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然迈步走进楼梯口,身影淹没在了黑暗中。
与此同时,民宿里。
看着郁然出摊算卦,这几位评审官一开始的态度是这样的。
“为什么我坐在这里看了一个上午的算卦?”
“咱们这不是一个真人秀节目吗?为什么变成走近科学了?还不是走近科学,是走近伪科学……”
“我觉得为了节目能顺利播出,还是把郁然这段给剪掉吧。”
“节目组没有人出来管管他吗?被封了我们怎么办?”
等郁然算完几个客户以后,几人的口风渐渐变了。
“这人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吧……”
“唉,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跟你们说,我们家原来也是这样……”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还高于生活啊!”
等到最后,郁然接待完了摊位前的全部客户,就连一心舔着景扬的田媛媛也改了口。
“真的这么灵啊,我也想算算看。”
“尤其是那个合伙做生意的,要不是郁然看出来合作伙伴有问题,估计那个人就赔的倾家荡产了。”
“我想看看我以后的演艺生涯到底怎么样,为什么不红啊?现在转行的话会有更好的成就么?”
景扬并没有参与这些人的讨论,因为他去安慰苏安了。
他费力的向苏安解释,自己真的是想给郁然一些教训的,不是为了让他出风头。
可惜苏安不信。
安慰无果,景扬又去给导演打电话,把导演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导演无奈道:“景总,现在真的不是我们不给郁然使绊子,是这些岛民就跟疯了一样,一个个都成了郁然的信徒。”
“人家这边的负责人都说了,我们要是不让他算卦,他们就退钱,直接不让我们在这儿录了!”
景扬直接气笑了,“那个郁然就那么大的本事?”
导演叹气,“不知道,反正找过他的岛民,没有一个说不准的。”
景扬冷笑一声,挂断了电话。
景扬站在床边,眼前是一片碧海蓝天,身后是苏安低低的啜泣声。
他心里烦躁得很,不光是因为苏安,也有郁然的原因。
郁然让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他向来呼风唤雨,竟然连一个小小的戏子都拿捏不了?
他接受不了。
望着海滩出神片刻,身后的哭声越来越大,景扬忍不住回头,烦躁地说:“行了!别哭了!”
苏安哭得越凶,就越是在提醒他,他到底有多么无能。
苏安的声音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景扬,“你……”
景扬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凶,慌忙道:“对不起安安,我不是故意的,我……”
苏安没有问完,景扬也没有解释完,两个人的话都戛然而止,卡在了这里。
两人对望片刻,最终默契的转开了眼。
景扬转过身去,思考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也真是被气上了头,怎么忘了郁然的软肋?对付一个戏子哪有那么麻烦,只需要把他那个单身了许多年的妈拿捏住不就行了么?
*
酒店里。
地下三层不对外开放,所以也不常做清洁,一股很浓郁的泥土的味道,而且由于是在海岛上,海水的腥气和泥土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很刺鼻,很不好闻。
郁然往中间走了走,怨气越来越重,他感知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这里没有其他厉鬼,包括之前给他说岛上八卦的那三个鬼也没敢进入酒店,他现在获取的信息,完全就是由怨气传递而来。
从别的鬼口中获取信息,是经过耳朵听到。
感知怨气,是怨气所怨之事直接以画面的形式出现在他的眼前。
施工的时候,由于机器年久失修出了问题,有一位工人的手被斩断了。
四个指头齐齐被绞进了机器里,只剩下一只血肉模糊的手掌。
周围的工人听到呼痛声,纷纷过来扶住他。
岛上没有医院,只有两个随行医生和一间简陋的卫生室。
断了手指的工人去卫生室简单的包扎了一下,随后被送上飞机,送去了内陆的医院。
工人的手指都被搅碎了,接不上了,医院把他的手掌包扎好,留院观察。
工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懂法律,但他觉得自己的手因为工作断了,能算作工伤吧?公司应该能给赔点钱。
他在医院等了一个周,等的心里都有些不安生,以为自己要被放弃的时候,公司派人来了。
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无框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拿着文件夹,看着就是个文化人。
他自我介绍,说是公司的律师团代表,来处理他受伤的事。
工人坐直了,仔细听。
就听那个律师说:“咱们这个机器是花了五百万买的,你的手指头被搅进去以后,机器直接不运转了,坏了。”
工人‘啊’了一声,“我、我的手指头?”
律师严肃地点头,“对,严格来说是你把机器弄坏了,这机器要修,得五十万。”
工人直接被吓傻了,连自己的手受伤了都忘了,“那、那这意思是,我得赔吗?”
律师点头,“对啊,你弄坏了你来赔,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工人的腰本来是挺着的,闻言立马塌了下去。
要不是他坐在床上,他可能就因为腿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了。
“五十万……五十万……这这么多钱,我从哪儿弄呀!”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地说:“那、那我的手坏了,是不是也得给我赔点钱啊?”
“这个是当然的,”律师推了推眼镜,“按照咱们归家的法律规定,你的手是工作的时候断的,属于工伤,走法律流程的话,咱们公司应该赔偿你20万。”
“但是你把机器弄坏了,维修机器的50万你也得赔给我们,所以来来回回这么一减,你赔公司30万就可以了。”
工人的脸色并没有好转,目光依旧呆滞。
因为他这样的家庭来说,五十万和三十万的区别并不大,都是他无论如何也掏不出来的。
律师说完,没有再多言,沉默了许久,眼看着工人都要绝望的哭出来,他才继续说道:“但是老张啊,你也在咱们公司这么多年了,成化也不是不讲人情味的地方。”
“刚才说的赔偿情况,是在走法律途径的情况下,咱们也可以私了。”
工人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是这样的,念在你是公司的老人,上面领导决定不问你要机器的赔偿,你就意思意思,赔个三千块钱,机器的事就过去了。”
律师笑着说:“当然,机器维修的费用比要赔偿给你的费用更高,那么你的赔偿公司也就不给了。”
工人瞪大了眼睛,“真的?三十万,就不要了?”
“对啊,不要了。”律师说:“刚才不就说了,成化是讲人情味的地方,你们家的家庭情况领导也知道,硬让你这种家庭赔偿30万,咱们干不出来这种事。”
“但是你要记住,公司是念在你这么多年的辛苦,才愿意用这种方法解决,你可千万不能到处说。”
“你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这件事,那咱们就只能走法律途径公了了。这……你就不得不赔那三十万了。”
工人闻言,把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连连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您放心!”
律师顺势做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说道:“不过出了这样的事,公司也不能再用你了。老张,你应该能理解吧?”
工人虽然可惜丢了工作,但想着三十万赔偿都变成了三千块钱了,也不能太贪心。
他继续点头道:“我知道,我工作出了岔子,还把机器弄坏了,公司不要我也是正常的。”
律师拍了拍工人的肩膀,叹了口气,“没事,老张,你为人憨厚老实,肯吃苦爱干活,将来手修养好了,肯定还能再找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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