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一点点,楚随风想起刚刚刺穿人面蛛时听见的“噼里啪啦”声,随之望去。
邪崇已经完全消散,消散的位置上挂着一幅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画作,画框的玻璃已经被唐刀击碎,洒落一地,里面的画也留下了一个刀洞。
楚随风的手掌立马又移上去了。
他不是故意的……主要是在无限世界打架放纵惯了,打穿副本都不要紧,回来没动过几次手,有点不习惯。
这画一看就很贵,薄虞不会要他赔偿吧?
以他一穷二白的身家,如果需要赔偿很有可能得给薄虞打十年工。
楚随风陷入了沉思。
也不知道这画能不能报“工伤”。
“楚随风。”薄虞总算平复好起伏的心绪,窘迫褪去,他坐在沙发上,清冷的嗓音略带疑惑地问道:“你捂我眼睛做什么?刚刚什么声音?”
楚随风回头,高深莫测地说道:“实不相瞒,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刚刚有一只大蜘蛛爬进来,现在已经被我碾死了。”
楚随风脸不红心不跳地甩锅道:“坏消息是,它啃伤了你家的画。”
薄虞:?
楚随风放下遮住薄虞眼睛的手,往旁边让了两步,露出被正中红心的画作,谨慎地问道:“所以,你家的画上了保险吗?”
第64章 从无限流穿回来后8
“没买保险。”薄虞无言以对地看了眼楚随风, 又看向墙上栩栩如生的画,说道:“这是我父亲画的。”
父亲?
楚随风回想了下,这还是薄虞第一次提起亲人, 不过既然是父亲画的,那可比从大师手里、或者拍卖会上高价买来的好多了, 挂这里应该是老大爷的个人爱好。
楚随风放下了心, 可以不用打十年白工了。
一口气刚下去,薄虞继续说道:“我父亲是国内工笔花鸟画最著名的大师级画家,国画里的领军人物,这是他的遗作之一。”
楚随风:“……”
好像看见卖身契在朝他招手了。
楚随风幽幽道:“遗作为什么挂墙上?”这种东西难道不应该好好珍藏起来吗?
薄虞道:“我母亲喜欢。”
但薄虞的母亲和父亲一样, 一次都没出现过。
楚随风看了眼这栋别墅每隔几米随处可见的画作, 之前没仔细观察过, 现在看,这些画明显分为两种, 一种是工笔花鸟画, 一种是风格强烈色彩瑰丽的油画,完全不同的画作, 可以看出是两个人所画。
不用问,楚随风大概也能猜到薄虞的母亲估计身份也不简单,大概率同样不在了。
注意到楚随风的视线,薄虞垂眸, 淡淡道:“那些油画是我母亲的遗作,他们在三年前相继去世。”
果然。
看样子薄虞有段不那么美好的经历, 这些画作可以说是金钱上昂贵精神上也昂贵,这可比单纯的拍卖会买来的艺术品难赔偿多了。
楚随风开始沉思, 如何证明一只蜘蛛可以击穿玻璃画框,爬进去啃了薄虞父亲的遗作。
薄虞走去那幅画前, 静静望了会儿画,伸手取下画,打算放去三楼的杂物间。
画刚取下,薄虞抱着画,凝视着画作后面力透墙壁的刀洞,缓缓转头,看向楚随风:“蜘蛛?啃画?还啃墙?”
楚随风也看见了墙上明晃晃的洞,心道不好,深沉地说道:“这可能是一只变异蛛。”
薄虞:“……”
这种糊弄人的鬼话小孩都不信,什么蜘蛛才会啃画,还能啃掉墙,这牙得是钢铁的吧。
薄虞眼神复杂地望着楚随风,很想说你找一只来看看,转念又想到楚随风救了他好几次,当初餐厅包厢那一次可能是凑巧,第二次可能是错觉,但这一次……
薄虞周身的疏离淡去,眉眼间的冷淡转化为淡淡的感激,说道:“你刚刚又救了我,只是地上多了一堆碎玻璃,一幅价值千金的画毁了,墙上还有一个碍眼的洞……但是没关系。”
谎言一下子被戳穿,楚随风依旧面不改色。
他扬起唇角,假装没听出来薄虞越说语气越低,递给薄虞一个赞赏的眼神,笑意盈盈地说道:“薄先生真是善解人意,放心,下次还救你。”
薄虞无言地看着楚随风,眼神好像在说是他雇佣楚随风保护他的吧?
