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摸出一根棒棒糖含嘴里:“我叫萨莫,是一名仿生人黑客,在养母去世以后,通过一些方法换到个二等公民的身份,隐居在人群中,通过网络赚取钱财过活,和这个社会上其他宅男宅女没差别吧。”
“说得难听点,当我的大多数同胞还被记忆包里的思维限制的时候,我已经意识到知识改变命运,因此很努力地学习,还有认知这个世界,我也自认比你们更加熟悉这个世界运作的规则,以及隐藏在表象下的真实。”
秦孟含含糊糊道:“但是最近,我发现我的同胞们好像信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虽然我可以独善其身、继续过着悠哉的日子,但好歹也是同胞嘛,所以还是忍不住跑过来看看情况。”
“你是看起来沉浸得还没有太深入的那一类,我观察你好几天了。”
玫瑰般的美少年身体微微前倾,笑着问:“那么,现在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异端魔神对于这个世界没有丝毫善意,基本上就是朝祂拜祭第一次,往后人生都会被毁掉吗?”
阿布娜怔怔的,看着少年身上的衣物,都是牌子货,他手里有另一个星域特产的糖果,明明是娱乐型的相貌,眉宇间却没有丝毫风尘气。
“你才不是仿生人,仿生人不是你这样的。”她喃喃。
秦孟:“我承认我和以前差别比较大啦,我倒是不介意给你来一段钢管舞,给你看看我作为娱乐型的实力,不过出于对基因编码的保护,我不能给你查我的血,只能给你看看我的骨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躺着一节铭刻了仿生人代码的指骨。
“把它摘掉以后,我通过生物培育的方式安上了新的指骨,看看这个就够了,就算你还想要我的其他身份证明,你也看不懂。”
秦孟往后一靠:“现在我们能谈谈吗?”
阿布娜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瓶子,许久,她坐正:“可以。”
天命之主的信仰在仿生人内部扩散,很多没有灵魂的仿生人也会随大流偷偷信一下,因为很多给仿生人的记忆包人设都是“易于被周边环境操纵”。
但是秦孟猜测,传播的源头说不定和仿生人叛乱有关。
{不过仿生人要怎么叛乱和我有什么关系?}
秦孟开了个酒店房间,请阿布娜进去休息,自己坐在酒店的餐厅里享受自助餐。
他和S-258说:{我就想抓住天命之主的马脚,看看能不能给祂来一下,还有就是盯紧了祂,不给祂伤害其他无辜之人的机会。}
S-258欣慰:{所以统家才说孟孟你给我一种安心感啦,虽然那么倒霉,但你从不希望其他人和你一样倒霉,而是要保护玩家们,确保他们不和你一样倒霉。}
虽然知道系统是在夸自己,但秦孟还是觉得倒霉这个词怪刺耳的。
第二天清晨,秦孟将阿布娜送回了夜店,两人的目光交接,阿布娜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天,当秦孟再次去接阿布娜做陪游时,仿生人女孩才一上车,就说:“我带你去见这个区的祭祀。”
秦孟给她递了一支营养液:“你先吃东西。”
星脑手环微不可查地震动一下,秦孟垂眼,看到一条信息。
【注意安全。】
第47章 仿生人叛乱 4(二更合一)
路上, 阿布娜介绍着:“祭祀是每个教区中最虔诚的信徒,也只有祭祀可以主导真正的、连接到神的仪式。”
秦孟:“但是他们从来没说过信仰星皇以外的神风险有多大?”
阿布娜冷笑:“星皇从不曾眷顾仿生人,我们又无力反抗帝国, 连克隆人都肆无忌惮地压迫我们,这个时候无论有谁对我们伸手,我们都会握住的。”
秦孟感叹:“因为没得选择啊,也是,像我这种被定制以后带回家,然后跟着主人学会黑客技术,等他死后就获得自由的仿生人还是少数。”
阿布娜:“你的主人?”
秦孟:“一个隐世的超级黑客, 老牛了,还是个很有钱的宅男,除了让我给他做饭洗衣服,时不时陪陪聊,也没什么别的。”
阿布娜不敢置信:“他没对你做别的吗?”
