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贫瘠的荒漠、极其稀少的动植物、死去多时发黑发臭的蛇骨、隐约缠绕在“黑草”上的浊气,以及——
眼前这个违反自然规律的大兔子。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真相——
这里,很可能并不是地球上的沙漠。
换句话来说,他现在所在的星球,也许并不是地球,至少不是他来的时候的那个地球。
地球上不可能有大兔子这么奇怪的生物,也没有这么贫瘠的沙漠,更没有那么浓郁的浊气。
想到浊气,仓舒舒第无数次抬头看向天空。
夜晚的天空,依然黑的浓郁,为数不多的星星透过层层黑幕,朝仓舒舒闪烁着微弱的星光。
然而,仓舒舒这会儿看的并不是星星,而是月亮。
仓舒舒在找月亮。
来到荒漠的这十多天以来,仓舒舒一直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但仓舒舒之前一直忙于找食物加赶路,没怎么深究。
现在一看,仓舒舒才终于明白了奇怪的点在哪里——
这里的夜晚,并没有月亮的存在。仓舒舒来到这里十多天了,一次都没看到过月亮。
所以,这里真的不是地球。
仓舒舒蹲在漆黑的夜幕之下,仰头看着天幕上零星的星光,第一次茫然无比。
他,回不了家了。
【作者有话说】
仓舒舒:我居然成了一只流浪其它星球的流浪鼠,哭唧唧TVT
第8章
荒星的夜晚,寂静无声,只有大兔子啪叽啪叽的咀嚼声,响个不停。
仓舒舒一只鼠孤独又迷茫的蹲坐在沙丘上,对着头顶上稀薄的星光,心酸的不行。
他,仓舒舒,一只活了几百年都没出过国的宅鼠精,居然一下子冲出地球走向宇宙了。
这也太让鼠意外了吧!
最重要的是,他那一大堆的粮食还留在地球上没收回来呢,现在他离开地球回不去了,那他的粮食岂不是永远都拿不回来了!
一想到自己那堆积如山的粮食居然就这么没了,仓舒舒就觉得自己心痛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尤其是在他的库存只剩下一根胡萝卜的对比
之下,仓舒舒顿时觉得自己更难过了。
然而,旁边的大兔子完全不明白仓舒舒心里的痛,还在那边悠闲自在的嚼自己的草——
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唧吧——
啪!
仓舒舒伸爪拍了大兔子一下,生无可恋的跟它讲道理:“你能不能别吃了,你一直吃一直吃,看的我也好饿啊!”
然而他存粮只剩下一根胡萝卜和几个毛豆荚了,他只能忍着不能吃。
大兔子完全听不懂仓舒舒的话,也理解不了仓舒舒内心的悲伤,它只知道自己被打了。
于是相安无事了一晚上的大兔子愤怒的朝着仓舒舒“叽嗷”大吼了一声,冲口而出的腥臭口气喷了仓舒舒一脸,把仓舒舒满脸顺滑的绒毛都吹炸毛了。
仓舒舒沧桑的伸爪抹了一把脸,把脸上七歪八倒的毛毛梳理顺,有气无力的安抚愤怒的兔子:“行吧行吧,你嚼你嚼。”
仓舒舒服了软,大兔子两只浑浊血红的大灯笼眼盯着仓舒舒看了好半天,这才终于再次闭上,三瓣嘴微动,继续吧唧吧唧的开始嚼。
仓舒舒:……唉!
大兔子没法沟通,弱小可怜又无助的仓舒舒,只能转向另一边,跟疑似能听懂鼠话的阴鱼吊坠抒发自己内心的忧愁。
伸出爪尖戳了戳一动不动的阴鱼吊坠,仓舒舒惆怅的说:“哎,小黑鱼,你说我还能回到地球吗?”
