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赵山正黑着脸一直站在那里,只等着赵岚清自投罗网。
那冰冷的脸上,眼皮耷拉着。鼻子刚哼一声,便是迎面扑来的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小侯爷,大半夜地不睡觉,衣服都不穿……。跑到别人房间里所为何事?”
赵岚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心急,披风都没拢好,连散开衣带的里衣都露了出来。
赵岚清瞬间脸又红了,在赵山那锐利的眼神下窘得自己头皮发麻,慌忙后退着。好不容易挨到了风吟天的身边,立时转过身子去,终是躲在了风吟天的身后。将脸重重地埋在他的背上。这才闷闷道:“我知道错了。”
说着还不忘记狠狠地掐了把风吟天的腰,示意这人赶紧出声。死道友不死贫道。事情是两个人做的,这个时候,出声了的才是妥妥的出头鸟。
好在风吟天足够识趣。也早就知道,赵山只怕并没有离开。施施然地掸了掸袖子,朝人拱了拱手,淡定道:“能看到的,管家您也看到了。我与小侯爷真心相待。目前,倒也止于两人之间。并未牵扯到什么雍英侯府。”
“管家与其执拗于小侯爷身边走马观花的男宠,倒也不必。”风吟天笑了笑,虽然态度怡然,倒是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
“男宠?有男宠僭越主人之事的吗?”赵山却是没有顺坡下,慢腾腾地走了进来,关好了门后,悠然坐在了桌子旁。一手敲着桌子,想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还是搁置了自己心中的火气。深深道:“我是来找你的。”
一句话让两个人同时抬起头来,只是在赵岚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风吟天已然望向了赵山,迅速和赵山交换了个眼神。
风吟天面上一定,便识趣地拉着赵岚清一同坐在了桌子旁。
却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任凭有些凝滞的气氛蔓延在他们中间。诡异的是,风吟天沉静得气定神闲,赵山却沉默得有些剑拔弩张。
许是赵山的样子太过紧张,让赵岚清有些害怕。他轻轻扯了扯风吟天的手,想要无声地询问他怎么了。
风吟天这才勾唇朝着赵山笑笑,兴味道:“倒不知道所为何事?”
“今日之事,你知道些什么?”赵山知道他心里有数了,直接开门见山道。
“管家……,在下并不知道些什么。今日之妄言,不过感恩小侯爷这一路上的照拂。同为蹇舛困顿的陌路人,想要给您提个醒。”风吟天朝着赵山道:“而已。”
“既然不愿意听,便无需理会。”
“那是自然。只是我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亦不受敌友未明之人的言恩。”赵山微抬着头,那一双眼睛有如鹰隼一般,锐利地望着风吟天。眼望着赵岚清坐在他身边,反倒离自己更远一些,气便不打一处来。紧盯着二人一直握着的手,冷嘲道:“只是……,这便是……,殿下作为陌路人的样子?”
许是赵山的眼睛的嘲讽太过赤裸裸,赵岚清难为情地咳嗽了一声,偷偷想要把自己的手指抽走。
“您倒也不必如此揶揄。即便不是朋友,也不会是敌人。”风吟天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哪怕知道是赵山的激将法,也还是受了。他的嘴角掀了一掀,大大方方地继续捏着那想要离开的手,绷着一副沉静的神色静静道。
“为何这么笃定?”赵山眼望着他,玩味道:“我家小侯爷是谁,你应该清楚。”
“自然知道。雍英侯的小侯爷,当今太后的亲外甥,可堪当今天子的近臣。与我这个乱臣贼子天壤之别。”风吟天气定神闲,好似早就知道会有这一遭一样,坦诚反问道:“只是……,若当真是天子近臣。又为何在正值清洗京城,论功行赏的时候,被扔了出来?”