秦孟:“头发都白了的人,还能做什么?”
阿布娜听到这, 懂了:“原来是不行了啊,也是,我以前也遇到过那种不行到要吃药的老客人,还特别喜欢让我叫爸爸。”
秦孟:合着不行这个病就算是星际时代的老男人也跑不掉啊,话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点娱乐型仿生人, 这群人是【哔】入脑到无药可救了吗?
车辆一直行驶到一处下城区的酒吧, 和中城区那些租陪游、让服务生给客人端酒、没有明着卖的酒吧不同,这处酒吧存在的意义, 便是让人寻欢作乐。
秦孟跟在阿布娜身后, 踩着阶梯一步一步走入地下,封闭空间中浑浊的空气涌来。
有人站在监控后, 看到镜头中的少年微微蹙眉,似是感到不适应,不由得嗤笑一声:“真是娇贵。”
“私人订制款是最有可能获得幸福的仿生人,因为他们的主人总会对他们倾注太多情感,教授他们知识,用自己的积蓄给他们改基因编码,他们如果能拥有灵魂,那灵魂也是仿生人中最清澈的。”
“我们还不能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话,说不定他是政府那边派过来的奸细。”
“试探一群连天基武器都没有的仿生人吗?如果我们被暴露在阳光之下,会立刻被当做蚂蚁捏死,我们没有被试探的价值。”
有人问:“欧兰,你觉得他可信吗?”
一名清隽男子托着一杯酒,他与那个自称萨莫的少年一样是黑发白肤,是偏亚裔的样貌,只一双眼睛是很媚的狐狸眼,他淡淡道:“等他来了以后,我们先看看他的骨头。”
说话的几人都很年轻,因为仿生人没有活到老的,欧兰起身走了出去,一路到台上,按住话筒,开始唱一首词语浪荡的歌曲。
阿布娜为秦孟点了一杯酒,让他现在吧台上等着,欧兰的出场吸引了他的目光,不过听到歌词后,秦孟就有点不好意思。
如果说星际时代有什么让他不适应的话,就是未来人在很多方面都太开放了,让21世纪的老人家适应不来,比如说上个星舰,要是不把自己掩盖起来的话,指不定就有人来搭讪,问要不要趁着旅程漫长,咱们去全息星网的恋爱都市里开房间来一发。
秦孟偏偏又长得好,搞得他有时候都不太愿意坐公共交通。
在那狐狸眼青年唱完一首歌后,他突然对着秦孟招了招手,又对话筒示意。
秦孟指了指自己,对方点头。
仿生人的酒吧里,表演者邀请客人上台互动是常有的,都是出来玩的,仿生人酒吧会提供各种玩的方式,秦孟却从青年的动作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来吧,向我们展示你,娱乐型。
秦孟大大方方小跑上台,看了眼台上不知何时放好的钢管,心说你让我跳我就跳,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笑了一下,走到点歌的仪器旁搜索起来。
欧兰看着他没有说话,而台下来寻欢作乐的客人们看到秦孟上台时,已经纷纷吹起口哨来。
秦孟在古典乐的页面找到了一首老歌,拉了出来,伴奏,即钢琴声随之响起。
他摘下口罩,保留了墨镜,微微仰头,嘴唇离话筒只有15公分。
“My lover\'s got humor(我的爱人风趣幽默)……”
精致的少年开口,却是很醇熟老练的唱腔,像是时光亲吻过的酒,让稚嫩的外表显出一份经历过风霜的年龄感。
时光在这一瞬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秦孟漫不经心地想起自己的22岁,彼时他完成了生长发育,带着一身太阳底下跑出来的小麦色皮肤,有一位田径领域的女性前辈曾开玩笑似得说“你像科索特拉沙漠玫瑰,在烈阳下盛开,与世隔绝,明明很美,却难以接近”。
在参加完一场比赛后,他被同样站在决赛赛场上的对手们拉去泡吧,他们什么酒都没喝,手握自带的白开水,在光线昏暗的吧台前听着一台古老收音机里传出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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