阴鱼吊坠躺在沙地里,没有回应。
仓舒舒也不气馁,继续叨叨:“我好想回家啊,地球上还有一大堆粮食等着我收呢,收完那些粮食,我的颊囊空间就能被填满了。”
阴鱼吊坠还是安静的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远在星际另一头的厉战却微微蹙起了眉。
地球?这是什么地方,他好像从来没听说过人类联盟管辖的星域中有这么个星球。
难道这种从未听说过的星球也能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
厉战心头疑虑不已,总觉得,他离那个正确答案似乎已经越来越近了。
仓舒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又开始让看着他的另一个人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他这会儿还在对着阴鱼吊坠不断的叨叨,想要以此来舒缓自己内心的震惊和茫然。
毕竟,今天受到的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对仓舒舒的打击也着实不小,仓舒舒直到现在,脑子里都是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可惜,荒星的环境没有给他更多舒缓心情的时间,每夜必至的大沙暴就快来了。
不知不觉间,和缓的夜风逐渐加大,呜呜的风声,作为大风暴的即将来临的讯号,忽然出现在仓舒舒的耳边。
仓舒舒两只圆耳朵微微一抖,立刻警觉的竖了起来。
荒漠中的风声,顿时更大了。
远远的,仓舒舒甚至还能听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风沙狂卷过沙地的暴戾呼啸声。
仓舒舒心里一惊,这才突然惊觉,他已经在外面待的太久了。
每夜必至的大风暴,马上就要过来了。
与此同时,一直懒洋洋的躺在沙地上嚼食物的大兔子也警觉的竖起了长耳朵,整只兔子浑身都绷的紧紧的,一瞬间从安安静静的乖巧状态切换到了狂躁状态。
四只被仓舒舒绑住的爪爪也忍不住奋力踢腾着,想要挣脱麻绳的束缚。
就连疯兔子都察觉到风暴要来了,仓舒舒当然没时间再待在这里望天惆怅了。
风风火火的从地上爬起来,仓舒舒哒哒哒跑到大兔子脑袋前面,一只爪绕过疯兔子的大嘴巴,抵在它的脑门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一小团灰黑色的浊气被仓舒舒从大兔子的脑袋里面牵引出来。
不等这团浊气消散在空气里,仓舒舒眼疾手快的引动妖气,将这团浊气层层包裹在中间,团成了一颗浊气球。
抱着这颗浊气球,仓舒舒脚爪动了动,蹭的一下窜出去就往自己巢穴的方向跑。
刚刚跑出去一两米,突然——
“叽嗷!”急躁中带着丝丝惊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那只疯兔子。
仓舒舒努力奔跑的脚步微微一顿。
想到大沙暴来临时的狂暴力量,再想想那只傻乎乎的躺在沙地上卷着自己脑门上的草叶子使劲儿嚼的疯兔子,仓舒舒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回了头。
哒哒哒跑回大兔子身边,仓舒舒匆匆忙忙的看了眼远处越发昏暗的天空,仓舒舒一边快速的帮大兔子解开腿上的绳子,一边叮嘱对方:“我是为了救你才跑回来了,你可不准再咬我了,听到了吗?”
大兔子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灯笼眼,急躁的喷着鼻息。
虽然大兔子现在看起来没有攻击自己的意图了,但仓舒舒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绳子彻底给它解开,而是将其中一条用刀子割裂,只剩下了连接的一丝丝。
确定大兔子努力踢蹬几下就能把绳子崩断,仓舒舒迅速后退,一边大喊着“你努力蹬就能蹬开了”,一边四爪挥动,卖力的朝自己巢穴的方向跑。
跑了没多远,仓舒舒的小耳朵微微一抖,清清楚楚的听见“嘣”的一声。
是那只大兔子脱困了。
仓舒舒心里一紧,生怕那只被浊气侵蚀了脑子的疯兔子再不管不顾的跑过来追自己。
好在,仓舒舒只听见了一声“叽嗷”的大吼声,然后大兔子就被他甩在脑后,听不见动静了。
很明显,大兔子没追过来。
仓舒舒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继续挥动脚爪,哒哒哒的往回跑。
狂奔了一路,仓舒舒终于赶在沙暴到来之前,返回了自己白天挖好的巢穴里。
用大石头将洞口堵好,仓舒舒迈着两条小短腿,哒哒哒的跑回洞穴最深处。
疲惫的摊在毯子上面休息了几分钟,仓舒舒再次从毯子上面爬起来,伸爪掏出了那只被妖气封住的浊气球。
没法回家这件事,对仓舒舒的打击依然存在,但大沙暴的到来提醒了仓舒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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