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登上了教皇之位,他要将他从皇帝的位置上踢下去——
到时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反应?
主教脸上露出有些邪恶的笑容,在这种幻想的敌对中感到心情逐渐变得轻松舒畅起来。
“主教。”
门外骑士克制着激动的声调,“佛瓦尔与卢塞宣布投降了!”
赢得战争的君主风尘仆仆地赶往莰斯堡,王都的民众早已准备好了鲜花与欢呼,兰德斯那张冰冷的脸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骑在马上向人们挥手致意。
达成志向的国王在短暂的激动后回归到了平静,在王宫内快速沐浴后,叫人来给他剪发刮胡,国王叉着腿坐在椅子上,他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衣,领口垫着毛巾,听外交官给他朗读各国发来的祝贺信件。
“他们都在询问主教是否今年会晋升教皇,您知道的,他们都是忠实的教徒。”
哈伦面带微笑,看上去比国王激动多了。
兰德斯仰着脸,下巴堆满了白色的泡沫,“我想你说的是忠实的投机者,够了——”兰德斯推开了仆人的手,抽出毛巾擦了下巴,下巴光滑的有些空落落的,和他坚忍的心脏一样……兰德斯站起了身,甩开那些软弱的情绪。
“战争不是结束,马上就要谈判,”兰德斯整理领口,披上外套,“先给亚度尼斯回信,叫他来会面。”
“好的。”
哈伦看着国王整理袖扣,他似笑非笑道:“陛下是打算去见主教了吗?接下来的谈判会议,主教的意见很的确重要呢,这应当是正式会面吧,需要我先去向主教获得会面的许可么?”
国王扫了外交官一眼,“滚。”
哈伦笑着摸了下鼻子,耸了耸肩,“好吧,看来您是不需要了。”哈伦目送国王拄着拐杖向外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后叹了口气。
足有几年的时光,国王完全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统一大陆的事业上,哈伦见证了国王的废寝忘食,日夜不休,同时也旁观了国王对主教不着痕迹的思念,那很难捕捉,国王有意隐瞒,他也是因为格外留心才发觉国王对主教一直念念不忘。
照理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但倘若连时间都不能消磨那份情愫,那么这份感情恐怕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挡了。
哈伦一直不理解国王既然如此深爱为什么不尽力争取,可在两人虽从不私下交流见面却依旧将一切事都默契地推进后,哈伦猜测两人或许存在约定,譬如统一大陆后再谈私人的事之类,这他有经验,姑娘们经常为了推托和他进一步发展而找出一些奇怪的借口,但愿国王不是那么回事,哈伦偷笑了一下,认为国王还不至于像他一样悲惨,未来大陆的皇帝能讨得任何人的欢心,就是不知道以后两人的关系会如何发展……
皇帝与教皇……想想还真是刺激!
“很抱歉,主教不在教堂,”布尼尔给克制着激情的国王浇了盆冷水,“主教接受了夏尔曼公爵的邀请,去他的庄园中做客了。”
“夏尔曼?”
