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一点,就赢了其他盐田。
“去看看官田是用了什么法子!”刘固愤怒地摔了一个品质上乘的茶盏,那平日里需要细细品鉴的好茶叶零零星星落了一地。
周围的家丁都噤若寒蝉。
他府上的管家站在最前面,懵懵地指了指自己:“老爷,您让我去?”
眼看刘固又要发怒,管家忙道:“这……曹大人精着呢,您别看他们运盐出来不避人,可是盐田里除了盐民之外不可能放其他人进去的,周围都是巡查的人,看见有人站在盐田外面都会驱赶,更别说看看他们用了什么法子了。”
刘固伸手指着管家,头上青筋暴起,他想了一会:“官田不是还在招人吗?你从我们这里的盐民里找来两个混进去,让他们将制盐的法子偷出来。”
管家连忙称是,心里也松了口气,这可比让他自己想办法自己去好多了!
看着下面的人动了起来,刘固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是这心情随着程宏业急急忙忙过来又坏了。
“什么?不找我们买盐,去找官田?”
程宏业笑道:“你先别急,我也是今儿一早才知道的,盐商都精的很,有耳朵尖消息灵通早就听到京城的消息,说是要打压咱们了,不过大多和咱们交情深的没动,如今才只有两家小盐商去了。”
“好。”刘固坐回去。
他们可不能坐不住。
“这曹肃老实了一阵儿,怎么如今像得了高人指点一般。”他恨恨道。
程宏业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对地上摔的碎片狼藉视而不见,慢慢道:“我现在只想不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官田为何不到四天就能出盐。”
“咱们不管是煎煮还是晒盐,那都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哪个发家不是靠这一手本事?我不信咱们这靠海吃盐的本事还不如一个从京城来的小子?”刘固也想不明白。
晏玄钰:当然想不明白,我这些方法可是后世几百年的智慧结晶……
“要不,去……”刘固微微仰头示意。
巡盐使这官儿,之前为什么重要?那是因为有豪强也帮持着,否则那就什么都不是!
既然曹肃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和他们对着干,那这个巡盐使他也没必要当下去了。
他们所在的城池叫吉水城,吉水城太守房立群在此当太守多年——是的,他是没被清算的官员。
也是锦衣卫在吉水城办事太和平给了豪强们错觉。
一来房立群相比于那些罪无可恕的官员,他的毛病也和津宁城太守差不多,手脚不干净贪了点,草菅人命的事没干过。
锦衣卫砍人也不是毫无节制地砍,有错处就拉来砍头,按照晏玄钰的话说“要给一些人改正的机会”,所以对于房立群,他们只是抄了他所有来路不明的财产。
吉水城太守房立群如果知道锦衣卫是何想法定会抱头痛哭,这个“只是”真是太有灵性了……
这事没拿到明面上来干,锦衣卫瞒天过海的本事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所以在其他人看来,京城来的锦衣卫又如何?还不是没查出来什么逛了一圈就走了?房立群还好好当着太守呢!
之后逢年过节他们再想去太守府送礼,都被房立群以“近来风声紧”为由拒绝了。
豪强们不以为然,那又如何了?查了几日也查不到他们,要他们说啊,房立群也是越当官越胆小了。
这些他们只私下里说说,面上还要和太守交好呢。
“我再去联系其他人,一起去太守府。”不用明说,程宏业就懂了刘固的意思。
他们是打定主意要将曹肃搞下来了。
...
能压制曹肃的太守大人,此时颇为头疼……
“真是一群蠢货。”房立群扶额。
这些蠢货也不想想,曹肃可是京城派来的人啊,那是带了皇上的意思来的,他只是一个大周边缘城池的太守,豪强们想让他做什么?压制皇帝?
怎么不再直接送他些财宝让他造反得了?
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让他们进来吧。”房立群叹了口气。
门房得了房立群的令,将几人放了进来。
其中以刘固和程宏业为首,后面也是几个在吉水城有盐田的豪强。
“太守大人。”程宏业客客气气行礼道。
房立群不耐烦和他们搞这些虚礼,只想让他们快快离去。
这些年来,当地豪强们克扣盐民工钱、侵占盐田,不让百姓取他们划分区域内的海水,将盐死死攥在手里牟取暴利……
房立群深知他错在何处,无为就是错。
无为便是放任。
他的错处不会随着那些家财被带走而消失,而是被记上了一笔,这就像头上被悬挂了一把不知道何时会落下的刀。
豪强们不知,曹肃近来做的事都是得了他支持的。
思及此处,饶是他还面对着众人,也不由露出几分烦闷来。
偏偏几人将他流露出的情绪当成了不耐。
刘固和程宏业对视一眼,程宏业招呼随从将一个大木箱子抬进来。
“大人,您请看。”程宏业笑道。
随着他示意,随从将这个四人才能抬起的木箱打开,顿时一室流光溢彩。
“这……”房立群皱眉。
程宏业看他表情自以为事情成功一半,遂道:“回大人,此物是我等进献给大人的一点心意。”
房立群不语。
刘固看了一眼,也站出来说:“大人,听说巡盐使曹大人建了盐田,此事本不该拿来劳烦大人,只是……”
“我等盐田里盐民少了许多,近来也是闹得人心不稳啊。”
房立群听完笑道:“你们想如何呢?”
“自然是……”
...
待豪强们满意离去,原本正厅的屏风后走出一人来。
曹肃站在那还没关上的箱子前细细端详了一会,最后道:“他们真是费心了。”
听上去还有几分感慨在里头。
房立群道:“接下来怎么办?”
“只是收了他们的礼,可没应下他们求的事。”曹肃边说边清点了一下正厅里的箱子。
房立群默然,从京城来的都不是什么简单人呐。
“我这边听说,他们会派盐民来这边探消息。”曹肃说。
房立群皱眉:“可要停上几日?”
曹肃摇头,“不仅不停,还要大办特办,再将盐民待遇提高!不怕他们学,就怕他们不学。”
看房立群目露不解,曹肃又道:“当然不让他们接触到盐田里面的东西,只是让他们去挖池子,这些池子不重要,只要看过几次就能琢磨着挖出来,透给他们也没什么。”
依照房立群对这些人的了解,提高盐民的待遇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呵,他们倒是藏了不少好东西。”曹肃说,“这么大一株红珊瑚,宫里都不常见啊。”
房立群只笑不说话,他能说什么?万一他说两句话被曹肃记下传给皇帝,他能捞到什么好?
豪强们送到太守府的厚礼,转眼就被乔装后送到了前往京城的路上……
至于其他金银财物,都被曹肃拿来继续与豪强斗法了。
...
阿虎就是那被刘固的管家找来混入官田的盐民。
他先被问了“年龄籍贯”“都会干什么,干了多长时间”等问题,接着就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带进来了。
阿虎心道:这就进来了?!
管事不知道他内心的汹涌澎湃,像是随口闲话一般问他:“之前是在刘家盐田上做事?”
“是的。”阿虎忙不迭点头。
还没等管事说什么,他就将刘老爷嘱咐他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听说,这里拿的钱比其他盐田多,我……就偷偷过来了。”
管事突然笑了:“这倒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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