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诊所时被涂抹的药膏,这会儿已经到时效被洗掉了。
虽然手上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指节上的颜色看起来还是很明显,尤其是谢绒皮肤本来就很白,很容易叫人误会什么。
看见对方目光,谢绒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玩游戏时间长了有些磨损。”
这理由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尴尬。
一个男生皮肤居然这么脆弱,娇气的令人发指。
闻折燃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答案,下意识地往他手上再看了眼,在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之后身体僵硬了一瞬,克制着收回目光。
指节上的痕迹倒是确实很像是长时间在键盘上用力引起的。
谢绒这时候解释:“我职业是游戏主播。”
原主的职业不是秘密,谢绒也没必要隐瞒。
游戏主播……
闻折燃垂下眼。
他不是不知道游戏主播,在看到谢绒无法行走的时候就猜到对方工作应该是网络上之类的,因此也不算太意外,只是……
“你玩的是哪个游戏?”他忽然问。
谢绒迟疑了一下:“就市面上一直很火的那个5VS5网游,你也玩吗?”
他好奇地看向闻折燃,有些疑惑他为什么问这个。
闻折燃倒是不玩游戏,不过,听到谢绒提到的游戏名称,他微微顿了顿。
他记得……贺厌在车祸之前也玩过这款游戏,那个游戏榜单中常年排名第一的“贺”就是他。
在听到谢绒玩的游戏名字时他第一时间就记了起来,没想到谢绒和贺厌玩的居然是同一款游戏。
很巧合。
闻折燃脑海中浮现出这个词来。
在谢绒有些疑惑的抬起头时开口:
“我不玩这些。”
他微微顿了顿:“不过,曾经一个朋友在玩。”
贺厌已经去世三个月了,闻折燃无意再提起对方,他微微按了按疲惫的额角,缓解眼底的干涩感。
他已经一周时间没有休息好,闻折燃有时怀疑在这样高强度睡眠不足的情况下,自己会倒在实验室里,但事实却是即使是睡眠不足,他到现在居然也没事,就是最近胃口有些不好而已。
在和谢绒聊了会儿后,他微闭上眼,过了会儿,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阳台上的花。
在回家的时候闻折燃就打开了灯,那些长大的月季在客厅光线下看着枝叶竟然有些薄弱,像是在缓慢的失去生命力一样。
可它却已经长了这么大了。
闻折燃走过去替窗台上的月季花换了水,勉强按捺住自己在和谢绒说话时——一瞬间升起的食欲。
手上青筋颤动了一下,闻折燃看着窗户镜面上映出的自己,实验室制服扣在最上面。面容凌厉苍白,黑发凌乱,看着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有一瞬间,他却觉得眼前这个人居然有些不像是他。
谢绒不知道闻折燃在想什么,在对面关上门之后,他就回了房间。
一个小时后,谢绒看着面前的炒饭,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去找闻折燃。
“那个,我多做了炒饭,你要吃吗?”
建立友好的邻居关系是从美食交流开始的,谢绒不介意和别人分享食物。
他其实挺会做饭的,这段时间只是因为还不太适应坐在轮椅上做饭,而且工作比较忙,所以一直没有动手。
但是今天下午手受伤要休息,也没有别的事情干,所以回去之后谢绒就从冰箱里拿了东西出来炒了一大份饭。
满满的虾仁炒饭放在绿色瓷锅之中,自己一个人是吃不完的,于是谢绒就想到了隔壁邻居。
闻折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开门的。在听到谢绒的话后,他本应拒绝,却压下了喉间的欲望点了点头。
下一秒就看到谢绒转身将刚刚做好的炒饭端了过来。
在对方准备离开时闻折燃忍不住开口:“一起吃吧。”
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绒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也没多想:
“好啊。”
在这几天适应了身份之后,他对面闻折燃也没有那么不自在了,在对方邀请之后,顺势端着餐盘进了对方家中。
傍晚的时候餐厅灯摇曳着,在闻到鲜香的炒饭味时谢绒肚子就有些饿了。
闻折燃端了杯喝的给他,鲜榨的橙汁配合着炒饭味道简直无敌。
谢绒不知不觉都吃了大半,刚准不喝口橙汁,转过头去却发现闻折燃一点儿也没有吃,不由有些疑惑:“怎么不吃?”
