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围观人等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有人想了起来:“应家的,你说你们家那位也会回来的呢?怎么书信也不见一封!”
“当然会了!”应家婶娘故作凶狠,“他就是不孝顺!怎么敢让我们白白拉扯他这么大……”
周围村里人爆发出嘲笑:“快拉倒吧!你还不信因果报应么?”
应婶娘猛得住了嘴,说来也怪,自从这死小子走了以后,家里总有人生病,病来病去,也没花多少钱,就是把死小子父母留下来的那点财产,花了个干净。
寒不渡和应清江换了套人间不起眼的青布衣服,去了镇上的大酒楼。
这是两人小时候真心思念念的地方,每次上镇上偷偷卖点鱼什么的,寒不渡总会牵着应清江在酒楼外面,站着闻闻香气,那真是能把人的馋魂勾出来。小时候的寒不渡豪气满满:“总有一天,哥带你把这里面吃遍!”
现在再看来,所谓的大酒楼,不过也就是个小酒肆罢了。
“进去看看,也算满足咱俩小时候的梦想,这也不就是了结因果么!”寒不渡笑着带人进去落座。
可惜啊可惜,这一趟,终究是真的斩断前缘了。
“土豆嫔本是清纯可人的小家碧玉,可惜和未阉割土猪侍卫滚在一个锅里,沾染了一身怪味;韭菜妃风头过盛,竟把蛋黄后打压得毫无存在感;这时节的萝卜官女子不是已经被发现是个空心的了么?怎么还从冷宫里放出来上蹿下跳?”寒不渡像是在说书。
应清江:“……不吃,我吃。”他不是寒不渡,这些年在玄天宗灵寂洞的小厨房,各种灵米灵植灵肉吃得欢畅,修炼的这十年,他都是磕辟谷丹的,所以对于食物,还是接受度很高的。
“人啊!”寒不渡长叹一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好不好,我在灵寂洞对自己太好了,怪不得修为毫无寸进。”
着名寒吹应小弟可听不得这等自我贬低的话,他眉毛一皱就要反驳,却被邻桌的大声讨论抢了风头。
“我说真的!你们别不信,衍城就是在闹鬼,不是鬼就是妖魔,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多死而复生的!我兄弟刚从那里死里逃生,嘿,我没吹牛!”
寒不渡托着下巴,竖起耳朵偷听:“这不就是我们的支线任务吗?修真者,也要讲究替天行道!不如我们要是有空,一起去看看?”
应清江当然没意见,左右还有八天时间,在哪游历不是游历。
“在此之前,我们夜里偷偷地回去一趟。”寒不渡等着天黑,结了饭钱,远远看到应家村的人群失望地散去,终于找准时机,趁着夜色,进了村,给自己亲生父母的坟墓休整了一番,不过坟墓被保护得很好,大概是看在两人修仙的面子上。
“这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寒不渡忍不住吐槽。
寒家人也是难得地为了仙人回家聚齐,此时正在老屋里歇下了。他们也真的以为寒不渡不会回来了。
“二叔,二婶。”寒不渡站在房门外,敲了敲门。
“你小子……”二叔惊喜地披起衣服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很快,一大家子热热闹闹地又被叫醒,在大堂里坐下了。
“来,你最爱吃的蛋瘪子……”二婶窘迫地搓搓手,“就是不知道你还要不要吃。”
“这说的什么话,”寒不渡笑眯眯地把带着腥气的凡间鸡蛋咽进肚里,“太好吃了,就是我想的那个味,不瞒您说婶子,这十年啊,我想的就是您做的饭菜!”
一番话,说的寒家二婶又是感动,又是歉疚。
十年过去,当年的寒家又大有不同了。
心心念念想要当仙人的寒家大哥,去账房做了个小掌柜,已经娶妻生子;二哥倒是用寒不渡留下的那笔钱,读成了童生,明年差不多就能考个秀才了。最小的丫头,已经长成羞答答的大姑娘,正准备说亲了。寒家二婶二叔,却也是看得出的苍老了。
“不多弟弟,你修真能……”寒家大哥还是憋不住,他始终不信自己的命,就这么普通。大嫂一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气得狠狠一拧:“怎么着,你还要抛下我们娘俩上天去?好啊你个没良心的!”