国王脸色微变,怎么主教又突然和夏尔曼的关系变得那么亲密了……
为了避免自己会忍不住想要再冲动地跑到主教面前重复两人争吵妥协的过往,除了主教的安危之外,国王几乎屏蔽了所有有关主教的消息。
夜深人静时,国王也会诘问自己,倘若主教在他们分开的期间爱上了别的什么人,有人抢先一步打开了那禁闭的心房,他又该如何是好……
他不是他的,国王在心中道,他可自由地去寻觅所爱,他不是他的,他不能禁锢他。
若真是这样,他也只能迎着更大的困难再去追求他的。
对于如何得到主教的心,国王依旧毫无把握,他所能确定的是至少这几年的时间足可证明他不只是贪恋他的美貌,也不只是要他配合他夺取权势,时间与距离可作为他的证人。
马车快速地跑动着,国王推开马车窗户,让外面的风吹进马车内,上帝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紧张,甚至都不再去想他等会儿可能见到他最厌恶的兄长,他的脑海中充满了被压得严严实实的思念,那累积了几年的情感正亟待喷发……
*
“咖啡还是茶?”夏尔曼轻声询问。
“咖啡,谢谢。”
主教来夏尔曼这庄园的次数不多,对于夏尔曼持续的讨好,主教心中挺好奇的,这种隐忍不发背后是怎样的阴谋,叫主教几乎想要询问,说不定他还可以帮助参考呢。
夏尔曼轻轻地说着对宗教虔诚的信仰和对国王兰德斯功绩的赞颂,还有主教在形势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主教静静听着,每次夏尔曼都会进行很长时间的吹捧,然后才会转入正题,有时是想加入骑士团,有时是想重新接受主教的洗礼,有时是希望主教能为他争取一片封地,他愿意作出任何利益交换。
这些请求,主教全都拒绝了,他每次都把夏尔曼的诉求听完再拒绝,这令夏尔曼感觉自己被耍弄了。
夏尔曼没有什么别的长处,但很擅长交际,在王都把交际网全重新搭建起来,他本身名声就不错,也经常春夏去罗克、麦斯丁去和他们的国王贵族交际,莱锡公爵的身份帮了他许多,兰德斯的威望让那些人不敢怠慢他,这也令夏尔曼更心生怨恨。
“有传言您会升任教皇呢,”夏尔曼微笑,“我想这一定是真的,除了您之外,我想不出这片大陆有谁能胜任。”
“这只是传言罢了。”
主教态度平平,等着夏尔曼又会提出什么请求。
“信仰完成了统一,我想除了教皇之外,应当也会有一位皇帝吧,尊敬的主教,我真好奇哪一位由您加冕的国王最得您的青睐呢?”
主教笑了笑,“难道我青睐谁,谁就能当皇帝吗?”
“哈哈,您可别低估自己的影响力,”夏尔曼立即道,“您青睐谁,谁也不能一定当得了这个皇帝,但倘若您不青睐谁,我看那位就什么也做不了。”
主教渐渐理解了夏尔曼的意思——竟然和他不谋而合。
“几位君主都拥有虔诚的信仰,说起来也真难抉择呢,您说是么?”
主教从鼻腔里轻轻笑了一声,这大大激励了夏尔曼,夏尔曼道:“兰德斯虽然个性极为高傲,不过我想他应当会对您保持恭敬的,即使他获得了整个大陆的所有权。”
“那倒也说不定呢。”主教道。
夏尔曼的兴致更高了,“怎么会呢,难道您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哦——对不起,我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说这几年您和国王不是那么亲近,真抱歉,我说了实话,主教,原谅我,我在您面前总忍不住要一点不隐瞒地说出我心中所想。”
“没关系,”主教放下咖啡,“你只是想错了而已。”
夏尔曼微微一怔。
“兰德斯由我亲自为他洗礼,他是我最初的信徒,我们的关系从来密不可分,”主教脸色淡淡道,“夏尔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是你所能利用的。”
夏尔曼的脸色难看极了,过了一会儿才勉强道:“主教,您一定是误会了……”
“公爵大人——”
仆人急匆匆地赶来,夏尔曼扭头,眼神严厉地扫过去,仆人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国王来了……”
主教也转过了脸。
夏尔曼立即站起身,“我去迎接他,”他对着主教道,“主教,您是否要回避或者……”
“你请便吧。”主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咖啡有点苦,他微微皱了皱眉。
夏尔曼火速赶到庄园门口去迎接国王,国王穿着轻便,没有带多少侍从,对于夏尔曼的迎接,他没有理会,板着脸道:“主教呢?”
“哦,您是来找主教的……”
夏尔曼脸色一阵青白,“他正在花园里喝咖啡呢。”
国王拄着拐杖穿过夏尔曼的身边,如同这庄园真正的主人一般大步向前,夏尔曼肩膀向后转动,注视着国王的背影,国王即使拄着拐杖,看上去也是那样潇洒,他又看了一眼庄园门口的马车,快速地跟着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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