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追随光明已经成了他烙进灵魂的执念,他又怎么能忍受活在彻头彻尾的黑暗中?他无法理解内心复杂浓烈的情绪,但始终知道哪怕是滚烫如烈火烹油,也不能阻止他趋光的脚步。
我不在乎别人,我只在乎你,这个别人甚至包括我自己……
“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所以,你可以答应我将自己的生命放在我们的第一位吗?”
霍斯祎喉间的炎症还未消退,嘶哑的气音听起来虚弱又坚定。
奚翎同样没回答,他吸了吸鼻子看向霍斯祎的大腿:“我坐上去它会有事吗?”
霍斯祎怔了怔:“不会。”
奚翎跨坐上去将人抱住,他将头闷进霍斯祎的颈侧软声说道:“头有点疼,让我抱抱。”
霍斯祎身体先是一僵,紧接着便将人紧紧搂住:“很疼吗?要不要让医生……”
“嘘。”奚翎抬手捂住男人的薄唇,“我就是想找个理由。”
奚翎不由暗叹真是个死心眼的木头桩子。
霍斯祎松了口气,片刻后嘶哑的气音低低响起:“小羽毛……小翎……永远别再离开我了……”
奚翎被潮热的呼气吹得耳朵发痒耳根也有些热,他以为霍斯祎总算要说些上道的话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仿佛只是突然感叹一句自己当下对他的浓浓依恋不舍,实际上不然,霍斯祎是觉得自己一小时前失败的求爱实在太糟糕了。
并且固执地认为,起码要左腿恢复能顺利下跪才可以。
奚翎等了又等,确认霍斯祎的嘴巴又被水泥灌死了,撑起手臂看向霍斯祎,心里的小烦躁瞬间被男人深邃完美的五官抚平了。
山不过来,他过去呗。
奚翎拍了拍关键时刻不给力的霍斯祎,长臂一伸痞里痞气地架上霍斯祎的肩膀:“我应该是喜欢你,不太确定,要不要试着帮我确定一下?”
说完满意地看着霍斯祎眼底唰一下亮了起来,奚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先一步提醒道:“不是你之前提过的那种试试,是很纯净的恋爱。”
霍斯祎嘴角不自觉翘起,深蓝的眸子直勾勾望进奚翎眼底,接连颔首:“好,好……”
因为崽子还在,两人又抱了一会儿也就分开了,晚上霍斯祎在奚翎的病房里加了张床。
望着三头身的小团扑进奚翎怀里,霍斯祎只能缓慢地从轮椅上撑起身,坐回自己单独的床上。
不过很显然,成年人即便小腿有错位也比不得三头身幼崽更需要照顾。
霍斯祎突然有种狂喜过后的空虚感,因为身体没有得到及时的抚慰,让他总是感觉胸腔、怀抱似乎缺了些什么。
所以在奚翎起夜上厕所时,霍斯祎再次丢掉影响他发挥的轮椅,导致奚翎不得不第一时间撑住乱来的男人,避免对方的腿骨再次错位。
奚翎给霍斯祎当拐棍,关上卫生间的门才蹙眉问道:“你是不喜欢坐轮椅吗?那让他们送一根拐杖吧。”
霍斯祎摇头,垂下眸子十分直接地说道:“我只是有一句话想问你,很急。”见奚翎脸色不愉立即补充道:“下次我一定会坐轮椅。”
奚翎看着霍斯祎这副有点笨拙的模样,更多是觉得这感情笨蛋怪可爱的。
他抱起手臂,因为希望让霍斯祎意识到腿伤的严重性,所以他依旧是有些严格的模样:“什么事?”
霍斯祎深邃的眼底写满认真:“关于纯净的恋爱的范围,我们可以纯净地接吻吗?”