二叔面色难看,刚要出声呵斥,寒不渡开了口:“大哥,不是我不想带你,我要是可以,把一家人带上都行,但是你也看到了,整个丰城,当年也就选了五个,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说实话,我也就是刚刚入门。以后再回去,我也要多多闭关,兴许一修炼就是很多年,不一定会再回来了。”
二叔二婶心下都有些凄凉,虽然一碗水没端平,但他们也是把不多当成子侄好好抚养的,猜到这是最后一面,怎能不有些难过?
“您二老也别难过,瞧瞧我带什么好的来了?”寒不渡拽拽身后的应清江,应清江掏出一大把东西来。
“延年益寿丹,十粒,一人只能吃一粒,您看着分;一点散银子,就当是不渡孝敬你们的了;还有这几件首饰与几匹布,我先说好,是给妹妹做嫁妆的,定要给她找个好人家。”寒不渡一一分配好。
看着不舍的二叔,寒不渡此时才有点明白宗门十年归家的用意。十年小成,归家,有人为了衣锦还乡,有人为了探望亲人,有人为了故地重游。但共通的,大家有能力了,报恩的报恩,还情的还情,此后分道扬镳,只顾求仙。
除了应清江这个家伙,他真是大写的冷漠。
第20章
不管怎么说,两人这下子可以在人间痛痛快快自顾自玩上个七天了,寒不渡乐了:“这就叫放假七天乐!”
也幸好杨峻在修真界闭关修炼没下来,不然要是他暗戳戳地借助王室的力量搞点什么,两人总归也是不痛快的。
只是两人没想到,张奎五很快也第二天一大早便赶了过来,算起来也就在家里呆了一天一夜。
张奎五憨厚地笑了笑,摆摆手:“不提了,都过去了,反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这辈子是不会再见第二次了。”
寒不渡听出这言语中的灰心丧气,不敢多问,赶忙转移话题:“哎,奎五哥,你在城里听说了么?我们镇子上可都传开了,说是衍城出现了很多死而复生的行尸,要不要去看看?”
闲着也是闲着,久违地回到凡间,三人都是贫民,如今能有机会到处走走,倒也不错。张奎五欣然答应:“我也听几个邻居提了一嘴,但是好像也不算严重?你看也没个谁跟我们求助的。”
决定了路程,几人便上路了。御剑飞行了一段路程,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几人便下来,骑上了——张奎五牌单车,边赶路边看看风景。
路上的人对这怪模怪样的赶路的东西还挺感兴趣,但神色匆匆,都急着赶路,竟无人停下来询问。
“真是奇了,”寒不渡虽然吃了辟谷丹,但也想喝口水,“怎么走了一路,连个歇脚的茶肆都没有?”
“是了,”张奎五也很疑惑,看着远远出现的衍城,收起了单车,“不行我们直接进城。”
临到衍城,三人却都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明明是白日,整座衍城却阴森森的,感觉头顶罩了个大黑罩子似的,整座城都安安静静,仿佛是一座死城。
“站住!”临近城门,一排排士兵出现在眼前,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干什么?此处封禁,外人莫要进入!”
寒不渡上前作揖:“这位大哥,我们三人是来寻亲的,只是不知这衍城是出了何事?”
“寻亲?”小队长苦笑一声,“快快回去吧,走得越远越好,这儿没你亲人在了。”
不耐烦三人还要纠缠,小队长亮出武器,就要吓唬这三个看起来小富之家出来的公子哥。
三人正准备离开,也没必要和人起冲突,大不了夜里偷偷飞进去便是了。
“等一下,那他们怎么进去了?”张奎五停住了脚步,指指旁边的几个人,他们鱼贯而入,也并没有穿士兵的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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