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悦山立刻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妈,太有眼光了。”
“少贫。”冯母说:“你爸翻他资料,被我看到了。”见儿子神色一沉,冯母继续:“哎呀,先别急着变脸,你爸也是好心,如果真是个普通小明星,你爸才懒得看呢,是易澜那位特助大夸特夸,你爸才愿意好好瞧瞧。”
孙助?
菩萨!!!
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了!冯少心想。
有冯母打掩护,冯悦山心里有了底,没关系,他爸就是嘴硬。
陪着父母吃了顿饭,周周去了外婆家,没瞅见,冯悦山临走前还是陪着冯父下了两个小时象棋,这次没有嬉皮笑脸,冯悦山微拧着眉,步步为营,难得同冯父杀了场平局。
冯父明白,下棋是假,自证是真。
冯悦山就是在表明他的心意。
“爸,妈,那我走了啊。”冯悦山打招呼。
冯母欲言又止,看了下冯父的脸色,觉得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应道:“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冯父:“你胆敢耽误公司事情,老子扒你的皮。”
冯悦山:“记住了!”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冯悦山先用钥匙打开一条门缝,什么声音都没有,于是他动作更轻。
柔和昏黄的光没过脚面,从冯悦山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陈木坐在摇椅上睡着的样子。
青年双腿交叠,脸偏向于一侧,整个人舒展松散,膝上盖着订好的剧本,旁边的矮桌上亮着一盏小台灯,有些年月了,是陈木从老家带来的,一直不曾丢弃,他真的是个非常恋旧的人,厨房内传来鸡汤的香味,明显是陈木担心他没吃饱或是饿着肚子,专门煨上的。
冯悦山站在门口对着这个画面看了许久。
在认识陈木前,冯悦山没想过自己的生活会是这样,一般他待的地,低于一百个平米就觉得窄小挤压,无处下脚,他的精神自由膨胀到好像天地才能装下,可事实证明那是没遇到,现下冯悦山恨不能将自己露在外面的影子都缩进来。
肩膀被人揽住,陈木一惊:“嗯?”
“是我。”冯悦山应道:“你睡。”
后两个字一出来,陈木便觉得疲惫加倍,他在冯悦山肩窝处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蹭两下,含糊说道:“厨房有吃的。”
“闻到香味了。”冯悦山接道:“吃完了我会收拾。”
陈木疲惫的眼睛浅浅眨了两下,然后彻底合上。
冯悦山抱人去了主卧,放下后盖好被子,确定陈木呼吸均匀后,才回到客厅。
鸡汤一口气全喝了,冯悦山将一切收拾妥当已经过了零点,他看向窗外,那里的万家灯火已经熄了大半。
而他这里,也是浩荡红尘的一粟。
是归途。
“冯悦山”这个传奇,从吃喝玩乐的上流社团中彻底消失。
周源林没瞒着,现下都知道冯悦山是“为爱收心”。
以前的兄弟们每打来一个电话都要长吁短叹一阵,开始问候的人还多,渐渐的就没有,原因无它,冯少嘴欠,对面感慨一去不返的潇洒岁月,冯悦山张口“哈哈哈,你单了这么些年,不行相亲试试吧。”
冯悦山跟陈木说好的约会一直后推,没别的,你忙完我忙。
好不容易等陈木消停下来,冯悦山这边又面临一个重要合作,从之前的朝九晚五,到如今早晨七点离家,晚上十一二点回来,忙得厉害索性住在公司。
陈木倒是平常心,但又一个晚上没回去后,冯悦山怨气冲天。
他前脚喷完策划部那边的疏漏,后脚抱着电话恨不能扭到桌子下面去:“不行你来陪我嘛,我这里宽敞,剧本在我这里也能看。”
冯悦山这个调调,陈木没有拒绝的余地:“行,我中午过来。”
“得嘞!我给你准备小零食!”
