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童跑回哥哥身后,气鼓鼓地瞪着这一男一“女”的坏人。
“哼!你们坏!”
宋也接过晓月递过来的丝帕,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见三人对峙的模样忍俊不禁,他蹲下身子,朝着小女童招手,“过来。”
小女童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犹豫片刻,还是跑过去了。
她哥哥比她大两岁,此时抓妹妹不着,怕这几个大人生气,嘴笨地解释:“她就是,跟我娘亲看戏班子看多了……”
“我不能娶你哦。”宋也跟小女童认真道。
小女童哼哼,两手一指,指向魏屏和孟知因。孩子的直觉总是莫名其妙,“是不是因为他们比我先说要娶你!哼,我才不怕,等我长大,他们都老了!抢不过我。”
魏屏嗤笑,双手抱臂:“小屁孩。”
孟知因跟着蹲下来:“夺他人之妻是不对的。”
“……噗。”
宋也失笑,真是一个比一个幼稚。
他抱着小女童,任由对方在他脸上又亲了口,才说道:“成亲不是一个亲亲就能定下的哦,这件事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同意,也要对方同意,还有爹娘同意。”
“我们可以私奔嘛!”小女童油盐不进。
宋也头疼,“……那你还是跟他们打一架吧,谁赢了谁娶我。”
小女童嘴一憋,眼睛立刻就含了一大泡泪水,吓得宋也赶忙把她翻了个身,推到她哥哥怀里去。
她哥哥显然十分有经验,胸口一掏,掏出一条粉红色的帕子,粗暴简单往妹妹眼睛一掩,然后半拽着人跑了。
“诶,灯笼!”魏屏反应过来,往前追了几步,可惜两个小豆丁人小,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提着吧,这是给我的聘礼。”宋也见他满脸无语,哈哈笑道。
他笑得眉眼弯弯,满街的灯火烛光摇曳生辉,在魏屏和孟知因的眼中,这些夜间人为的光亮,在这一刻只照亮了宋也的笑颜。
魏屏垂下视线,手握紧了莲花灯笼的灯柄。
孟知因则是一直看着宋也,到对方往前走,新奇地朝四处看去时,低声说了句“不要走丢”,而后假装正经,实则耳根通红地靠近,从握住宋也的手腕,到牵着他的手。
宋也讶异抬眸。
孟知因俊朗的脸上浮现羞赧,他“咳咳”地佯装清嗓,不仅没有放开,还牵得更紧,他另一只手指向街旁的卖面具的商贩摊上挂得最高的两张面具,是一黑一白模仿黑白无常的鬼脸面具。
“这两张面具图案倒是新颖。”
黑白面具正是一对,图案画法相同,唯独黑面具的白色部分,对于白面具来说是黑色,反之同样。
“我们也买来戴上吧。”宋也起了兴致,“就要那两对。”
孟知因:“……啊。”他还想说另两个登对的游春男女面具或许会更漂亮来着。
他无奈地看着宋也挣脱他的手,去让商贩拿面具,又拉着晓月和魏屏以及副将选。
结果游春男女的面具被晓月和魏屏拿到手了,魏屏拿的是女面具,桃花面,绿枝叶画在面具两颊,眼角眼线拉长,颇有几分唱戏人妆面的别样美丽。
宋也看着眼馋了。
魏屏面无表情戴上,一双黑眸熠熠生辉,宋也抬手欲摸,魏屏配合弯腰,旋即又在指尖触碰的刹那直起身子,酸里酸气,“您的面具可比奴婢的面具好看多了,将军也欢喜呢。”
“……”宋也回头,孟知因站在他身后,弯腰揽住他的腰往后,似是不经意,眨眼间他便挺住了身子,不再离魏屏太近。
孟知因语气淡淡道:“阿也买什么,我都喜欢。”
他夹在两人中间,前后为男,水深火热之感翻涌,连路人瞥见,都不由多投来几眼。
555闪现,幽幽道:[……还好我是法治和谐系统,不然你就完了。]
宋也:[?]他怎么记得555比他还没节操来着,具体是哪个世界他忘记了。
宋也在做任务后,发现自己记性总是不太好,之前的任务世界忘得都差不多了,虽说系统空间会自动保存,可他没有时间回去,记忆自然也就拿不回来。
[这个世界还没崩,魏屏和孟知因现在产生了交集,剧情成功了一半,你……勉强再救一下吧。]555艰难地说,[至少让他们多些相处,增进一下感情。]
宋也一动不敢动,瞥两人表情,琢磨着两人能增进什么感情,一问问555,555就冷漠道:[相爱相杀里面的相杀感情。]
[……]
宋也狂念阿弥陀佛,[我是无辜的。]
555发出冷笑。
它再信宋也,下次它回去主系统换形态就换成狗!