“是不合胃口吗?”
谢绒吃了大半碗,觉得应该不难吃吧?
闻折燃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前的饭菜香气可口,往常应该也是他喜欢的口味,可是因长久没有进食而绞痛的胃里却没有丝毫的食欲。
谢绒低头吃着饭,吞咽时瓷白的皮肤下青涩的喉结微微滚动着,隐约透出一条漂亮的脉络。
闻折燃额头刺痛,隐约想起有一次他上课时,许久没有联系的贺厌忽然过来蹭课,对方坐在了医学生的课上。
课堂中途,老师放上人体骨骼模型教学生们指认,底下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讨论起了人体的骨骼哪里最漂亮。
贺厌漫不经心地开口:“我最喜欢人体脖颈的位置。”
“纤细的脖颈下,透过薄雪的皮肤,可以看见脆弱的喉骨。”
对方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象自己描述的场景。可惜贺厌眼高于顶,看不上任何人,这想象也代入不到任何人身上。
于是只是扯了扯嘴角:“这样的喉骨,应该会很漂亮。”
而眼前,在谢绒低下头时,自觉审美和贺厌完全不同,也完全不理解贺厌的闻折燃居然有一瞬间,也有些明白对方的想法。
--------------------
死鬼攻:老婆的喉骨是我的理想型~
第十一章
谢绒低头吃饭时确实很……
头脑一阵恍惚,直到眼前多了只手,闻折燃才从莫名的出神中惊醒了过来,刚刚脑海中浮现的场面仿佛如潮水一般退下。
他半阖着眼,只听见谢绒疑惑地问:“闻先生,你怎么了?”
“还好吗?”
怎么感觉闻先生今天怪怪的?
谢绒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对面人难看的脸色有些奇怪。
喉头剧烈地滚动了两下,闻折燃掩饰的端起水来:“没事。”
“可能是这两天有些没睡好。”
谢绒迟疑了一下,想到这几天看见对方时脸色确实像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关心道:
“闻先生有空的话可以去楼下诊所看看,说不定有用。”
看出对方很忙,谢绒也就没有推荐医院。
闻折燃微微点了点头,回过神来后垂下眼,低头将面前的饭吃了几口。
谢绒不疑有他,在吃完之后就带着餐碟回了自己家,他转身背对着闻折燃时完全不知道脸色青白的青年这时候靠在墙壁上,胃部正在剧烈的抽痛着。
窗台上的月季花被风吹的“簌簌”的响着,像是被纸刮过一样的声音落在了寂静的客厅内,却被滑动的轮椅声掩盖。
……
所有人最近都察觉到闻哥没有休息好了,眼底的青色一天比一天重,显得闻折燃整个人愈加冰冷,以前看着还有一丝人气,但是现在看过去居然莫名有些瘆人。
在一场数据总结结束之后,同为研究员的人刚准备拍一拍闻折燃肩膀,商量一下下午的实验,这时候就见对方转过身来。
一股森冷的寒意从手腕处传来,叫他微微愣了愣,好在闻折燃忽然开口打断了他莫名其妙的的想法。
“什么事?”
熟悉的声音回到耳边,研究员摇了摇头。
“没什么,刚才有点走神。”
“不过天这么冷,看着又要下雨,你多注意身体啊,别总是穿个研究所的制服就好了。”
他家里的孩子比闻折燃小不了多少,因此看见年轻人穿的少就忍不住提醒了句。
上一篇:我在人类世界当动物公务员
下一篇:试图让反派重新做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