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喜欢让人背上他人的责任。”
风载音感到如芒在背的危险,仍然尽量冷静说:“您身为风家灵妖,享受风家供养,难道没有庇佑族人的责任吗?”
“说反了,”风雪乡站起,缓步走过来,“不是风家在供养我,是我,在供养风家。”
“我不过是曾被风厚展饲养的笼中之兽。”
风雪乡居高临下望着风载音,抬手对着他那张不卑不亢的脸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风载音的脸颊立即红了一片,眼睛里都险些爆出血丝。
从小到大,他还没被人这样侮辱过。
但抬手打了他一巴掌的人好像不觉得这有什么,打完他后又恢复了笑容说:“下次别这样和我说话了。”
“好了,你走吧。”
风载音深深吸气,终于还是抑制住那股恼怒愤恨,起身离去。
风雪乡不想管这件事,他只能另想办法。
于实从楼上走下来,看到风雪乡坐在地毯上,仰头看着玻璃别墅的穹顶发呆。
“人走了?”他坐到风雪乡身边。
风雪乡的注意力立即转到他身上,将脑袋靠在他的腿上。
于实捏住他微红的手掌:“手怎么红了?”
风雪乡轻哼了一声:“我真不喜欢这里。”
于实起身,把他也牵起来:“那就走吧,回去那边住。”
不大但是温馨的小屋里,金鱼在鱼缸里游动,橘红色的鱼尾如纱裙,拂过新长出的绿色水草。
小盆栽上零星开了几朵白色小花。
晚间出去散步时,忽然觉得风有一些冷。
“叶落知秋。”于实抬手接住头顶掉下来的一片黄绿色叶子,“附近的桂花开了,可以嗅到香味,你感觉到了吗?”
和他并肩走着的风雪乡骤然停下脚步。
于实回望他,听到他说:“如果夏天不结束就好了。”
秋天短暂,一下子就要入冬了。他就要……沉睡了。
于实总是有办法让他开心起来,不过这一次,他不再那么好哄了。
哪怕暂时开心,也时常会因为天气变冷而露出沉郁的神色,还经常望着他思索犹豫着什么。
“你在想什么?”于实专注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风雪乡的眼瞳深处有一些流动的紫色,望得越久越觉得神秘。
但长长睫毛盖下来,遮住眸光,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只流露出几分假象般的脆弱。
明知他不像外表表现出的这么可怜,于实还是忍不住对他宽容,他不愿说也不深究。
隔日一起去超市购买生活用品,于实买了一些套。
风雪乡只顾着走神,没有注意到这个,还差点把别人的推车推去结账,被于实拉回来。
回去晚间洗过澡,风雪乡发现于实坐在床边看什么,也凑过去看,才发现他买了什么。
看完使用说明的于实一抬头,见旁边风雪乡满脸紧张,睫毛颤抖的像蝴蝶翅膀一样。
悄悄看他一眼又迅速移开。
将小包装递到他面前,于实笑问:“知道怎么用吗?”
“嗯?”风雪乡迟疑地接过。
于实:“你看看?”
“…………”
风雪乡捏着小包装看了十分钟,明显在神游。两根手指从他面前把小包装夹走。
风雪乡骤然回神,肩膀一重被直接按倒在床上。他支身半坐起,眼神闪闪烁烁:“你在,做什么?”
于实撕开包装,看他一眼,为他戴好。
也不用问他感觉怎么样,愿不愿意了,毕竟眼睛都能看出来,也能感觉得到。
这个时候的风雪乡,简直惊人的美丽,皎洁的面孔上镶着带欲的双眼。
于实揽着他的脖子,语气亲昵:“会吗?”
风雪乡也抱住他,清澈磁性的声音都有些低哑起来:“如果做的不好,你会不会生气?”
感觉他在肩窝处轻蹭撒娇,于实低笑,抱着他的脑袋:“做的不好……下次努力?”
风雪乡确实很努力地希望得到他的认可,时常询问自己做得对不对,于实并不是每次都能回答。
被他的长发笼罩,那张纯洁求知的脸在眼前晃动。
冷白的手指按在他起伏不定的胸口,似乎在感受里面激烈的心跳,逐渐将动作同步。
“真好,”他露出痴迷的神色,“我喜欢这种感觉。”
他的于实是温柔溪水,现在也变得湍急起来。
于实没有风雪乡那样白,他经常去户外做事,之前在海边也晒黑了一些。
风雪乡用白皙手指推开他皮肤上薄薄一层汗珠,那种滑腻温热的感觉让风雪乡爱不释手。
于实没想到之前显得羞涩的风雪乡,会在短短时间内变得这样……这样过火。
“……雪乡。”他喊了好几次他的名字。
风雪乡只是回应他,却不愿意放开。
于实深吸一口气,抓住风雪乡的长发,把他拉到面前,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好了。”
风雪乡眨眨眼,唇上溢出血珠,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又动了动。
整个人像被子一样盖在于实身上,啄啄他肩头的汗珠,和唇上的血一起咽下。
.
外面天色早已黑沉,卧室里只有一盏床头灯开着。
于实用手指顺了顺风雪乡背后的长发:“现在有安心一点吗?”
风雪乡和他一起枕在他的枕头上,点点头,呼吸吹着他的脸颊。
“阿实……”
“嗯?”
“我还想……”
“暂时先不要想。”
于实拍拍他的后脑勺。
于实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热衷,食髓知味又不知餍足,哪里是轻灵的小蝴蝶,分明比蛇还会缠人。
他哪里知道,就是因为他包容的态度,纵容的神情,更让风雪乡控制不住想要亲近他。
再记不起外面逐渐变凉的风,也记不起那些讨厌的人和事,风雪乡眼里只剩下于实。
抱着他,就好像炽热的夏日再度到来。
都已经这么喜欢他了,为什么对他的感情仍能一直增加。
于实注意到风雪乡按着胸口,脸上有一点痛楚之色。
“怎么了,雪乡,胸口不舒服吗?”
“嗯,有点痛。”
于实皱眉:“心口痛?让我看看。”
“好,给你看。”风雪乡手在胸口握拳轻轻一抓,又在于实面前展开。
一只紫色的小蝴蝶从他手掌心里飞出来,绕着于实的脑袋飞了一圈,轻巧落在他的肩上。
于实哭笑不得,问他:“是真的痛,还是不痛?”
风雪乡将他的手拉过来按在胸前,低声说:“我的身体里有很多蝴蝶在飞。”
于实讶异地发现,这并不是一句烂俗的情话,风雪乡的身体里是真的有蝴蝶振翅的动静。
他的手掌贴在胸口,几乎能感觉到掌心被无数翅膀扫过,既像幻觉又格外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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