错,就是这样!
李富贵试图洗脑自己。
“你别让人看见不就行了。”秦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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