“燕州之行,到底是肥差还是祸事。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单就燕州里有一个临燕王,接受这里,无异于与人相争,此行便注定不是个好差事。
“管家……”风吟天看到赵山没有反驳他,朝他微微颔了首。那低下的脸上没有半分的嘲弄,而是认真道:“或许您有所筹谋,觉得倚靠天子母家这曾关系,只要安分守己,低调些也能过活。可小侯爷对那位的嚣张行径,可盖不住。”
“以往大业未成的时候,那人可以忍气吞声。如今,已经到了那个地位……,您觉得,他真的会将雍英侯府当做自己人吗?”
“雍英侯府名声若日月,早就垂范于前。这个时候让他相信,小侯爷愿意俯首去就?”风吟天跟赵山妥帖笑笑,恭敬道:“何必呢?”
“您看……,他有十成十的理由,将小侯爷视为弃子。”
“至于我……,我是什么样的人,您可能不放心。可,最起码,我不是钩爪锯牙,毫不将百姓放在心上的风成州不是吗?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管家无需对我太过多虑。”
风吟天的声音极低,毕竟敢直呼天子名讳,可是杀头的重罪。
可却让赵岚清眉毛一抬,颇为赞同。没错!风吟天不是风成州!不是那个没心没肺,还残忍阴狠至极的混蛋!
赵岚清从小就不喜欢他真的是有原因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的时候在文世渊那里受了刺激。文世渊不喜欢他,他便故意与文世渊仁心仁德的行事风格背道而驰。
所有的皇子中,唯有他最为阴狠毒辣,简直睚眦必报。
风成州当年成年分府的时候便在自己的府邸建了一个地牢,里头关押的全是得罪过他的人。甚至连他看到觉得碍眼的妇孺都有,全都是些毫无还手之力,不会影响他什么的百姓。有天他宴请,身上的锦袍被一个小二洒了酒水。第二天那小二便出现在他的牢里,生生被剥了一块皮。
偏偏这人还是个笑面虎,一副伪善的样子装得极好,外人都不知道他是个这副德行。要不是赵岚清是他表弟,还不知道这些辛秘。
这样的人能当上天子,简直就是老天瞎了眼!
赵岚清精致的眉挑的老高,想都不想地拽了拽赵山的袖子。示意他,风吟天说得对!
赵山没有理他,他从风吟天说完之后便开始沉默。
只默默端详着风吟天,眼中的犹疑轻轻一闪,周身的凛然气息未散,继续幽幽道:“你说的这些,我未尝不知道。”
“空口无凭,想要说服雍英侯转换立场,总要拿出些诚意来。”看来风吟天也说到了赵山的心坎里,能够开口索要诚意,不是意味着他动心了吗。
“是吗?”风吟天回一句,脸上一派平静。却是微微皱了眉。“事实上……,对于雍英侯府是否愿意倒戈于在下,在下并没有什么意向。”
“您说得对,风成州再是不济,小侯爷也是他的亲表弟。时局未稳的时候,他哪怕想要除掉小侯爷,也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而小侯爷这个时候倒戈,却会变成出头鸟。给他由头,光明正大地下死手。”
“是诚意却还是有的。“风吟天说着,突然扭头深深着望向了赵岚清道:“只是希望管家明白,在下的诚意,不是为了让雍英侯府倒戈的。在下也无需雍英侯府为在下做些什么。”
“只是为了小侯爷能够在这动荡的局势里能够安全。”风吟天斩钉截铁道:“无论他站在什么立场上。”
一句平淡的话,却让正在和风吟天对视着的赵岚清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心砰砰跳得厉害。
风吟天倒是没有忸怩,开门见山道。
“我的诚意,今日便拿出来了。”风吟天叹了口气道:“关于临燕王世子,为何惦记小侯爷的事情。”
“我并未如管家那般乐观。”风吟天眨了眨眼睛,提到风行的时候眼中一抹凌厉寒光闪过,继续道:“说不定这燕州,天子真正的近臣不是小侯爷,而是临燕王呢?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小侯爷和那位还亲近。”
“说不定人家早就沆瀣一气,暗地里等着小侯爷来,置他于死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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