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非完美的圣人,他只是一介血肉之躯。
所以他心中藏有怨,且日积月累。
不过关宁一的这番话,倒是让他清醒了,也想通了。
关宁一,他当真是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简直就是神。
“说起来,臣还有一事要报与陛下。”
关宁一继续道:“臣意外得知,秦国富人爱食牛肉,臣以为应当禁止。”
谢琚虽也算个富人,但是钱款全部用来贴补将士们了,他的生活质量还不如一些商人家庭,吃穿也不讲究,所以他还未听闻过这事儿。
“鸡鸭鱼鹅猪羊,那么多的肉还不能满足口腹之欲?吃什么不好,偏偏喜欢吃牛肉。“谢琚听着就脑瓜子嗡嗡嗡地响。
关宁一作为一个系统,其实比谢琚更加清楚农耕社会不保护牛的后果——影响农业发展。
数量最多,过得还最差的那一群人无外乎是农民,失去了耕牛之后会失去耕地,每个王朝后期几乎土地兼并都十分严重,那时他们失去的还有自己的人身自由。
到最后,揭竿而起者众多。
虽说谢琚的统治下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无法否认,如果朝廷不作为,底层的百姓总是过不好的。
“朕下旨禁止大肆食用牛肉,每一只耕牛都要登记在册,哪家哪户几头牛,就算是牛死了也得报告,不许买卖耕牛。”
谢琚没有全然禁止食用牛肉,物极必反,他若是在秦国上下全面禁止食用牛肉,指不定有多少逆反心理强的人非要去找牛肉吃不可。
“既然那些人爱吃牛肉,那不如我们就用牛肉来赚他们的钱好了。”关宁一提议道。
谢琚一听“赚钱”,立马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关宁一:“留足耕牛,我们可以饲养专门用来卖的肉牛,还不卖牛肉,而是卖成品菜,从养牛到出菜,直接一条龙完成,一斤牛肉和一斤牛肉做的菜,那自然不可相较而言。”
谢琚眼睛一亮,仿佛已经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在对他招手:“这个主意不错!反正那些人有钱,赚他们的钱填进国库,妙啊!”
但是谢琚也明白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办。
“只是朕下令之后,秦国至少短时间内会恢复耕牛数量,那这个主意要落实,可得好等。”
这战线不知道得拉多长。
“我们可以先开办一家酒楼,只做独一无二的菜品,还得限定数量,把价格抬高,日进斗金不是梦。”关宁一道。
“主意是好,可这菜品如何做得到独一无二?”谢琚想不出来。
关宁一提出来,自然是早有准备:“一个是还原古法菜,一个是做创新菜。”
古法菜品因菜谱失传,仅靠一些简单朴素的文字形容,还原起来难度很大,但是古法菜听起来就很有格调,这是一个很好的卖点。
至于创新菜嘛……关宁一作为一个系统,还是有很多好用的资料可以拿出来的,比如说西式甜品,卖相精致,也会受到追捧的。
最重要的还是要控制数量,物以稀为贵,物多不值钱。
“关卿,你是宝藏。”谢琚真心实意道。
关宁一欣然接受了谢琚的夸奖:“那是,有臣陪着陛下,陛下就偷着乐吧。”
谢琚不自在地垂眸,假装喝汤。
要真是能陪他一辈子,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关宁一终究是不可能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关宁一也要为自己而活。
关宁一脑子里正想着酒楼的事情该如何去落实,都没有注意到谢琚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
用过晚膳,谢琚亲手写了圣旨,在秦国上下禁止食用耕牛,耕牛要登记造册,若是发现还有人敢擅自食用耕牛,必定严惩不贷。
这份圣旨将会由户部誊抄数份,盖上官印,发往各地,每个县都要张贴,告知于众。
关宁一又叫人去把司空悬给请了过来,找司空悬商量春耕事宜。
主要是找司空悬用他的知识写出一篇合情合理吹捧谢琚的文稿。
上一次春猎的文稿便是司空悬的作品,把谢琚夸得绝无仅有,那叫一个令人信服,谢琚又派了人在民间传播文稿的内容,很是提升了谢琚的正面形象。
