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先河吞了吞喉咙,犹豫着说:“为什么,宋韵宸,现在这一切都只是你的推测而已,甚至我觉得称为天方夜谭也不为过,可如果有可能是真的,你难道不想看看真正的实验成果?”
“你现在就去白石,说不准能让刚才那助理查到那些保密内容,反正以你的身份,这对你们来说也不难吧……”
付先河一边说一边露出一脸虚幻的表情,感叹:“天哪,你们这些有钱人可真是家大业大,什么事都敢做,这是在造神啊……”
宋韵宸摇摇头,笑了下,打断他:“如果我是傅越时外公,离世前,一定会把具体研究内容全部销毁,所以不必白费功夫。”
付先河额头鼓起青筋,显然还十分激动:“可如果真的是你说的这样,这种顶级的技术,若是公之于众,这得是多少钱啊,全世界的富人,哦不,每个人,都会向往无比的吧。”
宋韵宸打断他,冷道:“可是傅越时呢?他怎么办?”
“这事真的公开了,又要把他放在何种位置上?他这一生便是被像试验品一般观赏,敬佩或者膜拜,再也成不了普通人了。”
“如果是我,一定不会这么做。无论给我多少钱。”
付先河沉默了下来。
他被宋韵宸眼里的坚决吓到了,甚至怀疑自己若出去透露一言半语,先不说有没有人信他,宋韵宸可能都会先把他捏死。
付先河还是怂了,他缩了缩脖子,小声问:“只做个普通人,难道是好事么?”
他才是那个一辈子都没法成为傅越时的普通人,天知道他以前有那么向往,甚至做梦都想和傅越时交换人生。
风光无两、名誉加身、做什么、想得到谁,都轻而易举。
这是他这辈子最幽暗、最难以启齿的,对傅越时恶毒的嫉妒和羡慕。
宋韵宸闻言,却发了会儿呆,才说。
“我想,只要是爱他的人,都会希望他能普通但幸福地过完一生吧。”
付先河愣了神,张了张口,目光轻颤,垂落的手握了握拳,良久,却没再多言。
“所以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现在的情况,宋韵宸猜测,大概是前阵子发生的那些事,傅越时精神负荷太重,才会骤然昏迷。
某种程度,大概就是意识太虚弱了,于是就和嫁接的躯壳断联了吧。
“那这,他……现在这样,还能怎么办?”
宋韵宸闭了闭眼,睫毛轻颤。
他艰难地说:“不能怎么办……”
毕竟,傅越时外公已经不在了,到底这七年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无从得知,而他没法、也不能再探究下去了。
“也许,只能等。”宋韵宸缓缓道。
等上天再降临一次奇迹。
等傅越时的意识回来,等傅越时还愿意回头,留在这世上,留在他身边。
宋韵宸这天夜里又做梦了。
他梦到了很多荒诞的情景,光怪陆离,难以记忆,直至最后,那些场景离他越拉越远,宋韵宸仿佛感到自己脚下的黑色泥土在不断后退。
他泪流满面地跑着,大喊着,试图无谓地挽留。
“傅越时,你别走,你别走。”
“我舍不得你。”
傅越时也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在无尽的黑夜中行进,走了许久,终于听到了些许微弱的呼喊。
是宋韵宸喊他的名字。
四下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看不见人,辨不清方向,只有宋韵宸的声音。
那么真实,又那么遥远。
他想,宋韵宸做得很好,现在早已不需要他担心保护了,即使自己不在,宋韵宸也一定能过得有滋有味。
他应该感到放心了。
【作者有话说】
完结章比较长,想了一下还是不打算分章了,1月1日放出~(明后天不更)
第76章 完结章 我将始终如一地爱你
七月,炎炎盛夏,宋韵宸在伦敦找到了一份PE的工作。
这家私募规模不算特别大,巧的是其合伙人跟宋韵宸同一年入行,最初是做二级市场的。
这家伙没读过大学,入行以前是送牛奶的,也算一段传奇经历。
都是半路出家的金融人,宋韵宸和对方一直保持着联系,莫名其妙混出了点惺惺相惜的战友情。
于是这次宋韵宸也算沾了他的光。
这回做投资顾问,工作时长比之前在投行好些,薪资待遇也都算满意。
可惜宋韵宸离他向往的躺平生活却越来越远了。
原因无他,宋韵宸现在还是白石的第二大股东,集团的事务常常也需要宋韵宸拿主意。
一开始宋韵宸实在两眼一抹黑,白石那个级别的大集团,牵一发动全身,哪是他一个没做过老板也没管过家的半吊子能做决定的。
结果宋韵宸在万分不情愿中被迫赶鸭子上架,每天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犯点什么错就把这庞大的家业给作没了。
事实是也可能他运气好,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故。
一个半月后宋韵宸在高压的工作下人都变得从容了,集团一片欣欣向荣。
宋韵宸悲惨心想,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宋韵宸白天依旧忙的焦头烂额,连数钱的时间都没有,到夜里还不容易下班了,才能去医院看看傅越时。
有时候遇到蓝渠,蓝渠便长吁短叹,最后反倒要宋韵宸来安慰他。
付先河有时也来,他终于不像以前没个正型,也逐渐在接手家族的事务,便经常请教宋韵宸些专业问题。
经历了之前这一遭,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些。
付先河也算看开了,倒不是说他不再喜欢宋韵宸了,而是明白宋韵宸的心永远不会给他,反倒也不去强求了。
两人就这样变成了朋友。
宋韵宸的生活似乎回到了从前。
按部就班地忙碌着,经常发脾气,觉也睡不够,总是一个人,偶尔被骚扰,难得会无聊。
好像从傅越时回来那天起的一切都只是一场虚幻的美梦。
只是宋韵宸知道,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个细节,和傅越时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生动鲜活得仿佛昨日。
只是他很少提起那些事,甚至很少再在外人面前提起傅越时这个名字和他关联的一切。
这个月末,宋韵宸几乎连着三个礼拜都没怎么休息,才好不容易挤出三天时间飞回旧金山一趟,亲自打理傅越时外公留下的那座房产。
屋子很大,但依旧是干净的,只是老人家生前留下的那些纸质书籍,若是没有妥善保存的话,很快就会破损腐蚀了。
为此,宋韵宸特意运了一台除湿机过去,保险起见,又重新装了一道门锁。
傅越时在晨曦中睁开眼。
白日的光从没有完全拉好的窗帘刺进来。
他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而他的身体重新变得正常、轻盈,没有任何病痛,仿佛一个无比健康的正常人一样。
饶是生前早已见过无数大场面的傅越时都震惊得久久未动,完全回不过神来。
这一切,简直就好像时间在他身上倒退,回到他还没有生病、没有确诊之前。
宋韵宸是在开会的时候接到蓝渠的电话的。
他都顾不得开完会,将好不容易来一趟的客户晾在原地,直接请了假,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
傅越时坐在那儿,松垮的病号服连扣子都没扣好,头发有些乱,整个人相当不羁。
不知怎么,宋韵宸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傅越时看着有点不高兴,整个人锋芒毕露,像一柄刚出鞘的利剑。
不过他没有在意这些小细节,冲进房里,长驱直入。
蓝渠见了他,没想到宋韵宸来得这么快,毕竟集团驱车到医院也至少要二十分钟。
蓝渠尚且来不及阻拦:“那个,呃,现在情况有点复杂……”
宋韵宸一顿:“怎么了?”
话音未落,宋韵宸被一把拉过衣襟,傅越时挑起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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