霍斯祎清楚奚翎明确拒绝的是不要上|床,但接吻似乎并不包含在内,他坦然地陈述起自己的观点:“我保证我可以非常纯净。”
奚翎前一秒脑袋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听完霍斯祎的纯净理论又有点想笑。
“你现在想吗?”他轻声问道。
霍斯祎直勾勾看着他,一脸坦诚:“想很久,一直想。”
私人病房的卫生间很宽敞,因为霍斯祎腿伤,所以一进来奚翎就把他安排到可以靠坐在盥洗台上的位置。
奚翎微抬眸,就能看到头顶的光源在男人漆黑发丝描摹出晕黄的边缘线,散射出的细碎光线让霍斯祎冷硬的五官柔和不少。
尤其是对方这样专注低眉顺目地望着他的时候,深冷的眸底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虔诚。
奚翎抿了抿唇:“那我们纯净地试一试?”
霍斯祎表情未变,但奚翎注意到对方瞳孔微颤了颤,喉结轻滚:“可以。”
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一小时前我用了薄荷味的牙膏,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再刷一次。”
奚翎本以为自己对上霍斯祎游刃有余,但被对方这么认真细致地询问后,不仅心跳早就失控,鼻尖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我不介意。”
说完将手里的纸巾攥成团,然后手就被霍斯祎握住,奚翎被突然而至的热度烫的一松,纸团叽里咕噜滚到了稍远的位置。
因为霍斯祎有着醉酒后被嘬的经验,所以清楚需要微错开些角度,避免顶着鼻子难受。
霍斯祎的吻落下来时,奚翎怔怔的,忘记闭上眼,霍斯祎就与他四目相对,唇轻轻触上。
奚翎看着对方眼底的虔诚和认真,感觉他们之间仿佛在进行着某种圣洁的仪式。
奚翎顿时感觉心跳得更快了,尤其是两人呼出的潮热气息彼此交融,仿佛全部的感观都被侵入般,削薄的唇仅是贴上来他就有些无法招架……
霍斯祎突然向后分开了少许,奚翎刚有些迷糊沉|沦又很快清醒抽离,下意识觉得是霍斯祎的神奇脑回路发作了,难不成对方对纯净的吻也有严苛要求?
殊不知霍斯祎的眼底也染上一抹食髓知味的玉色:“睁着眼睛是不是有些奇怪?”
奚翎傻傻地应了一声:“好像是。”
他刚闭上眼,就感觉下唇被轻轻含|住,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妙酥|麻瞬间席卷全身,奚翎的腿一下就软了。
好在霍斯祎的双手已经紧紧将他锁住,不过安全是安全了,但在霍斯祎的舌|尖碰上来时,奚翎扛不住想向后避开,却同样因为霍斯祎抱得太紧避无可避。
直到奚翎眼底沁出潮意,霍斯祎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算上次醉后乱来,两人都是第一次接吻,霍斯祎早先忍吐看片学习的技巧仅能做到不磕牙,其余都是发乎情的轻舔和慢吮,但带起的汹涌热意层层堆叠依旧让双方目眩神迷。
等两人再各自回床已经是半夜,奚翎困得倒头就睡,霍斯祎却感觉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兴奋战栗,尤其是身上沾着独属于奚翎的清甜味道,实在让他的一呼一吸都变得从未有过的美好。
三月三十日,他在心里默念这个时间,并将其定义为自己的幸运日和接吻纪念日。
不过「幸运日」三字很快被推翻,因为他觉得和奚翎在一起的每一天都非常幸运。
ꁘ奚翎昏迷七天,以为自己一时半会睡不着,实际上是越睡人越困。
不太纯净地亲完他来不及更深入的兴奋,沾上枕头就秒睡了。
第二天一早,崽趁着霍斯祎暂时离开的工夫小声问奚翎:“拔拔,你昨晚有没有听到奇怪的笑声?”
奚翎搓了搓脸:“笑声?”
霍星眠点点头,然后就跟奚翎模仿起他听到的声音,崽闭起小嘴用喉咙发出介于「呵呵、哈哈、哼哼」之间的一种混合音,因为闭着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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