鉴于司空悬的优异表现,关宁一决定把春耕的文稿也交给司空悬来着墨,要说会吹,还要吹得有道理,那还是他们司星台的人会吹,关宁一和他们比起来,自愧不如。
关宁一每次叫司空悬去紫宸殿,司空悬都要抖上一抖。
他当初就不应该手贱,非要去算关宁一的命格,这下算出来了,好了嘛,全天下就只有他一个人知晓,憋又憋得慌,说还不能说。
所以司空悬只有那么想避开关宁一了,然而在春耕一事结束之前,他应该都不会有避开关宁一的机会了。
而且搞不好他以后跟关宁一打交道的机会还不少,这样一想,司空悬就只能赶紧期盼那一天的到来了。
福生无量天尊,他就只是一个看星星的,别折磨他了。
不过司空悬心慌归心慌,业务能力还是没得说的,很快就同关宁一商议好了细节。
谢琚一个人默默地处理着政务,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是一想到安排自己的人是关宁一,谢琚就忍不住傻乐两声,在安和打量的目光下又收敛了傻得过分的笑。
安和早就看透了一切,他虽是个太监,可是他比谢琚懂多了,谢琚才什么都不懂。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存稿箱菌说他希望你们可以看看作者专栏
我这边又有确诊了,大家还好吗?一定要做好防护呀
第21章 心意
这春日的天气比小孩还会变脸,好不容易天气转暖了些,谢琚能上朝了,突然寒风又吹了回来,给谢琚吹得整个人都麻木了。
谢琚又让安和给自己烧上了炭火,身上盖着大氅,缩在寝殿里看折子。
然而事情不妙,突如其来的寒气刺激到了谢琚体内的毒素,在毒素的作用下,谢琚冷得直颤,连毛笔都握不住,即使勉强写下朱批,那字也长得歪歪扭扭的,怎么好拿出去见人?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秦国皇帝是个五六岁的稚童,连字都还不怎么会写。
关宁一早早地被李全福请走了,不在谢琚身旁。
虽说他与谢琚同吃同住,但是他也不能让人随随便便进谢琚的地方,所以吩咐过了,要请示他都到侧殿去,不许踏入主殿,因而他是去侧殿见的李全福。
而等他忙完回来,看见的就是谢琚彻底泄了力气,朱笔掉落的一幕。
“陛下!”关宁一急急忙忙跑过去,将谢琚的两只手捂在自己的两手中间,不停地给他搓,吹着热气,“您冷就上床上去待着,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现在处理!”
谢琚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他道:“关卿,这些事情本来就是朕该做的,你已经为朕分担了太多太多了。”
况且这样无力的我,总是不想让你见到的,所以还想多努力一点。
关宁一嘴角扯成了一条直线,不由分说地拽着谢琚,把他推上了床,三两下脱掉了他的鞋子,给团进了厚厚的被子里。
谢琚想说点什么缓解缓解气氛,一看关宁一那脸色当即不敢多说了。
“陛下,有事就叫我,您不是信任我的吗?”关宁一侧过头,有点小情绪了,不想和谢琚面对面。
谢琚伸出一只手去扯关宁一的衣袖:“关卿,朕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朕计较。”
关宁一把谢琚那只手给他塞了回去:“臣才不是什么大人,陛下才是大人,是这秦国最大的人。”
谢琚哑然,好像关宁一真的生气了。
“你上来陪朕躺躺吧,朕冷。”谢琚主动服了软。
关宁一泄了气,还是脱了外袍和鞋子,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谢琚识趣地不再和关宁一争论关于“他冷了还不上床躺着”的话题,找了别的聊:“朕中毒的时候是深秋,那时还不算冷,结果朕中了毒之后,连秋风都抵挡不了,出门一步都得裹着个披风,入了冬就越发怕冷了,朕之前还在想,为什么偏偏是朕当了秦国的皇帝,再一想吧,就我现在这怕冷怕得要死的身子,我没有当上这个皇帝,怎么捱得过□□的日子,幸好,朕成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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