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敬一听,乐了。
他这艘拖船确实是从一个姓刘的人手里买的,而且船名就叫艾莉西娅。
看样子这还是遇见老熟人了。
“大哥您眼力可真好,这船确实是从刘老板手里买的,大哥认识刘老板?”方敬给每个人都敬了烟,开始套近乎。
船上他稍微熟一点的人只有一个萧泽,临时请的水手却有六个,还都是身强体壮经验丰富的老水手。方敬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别人,但是出门在外多留几个心眼总是好的,现在一听对方居然认识以前的船老板,多少放下了点心。
“嘿,我跟老刘以前一个村的,一起穿开裆裤的交情。”中年大叔笑了一下,凑着方敬的打火烟将烟点燃了,抽了一口,吐出两个烟圈,脸上的表情有点自得,“我就说这船看着眼熟,我年轻的时候在这船上当了十年的水手,年纪大了才上岸。”
“哈哈哈,这可真是缘份,没想到我临时请人,居然一下子就请了老大哥。”方敬也乐了。
中年大叔指着水手里一个瘦子和一个年轻的人道:“喏,我一个,还有那个瘦子刘见喜,那个年轻的李杰,我们三都是一个村的,以前都在这船上工作,你这年轻人运气不错。”
大塘的港口不小,每年的吞吐量达数千万吨,偶尔也有货船因为海难,沉入了海底。有些货船上的货品比较贵重,船主也会募集人手打捞。
看来以前的船主没少在这一带揽生意。
“刘老板呢?”方敬好奇地问。
“老刘命好,这些年大船小船也捞了有十来艘,赚够了钱,儿女都在国外,大儿子在国外开了家公司,做缆线的,听说赚了不少,这不看老刘年纪大了,老伴也没了,儿女们孝顺,接他到国外享福去了。”说起原船主,中年大叔连额头间深深的抬头纹都透着羡慕与渴望。
一个村里出来的,老刘当老板赚钱,老了还能跑到国外潇洒,哪里像他们,一把年纪了,还要时不时地出来赚点卖命钱,补贴家用。
“老大哥羡慕别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老大哥呢。”方敬顺口恭维了两句。
“那倒也是,我儿子今年谈了个女朋友,小姑娘顶漂亮,学历又高,好像是什么语言学的博士,看的书都是外国的,一个字都看不懂。两人刚在市中心买了套房子,打算过年的时候就结婚,我和他妈这不想着他们年轻人不容易,趁着还能动,多少能赚几个钱,补贴他们一点。”谈到儿子,中年大叔格外骄傲。
他儿子可是他们那个穷渔村里走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还在城里买了房,而且马上就要娶一个城里的博士姑娘,怎么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只要想到儿子马上就要结婚了,女朋友顶顶漂亮,学历又高,两个人结了婚,再生个可爱的小崽子,他这一辈子也圆满了,说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羡慕。
“那是那是,老大哥好福气。”方敬笑着恭维,“可比我强多了。”
博士哦,那学历看着都眼晕。
“小老板也不错哦,这么年轻就能买上这么大的拖船,年轻后生,要得!”看上去有点腼腆的瘦子刘见喜朝方敬竖了竖大拇指,赞道。
“哪里哪里。”方敬被夸得有点汗颜,心想要不是他突然有了一个水泡泡,这辈子别说这么大条拖船了,橡皮艇估计都舍不得买。
“小老板捞到了好东西,要发红包啊。”
“就是,一看小老板就是做大事的人,发达了不要忘了我们啊。”
又有人说:“小老板看着好年轻,结婚了冇?没结婚大叔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要不要?是叔的亲侄女,名牌大学生,长得可水灵了,给你看照片。”
“要是小老板不喜欢老章的侄女,我外甥女也不错哒,自己开店,有车有房,跟小老板满般配。”
“我我我我已经有对象啦。”众人热情太高,方敬明显不敌,应付两声后果断落荒而逃。
甲板上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不时夹杂着“小老板害羞了”“我就说小老板这么有本事,肯定有对象啦,现在的女孩子眼光可利了,小老板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放过”之类的话。
方敬擦擦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心想常年在海上漂的豪爽汉子们,热情起来也让人有点吃不消啊。
回到船舱,方敬先是一愣,继而怒了。
“你为什么在这里?”
原本应该留在港口等着他们返航的岑九居然好好的在他的船舱里,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他笑。
“不是让你在港口等着的吗?你是什么时候到船上来的?”方敬有点神经错乱了。
从开船起来,他一直在甲板上,居然完全没有看到岑九什么时候上船的。
“你转头跟萧泽说话的时候。”岑九慢慢地站起身,看着方敬的眼神似笑非笑,“那人给你介绍女朋友?名牌女大学生?看上去挺不错的。”
方敬眨了眨眼:“今早老板娘煮的面条好像醋放多了,好浓的酸味。”
“自己开店,有车有房,这个也不错呢!”岑九不为所动,一脸冷漠。
方敬哈哈一笑。他弯下腰,摸了摸岑九挺直的鼻梁,说:“可惜,我已经有对象啦,长得又高又帅,还会武功,特别勇敢,身材一级棒,我满意得不得了,现在将来都不打算换。”
岑九终于被他逗笑了,狭长的眼眸微弯,长长的眼睫忽闪忽闪的,好像在勾人。
“真这么满意?”
“嗯。”方敬重重地点头,“非常满意,特别满意,满意得不得了。”
再没有人比岑九更让他喜欢了。
表白完,方敬脸色倏地一变,眉毛都要竖起来了,瞪着岑九道:“说好话也没用。说,明明告诉你在港口养伤,为什么还要跟着出海?我的话你就是不听是吧?”方敬真是越说越气愤,这个男朋友直是太不省心了,这才多久啊,居然就不听话了。
“我已经好了。”岑九理直气壮地道,“你去捞船,身边连个用得上的人都没有,万一水下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怎么办?”
“好个屁!”方敬怒了,“你当医生是上帝啊,手一挥伤就好了?马上给我回港口去!”
真是气死他了!
为什么一个个的就是不省心呢?伤得那么重,流血流得脸都白了,不知道他有多担心。
岑九直直地看着,执拗地道:“就算你把我送回去了,我想上船随时都能上来。”
大不了潜在船底一路跟着走。
方敬顿时炸毛了:“显摆什么?显摆你武功高是不是?一身的暗伤,老了这里痛那里痛,到时候可别哭。”
到最后方敬还是没能拗得过岑九,就像他说的,把他赶回去,万一他又偷偷跟了上来怎么办?就像当初他一路跟着他从海城史上到靖城,到家了躲在他家厨房的横梁上,他发现不了,岑九反而更受罪。
“你要跟着也行,不过我先说好了,到时你什么都不能做,在边上看着,要不然你现在立刻马上就给我回港口。”
他船上还有两条橡皮艇,现在离码头也不远,他都能划回去。
“行,我就看着不动手。”岑九爽快地答应了。
方敬还是气得不行,额头一跳一跳的抽痛得厉害。
这真是个活祖宗。
“我什么都听你的,别这样。”大约是猜到他正在生气,而且是很生气,岑九一只手扣着他的手,弯下腰就想去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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