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与承:“您是修道者,应该知道世界万物循环往复,兴极必衰的道理。”
楚医:“背景略略略。”
巫与承:“……”
楚医:“约战在即,时间紧,任务重,咱们长话短说。”
巫与承无奈:“修真界兴盛过后,迎来末法时代。登仙路出现裂痕,一旦崩溃,末法雷劫就会降临,劈死所有妄图成神的修道者。”
楚医附和:“嗯嗯。”
巫与承:“眼看着成神就在眼前,却无法更进一步。半步成神的修道者疯了一大半,想方设法成神。”
楚医捧哏:“是这样没错。”
巫与承:“极端修道者为了在登仙路彻底崩坏前成神,无所不用其极。邪门歪道盛兴,人间沦为地狱,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这些楚医倒是知道。
登仙路出现裂痕的时候,他还在凡间辛苦寻药,亲眼看见了那些修道者的极端癫狂。
那些人杀红了眼,动不动就屠杀数万甚至百万平民,剔骨血祭,摆什么夺天造化阵,企图逆天成神。
因为经历过,见过,所以他清楚当时的凡界有多惨,说是地狱也不为过。
由盛转衰,血腥残酷。
说到那段历史,巫与承的语气变得沉重:“再之后,神灵们察觉到寿命有了期限,不久就会沦落。怕死的神不惜一切代价搅弄风云。”
巫与承目露嘲讽:“凡间有一群如同疯狗,闻到一丝腥味就狂吠乱咬的修道者。神界有一群违背天意,生灵涂炭也要延续永恒生命的虚伪神明。”
天下大乱,浩劫来临。
楚医眨眨眼。
巧了不是。
他身在浩劫中。
在凡间寻药时,他少不了要跟那群疯狗修道者打照面,打了照面就得斗个你死我活。
好不容易弄死了那群疯狗,成为凡界第一人,又不得不跟一群贪生怕死的神来了场同归于尽。
凡间的腥风血雨他淋过。
神灵的贪婪丑恶他经历了。
说起来,他这丰富多彩的履历,都可以出手扎了,就叫《修真那些年,我在天上人间经历的悲惨故事》。
应该能热卖吧?
楚医不是很想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打断了巫与承的背景介绍:“然后呢?”
巫与承也知道自己说偏了,轻咳一声,继续:“混乱中,金木水火土五属性神血祭肉身,由杀戮神输出神力稳住登仙路,修真界得以喘息。”
巫与承:“随后,杀戮神分割神格,以神格为骨架,神力为泥石,创造了一个小世界,还滋养出世界意志,将修道者与神,都投放进去。结束了那段动乱的历史。”
“这就是修真小世界的来历。”
楚医又又又看秦瑾川。
秦瑾川:“……”
*
秦瑾川八风不动。
楚医只好又看向巫与承:“那界中界咋回事?”
巫与承喝了一口水:“界中界,跟您与杀……秦元帅有关。我知道的不多。”
楚医:“说说。”
巫与承在回忆里搜索了一下,放缓了语速:“我只知道您受了伤,灵魂破碎。秦元帅为了救您,在修真小世界特意开辟出一方界中界,以神格与神力为养料,滋养您的灵魂。”
楚医喃喃:“看来我猜对了。”
这个界中界,的确是秦瑾川为了滋养他的灵魂而建立的。
但其中出了差错,被谭晟那狗东西利用,弄出来一个狗血的剧情大纲,反倒把他跟秦瑾川折腾了个够呛。
巫与承:“秦元帅挑选出一批修道者,刻下血脉烙印,放进界中界,世代守护您。”
这批人就是巫氏先祖。
巫与承笑了笑:“关于两位的,我的里记忆就是这些。至于那什么剧情力量是什么,我没印象。”
楚医冷笑:“你当然没有印象,这个剧情力量是半路杀出来的。现在这个界中界,成了一个书中世界,有故事走向,也就是故事大纲。”
巫与承直点头:“嗯。”
楚医:“剧情力量就是故事大纲。我们身在界中界,就是大纲里的人物,要提线木偶一样,走向定好的悲惨结局。”
提线木偶?
悲惨结局?
巫与承想起死去的长辈与兄姐,主星上骤然失去个人意识的星民,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空白,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有愤怒,有悲哀,有滔天的恨意,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力的茫然。
楚医姿态随性,语气冷冷冰冰:“我不喜欢我的结局,想挣脱丝线。剧情力量不愿,各种阻扰。”
巫与承压下心头的恨意,不知道是应和,还是喃喃自语:“巫氏老祖宗留下的东西里,有可能有杀戮神亲手传下来的,能帮您摆脱控制。”
巫与承的大脑越来越清明:“剧情力量销毁不了那东西,又不想让您找到,就把巫氏圈起来,淡化存在?”
楚医打了个响指:“聪明。不得不说,弱化巫氏存在这计划很成功。”
巫与承:“怪不得……”
怪不得被封锁了这么久,也不见与巫氏交好的人闯进来救他们。
在得到传承记忆前,他偶尔甚至会对楚氏军团产生怨恨,恨与巫氏世代交好的楚氏,为什么也不来。
原来,不是不来。
而是被迫忘了巫氏的存在。
楚医叹息。
巫与承突然开口:“也就是说,那些莫名失踪的资料,也可能会对剧情力量产生威胁?”
楚医:“或许。”
这孩子恢复挺快。
楚医继续夸夸:“聪明。”
巫与承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语气却是咬牙切齿:“早知道……我就该不惜一切代价去调查清楚。整明白到底丢了哪些书籍,内容又是什么。”
而不是心存死志,拖着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自暴自弃,得过且过。
少年眼神愤恨,表情落寞:“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楚医笑着安慰:“你没错。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要不是巫与承每年清点整理,还核对目录,耗费剧情力量的精力与能量,说不定连桌子上的这些都没了。
巫氏被封锁的时候,巫与承才多大点儿,能注意到不寻常的地方,并暗自警惕,就已经很不错了。
还要啥自行车?
巫与承得到楚医的夸奖,脸上的阴沉逐渐散去,眼里闪烁起细碎的光,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向茶几上的书籍与木盒:“那这些资料,就都交给两位元帅了。”
楚医:“好。”
*
茶几上的书,样式古朴,书页泛黄,封面的字迹有些褪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被保存的很好。
楚医的视线掠过那两摞书,落在巫与承手边的木盒上,久久移不开。
巫与承见了,把盒子往楚医那边推了推,楚医下意识把盒子接过来。
离近了看,楚医才发现盒子四四方方,每一个面上都刻了画。
画的内容一模一样,边上刻着的是一朵朵翻滚的阴云,云中隐隐缠绕着粗壮狰狞的藤条。
画的中央刻着一株似花非花的植物,植物线条有些浅淡,有些地方甚至变得模糊,乍一看凌乱繁杂,细看却很有韵律。
一股冷冽的木香从盒子上散发出来,透着莫名的熟悉感,让楚医心跳不自觉加快。
楚医忍不住摸了摸。
手指轻轻地抚摸盒身,感受那流畅细密的浅浅刻痕。
楚医似乎看到了雕刻木盒的人,是怎么样抱着盒子,一笔又一笔,认真而虔诚地雕刻木纹。
楚医心里突然翻涌起失落与哀伤,就像奔波千里的旅人,跋山涉水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空空荡荡。
他想见的人已不在了。
楚医鼻子发酸。
秦瑾川看过去。
巫与承看着盒子,语气带着些怀念:“这算是巫氏的镇族之宝,也不知道是哪位老祖留下来的。巫氏祖祖辈辈传承,却没人能打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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