“很晚了,这些明天再打扫吧。”
楚随风笑着应了一声,慢悠悠跟在薄虞侧后方。
薄虞抱着画上楼,看着身边的楚随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刚刚我发病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在救你啊。”楚随风回答的理直气壮。
薄虞:“……”他当然知道楚随风在救他,问题是为什么救他需要把手指……
薄虞微垂眼帘,喉结上下滚动几下,尽量没什么波动好似轻描淡写地说道:“救我为什么要那样?”
“哪样?”楚随风转头看薄虞,嘴角带笑。
要不是楚随风脸上带着疑惑,薄虞险些以为这人故意的。
没等薄虞开口,楚随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吟吟地说道:“哦,你说手指是吗?”
“放心,很干净,洗过的。”
薄虞:“我不是说这个……”
明白了楚随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薄虞深吸了一口气,转移开话题,问道:“我的病真的是病吗?”
楚随风想了想,说:“算是吧。”
对于看不见脏东西的人来说,特殊体质可不就是有病?
“可以治好吗?”
楚随风又想了想,诚实地说道:“不确定。”
一般来说他见过的有这种体质的人最后都没了,所以也没研究过怎么消除。
陪薄虞去三楼放完画,楚随风随意瞥了眼杂物间,所有的东西都被箱子收起,布了一层浅淡的灰尘。
薄虞果然很少来这里。
下了楼,楚随风在薄虞房门前站定,把换过符纸的护身符递给薄虞,说道:“你的护身符,记得……”
薄虞伸手接过,疑惑地看向突然顿住的楚随风,接话问道:“记得戴上?”
楚随风眼眸微眯,盯着从薄虞房间门缝泄出的黑气,改口道:“今晚去我房间睡吧。”
薄虞:?
薄虞指尖一抖,狭长的丹凤眼微眯,盯着他。
楚随风收回视线,笑眯眯地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你的病状况不太好,不适合一个人活动,不如跟我一起睡,这样犯病了能及时救你。”
才怪。
主要是薄虞自己睡,就照今晚这些怪物疯狂的架势,就那两三滴血也不知道护不护得住薄虞。
薄虞沉默地看他好几眼,挣扎好几秒,想到楚随风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但其实勉强还是靠谱,至少他现在还好端端地站着,最终点头道:“我回房间拿东西。”
“拿什么东西?”楚随风走到薄虞背后,双手按在薄虞肩膀上,把他往自己的房间推去,说道:“两个大男人,有一床枕头被子就够了,不用拿了。”
薄虞从来没跟别人睡过觉,闻言身形一僵。
他几乎能想象到和楚随风躺在床上同盖一床被子、同枕一个枕头被迫挨着的亲密场面,顿时浑身不自在,耳根好像烧着了一般。
薄虞想开口拒绝,却被推入房间,“咔哒”一声,楚随风将房门关上,还落了锁。
“来,薄先生,我们睡觉。”楚随风笑容灿烂地说道:“你放心,我睡相很好,绝对不会打扰到你。”
楚随风真不觉得两个大男人睡觉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但他刚松开放在薄虞肩膀上的手,就见薄虞略显仓促地后退了一步,像是想要跑。
“薄先生?”楚随风按住他,挑眉问道:“你怕什么?”
他又不会吃人,薄虞房间里倒真有个吃人的。
薄虞抿直唇线,神色复杂,说道:“还是分开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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