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苏然觉得自己一人过得也不错,他不需要感情生活。
两人之间,谁都没有再说话,傅边洲耐心地给苏然足够的思考反应时间。
过了没一会儿,苏然下车去买了包烟,又问老板娘借了火。他点着烟,重新回到傅边洲身边,抽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隔着烟圈,他看向傅边洲,最后仍是选择摇摇头,撇开头去,“不了。”
是对傅边洲刚那一串话的拒绝。
就算傅边洲可以因为喜欢他,为他改变生活方式,适应他的生活节奏。
可苏然仍是没想好,他自身是否需要感情生活,以及他对傅边洲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如果是傅边洲一腔包容他,傅边洲独自付出,这样不对等的关系,维持不了多久。
再者,苏然这人不怎么相信感情,虚无的喜欢是否能抵得过无尽岁月,对此他持观望态度。
在一切都没想明白之前,他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更别说要给到傅边洲回应,吊着人不是事儿,那么最直截了当的方法就是拒绝。
“所以你的意思是,下了节目还要离婚?”
傅边洲问出第一个问题后,可能连他都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没有意义和价值,所以不等苏然的回答,他继续追问着第二问题。
“所以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么?”
漫长的沉默过后,傅边洲略显苦涩地扯扯唇角,“能给个理由么?”
话都说到这里了,其实就没什么再向下问的必要了,还能有什么理由,无非就是不喜欢,感情不到位,觉得离婚后,就算当朋友也会很尴尬。
傅边洲率先打破了沉默,“好了,不用说了。”
没必要给彼此难堪,何况骄傲如傅边洲,从没有被人这么拒绝过。
“借个火。”傅边洲从苏然手中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手边没有打火机,傅边洲叼着烟,向着苏然的方向低头靠近,用苏然唇中夹着的烟去点他口中的烟。
火光碰触,从一点零星火光,瞬间变为两点闪耀着的火光。
借着两点火光,苏然可以清楚看清面前男人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五官。傅边洲面容姣好,五官立体挺拔,他在苏然面前低着头,香烟的火光从他颚下亮起,衬得他的五官越发锋利,眉眼深邃,让人无端联想到远方连绵不尽的山峰,以及神秘的深不见底的湖底。
苏然一眼不眨,喉结微微滚动。
穿梭多个世界,傅边洲是苏然第一个觉得很有趣,可以尝试去当朋友的人。
借了火后,傅边洲直起身,他和苏然之间保持着刻意不亲不疏的距离,夹着烟,靠在一旁抽着。
能明显看出,傅边洲抽烟的姿势不算娴熟,不是经常抽烟的人,加之他又抽得凶且猛,偶尔会被烟雾呛到轻轻咳嗽。
苏然同样并非老烟枪,一个不留神,他也被烟呛了一下,苏然低头咳嗽着,后知后觉地回答了傅边洲的前一个问题,“还能当朋友。”
傅边洲发出短促的一声轻笑,随即他的声音在苏然头顶响起,有些半开玩笑的意思,“饶了我吧,苏然。”
苏然抬眼去看,迎面对上傅边洲幽深如墨的眼眸,仔细看,能从那双眼里看到一丝隐藏不住的无奈与乏力,这些情绪本不应该出现在傅边洲的脸上。
傅边洲这也是拒绝的意思,出去办理了
离婚之后,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以后就是陌生人,做不成情侣,那么就连朋友也不要做。
没有人能和喜欢的人在分开以后,依旧当朋友。圣人做不到,傅边洲也做不到。
有一刻钟,苏然甚至觉得自己提出继续当朋友的建议,对于傅边洲来说,有些残忍。他点点头表示理解,一根烟抽完,他再次打开烟盒,取出第二支烟,点上,深吸,吐出。
两人没有去财哥店铺,只是一言不发地靠在摩托上,抽完了一根又一根的香烟。
从华灯初上,财哥大排档前坐满了人,人群喝酒划拳大喊大闹;到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大牌档前食客陆陆续续离开,留下满地的垃圾废物纸屑。
四周不再吵闹,一时只剩下蝉鸣。
晚风卷起地上的树叶,流浪的大橘猫追着树叶到处跑。
财哥收拾完食客留下的满地垃圾,提着垃圾桶,出来倒垃圾时,远远看见对面停着摩托的苏然和傅边洲。财哥笑道,“诶,小傅,你今天怎么没来店里呢,我等你等了好半晌。”
傅边洲把烟灭了,连带着将苏然抽剩的烟一起装起,走到一旁的垃圾筐里扔掉,“节目录完了,不用学了,以后都不来了。”
“啊?”财哥一愣,念叨了句以后都不来了啊。想起傅边洲之前和他说过,就来一个月录个节目,没想到这么快一个月就要过去了,“你们节目结束了啊?”
“嗯,结束了。”傅边洲回答。
这句结束了,没由来的,让苏然心头微动。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傅边洲的背影上,灯光下,傅边洲的背影被无限拉长,影子拖在地上,显得有些落寞。
“啊,结束了,这么快就结束了啊。”财哥眨眼小声呢喃着,“我咋感觉还没过几天呢,这就结束了。”
又简单聊了几句之后,两人同财哥告别,财哥慢悠悠地回到了店铺,路边一时只剩下苏然和傅边洲两人,路面重新回归宁静。
是到了要离开财哥这里,要接傅粥粥回家的时间了。
苏然,“走吧。”
傅边洲,“嗯。”
苏然戴上头盔,双手握着摩托把手,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色。傅边洲的头盔挂在车前,傅边洲绕到车前取头盔,苏然把头盔拿下递给他。
就在头盔交出去的那一刹那,苏然的手腕被人握住。
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苏然半低着头。
“答应你。”傅边洲说,“出去了还能当朋友,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最后三天,我们把cp炒完。”
“就当是留个最后的纪念。”
第80章
都说要离婚的人了, 谁不知道炒cp就是假的,炒三天和炒三十天,又有什么区别?出去不还是该离婚的离婚, 这话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 压根不经戳, 轻轻一碰就会散开, 三岁小孩才会觉得这是缓兵之计。
苏然和傅边洲都不是小朋友,这个类似于过家家的把戏,谁又能想不明白?
“嗯。”苏然应下。
傅边洲松开他的手,戴上头盔, 翻身上车,两人一起向着回家的路骑去。
一路上, 苏然几次去瞥后视镜,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对上傅边洲的视线,傅边洲始终侧头看向一旁, 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低,又是傅粥粥第一个发现不对劲儿, 今时不同往日,傅粥粥左看看右看看,硬是没敢说话。
之前一段时间里,是苏然睡在小木床上,傅边洲睡在帐篷里,有时候遇见下雨,两人会夹着傅粥粥一起睡在床上。
床上堆了两床被子。
到了家后,苏然将其中一床被子收拾出来, 他抱着被子,离开小木屋, 走到外面的帐篷,将被子放进去,钻进帐篷,道了声晚安后,从里面拉上了帐篷帘。
对于突如其来的变故,傅粥粥显然接受无能,超级小声地问傅边洲,“小叔叔,苏然他怎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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