遭遇555的抨击,宋也心虚愧疚,然后弯腰奔向晓月的怀抱逃离了魏屏和孟知因的相杀修罗场,拿起白面具盖在脸上,灵机一动,“我们来玩捉迷藏吧,一刻钟内找到我。”
“阿也,这样不安全。”孟知因不赞同。
“可是你会找到我的,不是吗?”宋也问。
孟知因对上他的眼睛,拒绝的话一下说不出口。
魏屏抱胸站在一旁,干脆了当拒绝:“不行。”
“你个小丫鬟,有什么资格跟我说不行。”宋也哼声,跟魏屏斗嘴,旋即不等答话,便拉着晓月,快步奔进人群中。
恰好这时一群杂戏团声势浩大地移动着器具路过,来往行人聚集,宋也弯着腰戴上面具,如游鱼般一下子就不见了。
“……真是乱来。”魏屏气道。
孟知因看他,蹙眉道:“你还是不愿意离开阿也身边吗?他是无辜的。你不要利用他,以前的事,前侯爷……已经得到惩罚了,况且他还放了你一命。”
虽然这样说很无耻,孟知因依旧道:“仇恨只会蒙蔽你的双眼。”
魏屏神色冷然,“仇恨早就蒙蔽了我的双眼。”
他看着手里的游春女子面具,春意盎然,香草飞燕,美好的一切与他有何关系?
“一切太晚了。如果可以,就让我回到被屠满门时吧。”魏屏漠然道,“让我不用亲眼目睹父母、兄长、姊妹的死亡。”
第70章 绝望的丫鬟
那日清明,魏屏出府后到了野狼坡,路过茶摊老板,便敏锐察觉到有人跟着。他多年来在外漂泊,跟着镖局走镖学武,自然不会没有半点防备,可跟着的人一直跟着他到了墓前才停下,魏屏就知道,来人必定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知道自己身份的人还有谁?除了那几个朝廷官员与父亲旧友,便只剩下有权利查他,且怀疑他身份的人——孟知因。
“是先帝要你父亲死,阿也的祖父……只是顺从帝意。”
顺从帝意,他不杀,旁人也会杀。
可为什么是他?因为他主动向先帝提起,是他主动想要寻求一条青云路,也是他含着怜悯之心放过魏屏,留下隐患。
“你不能看在先侯爷放你一命的份上,放过仇恨吗?你一旦翻案,牵扯重大,侯府获罪,阿也一家……难逃牢狱之灾。”说狠一点,当今陛下正想清扫整理朝廷,侯府说不定会被杀鸡儆猴,成为靶子。
孟知因甚至作出承诺:“我可以帮你改户籍,送你去书院,以后科举做官,亦或者入军营,做什么都可以。你的家仇,可以以后慢慢报,现在正处于风口,陛下金口一开,事情便再也无法挽回。”
“旁的不说,阿也待你如何,你便一点都不知感念吗?”
夜市人多声杂,杂戏团的人呼噜噜一群过去,带起小孩欢笑追奔,夫妇同行,掩唇对视一笑,情意绵绵,未婚男女相隔一肩,低声交谈,脸被灯火照得发红,老人、商贩、丫鬟、侍从、客人……笑语连天,好不快活。
“不知感念……”
魏屏从回忆的泥潭里拔足而起,抬起头,遥望着一切。
“你叫我,如何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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