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像往常一样要那么多次,抱着喻听泉洗完早就冷掉的澡,才用被子把人裹起来,抱到床上去。
这一次还是玩得有点过了。
……水都玩冷了。
宋清竹看着喻听泉睡着,他才起身离开。
他还记得,街角有一个24小时开放的药品自动贩卖机。
……
宋清竹最后带回了一支消炎药膏,和一包感冒药回家。
喻听泉还在睡觉呢,他走过去,探了探喻听泉的额头,发现已经开始潮热起来。如果刚刚没去买药,明天很有可能就发烧了。
宋清竹叹了口气,刮了刮喻听泉的鼻子:“这次是我玩过了。”
他给喻听泉烧了一壶开水,把那些药膏和感冒药都用水化开,才继续回到了床边。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的靠近,喻听泉微微挣动了一下。
他闭着眼睛,睫毛不安地颤动着。一截雪白的脖颈露出来,暴露在冰凉的空气里。
那只项圈还戴在脖颈上,出乎意料的很适合他。
宋清竹的呼吸一滞,但还是伸手把被子拉上去。
“喝药,泉泉。”宋清竹说。
喻听泉不想起床,哼哼唧唧了一会儿,赖着没动。
宋清竹唇角勾起:“好吧,不过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喝,你想自己起来喝的话,就点点头,不想起来喝的话,就摇摇头。”
这次喻听泉听得一清二楚,几乎是有些急切地点点头。
他虽然还有些懵懵懂懂,但是还是已经醒了的。
喝药……?为什么要喝药啊。
宋清竹纯纯乱搞,居然还想耽误他睡觉的时间!
门都没有!
然后,他就感觉身边安静了一会儿。
喻听泉左等右等,发觉有些不对劲儿。
……今天的宋清竹怎么这么好说话啊?
平常好好说话还不够,得哄着一点儿才能好。
相比之下,今天真是好到有些出奇的地步了。
喻听泉想了想,还是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想看看宋清竹到底有没有走。
然而,只是刚刚掀开眼皮,就看见了端着药碗,站在他旁边、正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宋清竹。
喻听泉和他无声的僵持了三秒钟,默默闭上了眼。
啊啊啊!怎么会这样!
太尴尬了呜呜呜!
喻听泉在装睡和若无其事打招呼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无事发生。
就当他刚刚是在梦游吧呜呜呜!
他闭着眼睛,等待宋清竹说话。
可是等了好久,还没等来一点儿声音。
……这是,不打算追究他?
喻听泉发觉有这个选项的苗头,立刻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准备睁开眼睛缓和一下尴尬气氛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凑了上来。
接着贴上他的,是两片微微凉的唇瓣。
然后,牙关被他很轻柔地撬开,苦涩的温热药液就这样顺从的流进口腔。
刹那间,两人唇齿之间,都缠绕着淡淡的药味。
很苦,喻听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吐出来。
可惜,宋清竹吻得很深,很用力,双臂牢牢地环着他的腰,不许喻听泉动弹半分。
直到他乖乖的把那一口药全数吞咽下去,宋清竹才肯放过他。
而喻听泉,已经被吻得懵懵的,唇边带着水亮的光,看起来就很润泽。
他呆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现在是怎么了,很讶异的看着宋清竹。
指责的话在喉咙里卡了许久,又像是始终少了一口气那样,咽不下吐不出,只能变成略带惊异的眼神。
像是在代替着喻听泉控诉——怎么能这样子!
宋清竹把他的腰扶正:“是你不愿意自己喝药的。你刚刚不是摇头了吗?”
喻听泉十足十的梗了一下。
好像……刚刚宋清竹确实说的是“不想自己喝就摇摇头”。
——他也没说,不自己喝就不能喂着喝了。
宋清竹笑:“好喝吗?”
喻听泉蹙着眉尖,控诉道:“苦!”
“不喝的话,你明天会发烧,依照你的身体素质,我认为到时候很有可能你将会卧床七天以上。”宋清竹轻描淡写的恐吓他,“而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仅仅只是现在这一小碗了。你得天天喝,不然的话,你会觉得很难受。”
喻听泉嘴硬:“生病了我也不想喝!”
宋清竹点头:“那好啊,我会让医院派车来直接把你接走,你知道的,我刚刚组建的医疗小组还没有正式投入运行,也许你正好可以提供一些人体常见病例的医学样本。”
喻听泉:“……”
怎么听起来越来越恐怖了!
宋清竹到底是不是在吓他啊!
宋清竹当然没说话。
他只是把那碗药又喝了一口,作势要来喂他。
喻听泉果断拒绝:“我自己可以!”
宋清竹喝掉那口药,面不改色:“真的?”
喻听泉没说话,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真的可以。
他接过宋清竹手中的碗,十分豪迈的一饮而尽——
宋清竹看着他,挑挑眉:“嗯?怎么喝得这么快,没有人和你抢,不要呛着了。”
他刚说完,就像是有魔咒降临一样,喻听泉猛地咳嗽起来。
他咳得很厉害,像是不要命了一般,用力到发白的脸颊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宋清竹垂眸,无奈微笑,伸手轻轻拍打喻听泉的脊背:“没事吧?”
喻听泉:“咳、咳咳!”
他怎么没事了!
有事,非常有事!
整个呼吸道都像是被下了毒一样,全数染上难闻的药味。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从那种讨厌的气味之中回过神:“喂!”
宋清竹就在他身边,语气带着些淡淡的笑意:“嗯?”
喻听泉愤愤不平:“就怪你!害得我都呛着了!”
宋清竹:“我没有催你,泉泉,甚至我还想喂你的。是你自己怕得要命,才一口气喝这么多的。难道不是吗?”
喻听泉哑口无言,但还是为了一个男人最后的尊严,嘴硬道:“那也是你让我喝药的!”
他说完,象是为了增加信服度,还重复道:“不怪你的话怪谁啊!”
宋清竹笑:“是,怪我。”
与其说喻听泉是在骂他,那还不如说喻听泉是在撒娇。
声音那么软,又因为感冒模模糊糊的,软趴趴的靠在身上,还得要宋清竹扶着才能够好好坐稳。
都不需要低头,只需要稍稍靠近,就能够闻到喻听泉身上淡淡的香味。
实在勾人。
和那一点点小小的怒气比起来,似乎撒娇这种情绪,更适合喻听泉的样子。
宋清竹根本没放在心上,对着人哄了两句,把那只被喻听泉视为洪水猛兽的药碗拿走。
他说:“快睡吧。”
喻听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外面。
他的目光就这样追随着宋清竹,从卧室到那个小小的洗池,都不曾移开过一下。
宋清竹若有所感的回过头,有些无奈,可神色都放得很柔软,像是被这间小屋子里暖黄的灯光烤的失去了锋利棱角一般:“泉泉,睡觉。”
喻听泉这才被他这一声唤回了魂。
他点头,把自己缩进被子里,只剩下一个毛绒绒的发顶。
过了一会,他又探出脑袋,快速的小声道:“宋清竹……晚安。”
说完,他就又缩了回去,把自己埋进被子里,仿佛像一只不肯出来的小乌龟。
宋清竹听见了,回答他:“晚安。”
……
洗完那只碗之后,宋清竹没有睡觉。
明明是很深的夜里了,但是他还有很多图纸没有看完。
喻听泉呆在他身边的时候,好像特别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导致宋清竹的工作效率低下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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