陈木轻笑,他都这么大了,不需要小零食。
可挂断电话想想冯悦山话语中的喜爱跟依恋,又心里发甜,告诉自己需要的。
陈木照旧收拾了一个书包出门。
他只戴了个墨镜。
陈木就有这种神奇的魔力,他的长相清秀但不张扬,加上气质一抹,更为自然平和,当路上擦肩而过,要等人走远了,你才会一点点反应过来:刚才那个人,好像一阵清风啊。
所以陈木稍微一遮掩,被认出的概率不那么大。
不像沈连,沈老师哪怕蒙着头,单看身形也能认出来,这骚气!这张扬!
陈木抵达顶天国际办公大楼后没去前台,而是给冯悦山打电话,那边应该在忙,没接到,陈木也不着急,大厅明亮宽敞,他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陈木知道冯悦山看到未接会打过来,他慢条斯理拿出剧本,新的角色很有难度,他如果领悟不透回头还要找沈老师交流一下。
陈木注意力高度集中,但也能感知到,身旁坐了一个人。
对于这么多空座位,为什么对方非要坐在他旁边,陈木没有细想。
忽的,一样东西掉在地上。
陈木被吸引注意力,视线稍微移开,看到地上落了个小本子,大小刚好能装进上衣口袋里。
对方有些费劲地俯身去捡,陈木匆匆一扫,约莫四十多岁,眉眼端刻,有种在大风大浪下挺身而立的肃静沉稳。
陈木很轻松地弯腰捡起来,然后递给对方。
冯父顿了顿,接过:“谢谢。”
“不客气。”
冯父从前身边常带助理,但如今半退,就不耽误年轻人的时间,他随身带记事本的习惯是从爷爷那里养成的,有些东西从手下过,有加深记忆跟思考的空间,体验不一样,便一直没改过。
刚才本子是不小心掉地上,冯父脊柱不太好,医生叮嘱躬身要小心些。
第240章 山木(十七)
冯父装好记事本,扭头看到陈木的书包,明显使用了很多年,肩带位置被磨出了毛边,上面挂着一串应该是寺庙求来的平安符,红绳泛旧。
“怎么不换个好书包?”冯父问道。
“能用。”陈木说,“还很结实。”
这话别人说冯父可能感觉不大,但陈木是冯悦山的男朋友。他儿子何许人也?从坠地起什么都是顶配,会跑时就懂得穿好鞋,鞋带颜色看腻了都要重新换一双,书包就自己没背过几分钟,更别说肩带起毛这种,搁他儿子手里,早就不知道换了几十个。
所以这样的冯悦山,竟然会一见钟情陈木。
“在看什么?”冯父又问。
“工作用的。”陈木说:“剧本,下个月开机。”
冯父沉沉“嗯”了一声。
陈木则主动开口:“现在很少有人会用记事本了。”
“你觉得老古董?”
“没有。”陈木说:“我也喜欢。”
冯父原本不信,但紧跟着瞥见陈木在剧本上做的批注,字迹横平竖直,印刷体似的。
老一辈信奉“字如其人”,冯父也不例外。
字这东西,不练就生,而陈木的字迹工整中自带两分写意,给人感觉平和之下有静默生长之意,想想冯悦山那个狗爬的,冯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两人又相安无事坐了会儿,冯父突然说:“当明星不算个稳定职业。”
“我知道。”陈木接道:“少年时的梦想,如今有机会,就全力实现,不会一直拍戏。”
冯父:“不拍戏做什么?”
“想做的多了。”陈木大大方方:“曾经想开个小卖铺,那时候条件不允许,现在好转了,想开个书店。”
“都读过什么书?”
陈木跟对方闲聊起来。
冯父也算博览群书,不觉得一个身处浮躁环境的后辈能来自己这里装腔,一般三两句交谈下来,就知道对方有没有实货。
陈木则证明他有。
冯父在陈木身上看不到任何卖弄的意思,对方就像在说路边的一株花一棵草,一般这种,都是长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冯父拿来参照最多的,就是楚易澜,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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