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刚大学毕业没两年的人,但他们忘了,这是陈家那人亲自带了好多年的人。
感情牌没有任何用,周开霁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得很透彻,对现在周家后继无人,只有一堆想要更多财产但没有任何管理能力的亲戚的情况也很清楚。
这与其说是家产的继承,不如说是一场各取所需的合作。
周开霁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要一个门当户对。
他的野心很大,不只想当一个男朋友。
他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半年的时间,周家的公司逐渐平稳交到了周开霁手上,蠢蠢欲动的亲戚全被一手压下。
无论从各方面来说,他都比之前的周老爷子要来得棘手,最重要的是,他不会念及那点稀薄的血缘亲情。
一年多的时间,他完全接手了周家公司,也再没有任何人能跳出反对。
周老爷子身体不太行了,但还有一段时间,他原本不用这么急,但这一年又有其他人冒出。
大概是因为余闻之前的举动提供了思路,部分人意识到他们以为的独身主义的人居然还有联姻的可能,在各种场合反复委婉暗示,心思显而易见。
他没想再出现一个余闻2.0。
所以在又一次晚宴后,在其他人又趁机围上来之前,他带着人离开了会场。
现在是盛夏,即使到了晚间,外面的空气仍然燥热,晚风吹过也是温热的感觉。
这边是酒店外的露台,一连走到露台边缘,背脊抵上栏杆,陈落松侧头看了眼远处的不断车流和明亮高楼,之后转回头,看向还在不断靠近的人。
搭在栏杆一侧的手伸出,他随手比划了下,这才发现站在对面的人已经比他高一个头还多,笑了下,说:“原来已经这么高了。”
“陈哥,”周开霁应了声,之后强调说,“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碎发凌乱在风中,陈落松笑了下:“我知道。”
看到他伸出的手还停在半空,周开霁懂了他的意思,自觉主动低下头。
陈落松半睁着眼睛,薅了把人的头发。
只是这手伸出后就收不回去了。在想要收回的时候,原本低着头任由他薅头发的人抬手握住了他手腕。
力道不轻不重,稍微用力就能够挣开。
他没有挣开,抬眼问:“怎么?”
在燥热的夜风里,站在对面的人的眉眼霎时靠近。
是一种极具侵略感的姿态。
安静的露台上只剩下不断的风声和衣物摩挲的声音。
背脊抵着栏杆,在被动着承受的时候,陈落松感觉到一侧的手的手指传来冰凉触感。
闭着的一双眼半睁开,浅色瞳孔对上一双深色眼睛,看到了里面压抑着的翻涌情绪。
这个人呼吸很乱,心跳也很快。
短暂的换气的时间里,周开霁抵着人鼻梁,低声说:“陈哥,我想申请升级。”
他很贪心。
在被单纯当做一个弟弟的时候,他想当对方的男朋友。当上男朋友后,他想要成为对方真正的丈夫。
靠在栏杆上的人还在喘气,一时间没有回答。
安静的空间里,呼吸声和心跳声越发明显。听着耳边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陈落松最后喘了两口气,笑了下,哑声说:“戒指戴上了再问我,跟谁学的先斩后奏?”
他一笑,周开霁一直紧绷着的嘴角终于放松,也跟着笑了下,说:“自学成才。”
——
屹立神坛多年的高岭之花被人摘了。
晚宴后的第二天,有人看到照常上班的人原本空荡的左手无名指上多出了一枚钻戒。
一天之内,消息瞬间传遍了公司上下和整个圈子。
原本所有人在猜另一个人是谁,还猜想对方或许是和余闻重续婚姻,后来才发现根本不用猜。
因为周家的某个人给每一个遇到的人看了手上的戒指,整张脸都写满了春风得意。
这个人原来打从一开始心思就不单纯。狼子野心试图上位,还真上位成功了。
婚约在夏季定下,婚礼则是定在秋季。
婚礼请柬已经提前送出,随请柬送出的还有小礼物。请柬是手写的,即使是附赠的小礼物看着也很精致,很显然是定制的,并且造价应该不菲。
举行婚礼的地方定在市郊庄园,庄园在的整座山都属于两人名下财产,举行婚礼的时候时间正好,漫山遍野的银杏连成金黄一片。
在纷飞的落叶里,浩荡车队从山脚一连排到山上,晃眼一看,漫山遍野的不仅有银杏,还有过长的车队。
正常婚礼从请柬到场地,处处透露着用心和挥金如土样的大手笔。
出乎很多人意料的,余闻也来了。
他来参加了曾经差点和自己结婚的人的婚礼,看着对方和别人交换戒指,看着别人做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和他想象的一样,陈落松很适合红色的领带,很衬气色,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和中学时候站在主席台上的样子很像。
他硬生生留到了婚礼结束,最后和其他来宾一起离开。
等到所有人离开,陈落松在第一时间被人带回房间,倒在了柔软被单上。
西装落地,衬衫凌乱,领带松松垮垮垂在身前,他能感受到有的人又开始习惯性咬人。
被咬过的地方有些痛,他条件反射找着力点分散注意力,双手环过身上人后背。
就这么瞬间,身上人停下动作,心跳声陡然加重,浑身肌肉霎时紧绷。
周开霁在紧张,并且紧张得超乎寻常。
陈落松抬起眼,问:“那个时候还是吓到你了?”
他说的是任务失败的那次,答案很显然是肯定的。
身上人单手握住他两手手腕,另一只手扯下身上领带,虚虚缠绕在他手腕上,之后问:“可以吗?”
半睁着的眼睛闭上,陈落松说可以。
黑暗里,他能感受到缠在手腕上的领带不断收紧,最终绑成了挣脱不开的模样。
之后是接连不断的痛感传来。
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他听到耳边传来声音。周开霁叫了声他的名字,之后说:“一定不要再离开我。”
陈落松嗓音沙哑,语气一如寻常:“木头,叫陈哥。”
昏黄灯光下传来声笑。
丝丝光亮里,钻石对戒灼目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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