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在旁边开口:“法布勒斯大人,如果我们只是表演性质的打斗,根本没办法让陛下看到我们的强大。”
法布勒斯转过身,饶有趣味地问:“你有什么办法吗?提前警告一下,陛下讨厌我们自相残杀。而且陛下刚从其他种族回来,他被那些人救过,并不想与他们为敌。”
副官沉思了一下,反问:“可如果我们的敌人是那些寄生种呢?”
人人厌恶畏惧的怪物,就不存在什么道德人性上的问题,虽然虫族本来就没有这种东西。
但是因为他们伟大的虫母陛下喜欢,所以他们裹上了一层文明的外壳。
法布勒斯矜持地颔首同意:“这个主意很不错,之前我们扩张之后的领土都已经放弃了。可是我们帝国在星域中的版图还是太小,那么就随便找一个陷在寄生种泥沼中的领地,拯救他们,再将地盘献给我们至高无上的陛下。”
“是,大人!”
第三十八章
星盟。
领导人会议室。
“现在虫母已经回归了,按照那些虫子对虫母的狂热崇拜,还有令行禁止的忠诚,虫族帝国简直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
“没想到虫族竟然这样忠心耿耿,三十年的寻找和丢弃都没有对虫母滋生恨意。”
这些人口中说着那样的话时,究竟有没有生出妒意,只要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得出。
“寄生种才是人类的威胁,目前虫母对我们的态度友好,希望你们不要再这个关键时期横生枝节。”
“这个时候你们还想多一个强大的敌人,是疯了吗?!”
持有不同意见的人也在其中。
最后是星盟主席发话,制止了他们无休止无意义的争吵:“虫母究竟如何,看看两个月之后的星盟比赛就能知道了。”
他这句话一出,不少人都变了脸色,也有人老神在在,端着看好戏的姿态。
最终决定权并不在他们手中。
“可是……”有人犹豫不决,恨恨地说着,“虫族都是一群怪物,谁能跟他们比呢?”
“比赛限制了人数,天赋技能,参与者并不单靠武力值,还有脑子。最后一场团队赛里,指挥者更是各国的领袖。这是全方面的比拼。”
主席的话已经很直白了。
“如果这样你们还比不过那些虫族的话,趁一开始还早就退出比赛,不好吗?”
样样不如人的话,难道靠着禁止比赛就有用了吗?话语权总在强者手中。
大国都有自己的傲气,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小国们则摆烂得多,反正他们不论怎样都比不过那些大国强者,虫族参不参与这次比赛,对他们影响不算太大。
这是星盟和虫族帝国的较量,他们要从方方面面去考察虫族的威胁性,以便做出最合适的方案去应对他们。
而有的国家就会成为政治角力中的牺牲品,这是丛林法则中残酷的现实,从古至今都是如此。
“可能各位还不知道一件事,现在某些上位寄生种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渗透人类之中了,他们能够伪装得和本人简直分毫不差。”主席平静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劈得所有人都维持不了镇静。
“或许你我之间,就有一只隐藏起来的寄生种。”
刚才还有些窃窃私语的环境立刻安静下来,不知道星盟主席说出这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刚一提出,之后人人都将对彼此藏着深深的忌惮和怀疑。
会议结束。
助理有些好奇地问:“您打算做什么呢,这种时候不是将所有人团结起来才更合适吗?”
主席笑了笑,摇头:“能让国与国合作的,永远不是威胁,而是利益。都是一群老狐狸了,难道不知道什么该做还是不该做吗?”
“藏在人类之中的寄生种,究竟会不会清楚人类之中的潜规则呢。”
他的话音刚落,就有人急匆匆地进来报告。
“主席,Z9870星遭到寄生种入侵,请求支援——!!!”
*
“马菲特大人,前去救援站岗小队的士兵已经全军覆没了!”
沉痛悲伤的声音由远及近,坐在椅子上的执政官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迫罩在玻璃罐子里的人,外界的声音和信息对他来说模糊而久远。
过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摘下自己的帽子,默哀。
“您认为联邦和星盟会来支援我们吗,大人?”
手底下的军团团长目露怀疑,眼底藏着深深的不信任。
他并非是无的放矢。
Z9870星偏僻,已经是九十银河域的边缘地带,还是一个上面都关押着罪犯的地方,是能够被轻易舍弃的存在。
“为什么不呢?”马菲特反问他,“这里有小镇,有居民,还有我们的士兵。我们都是联邦的公民,理所当然拥有被拯救的价值。”
“何况这次放弃的是我们,是一颗关押罪犯的星球。那么下一次呢,是几等星,最后呢,是不是连自己所在的主星都要放弃呢?然后整片星域全都葬送在寄生种口中。”
这是底线问题,不论再偏僻再破旧的地方,都属于联邦的一份子,绝无可能放弃。
星盟同样不会坐视不理。
军团团长知道执政官说得很有道理,可他依然忍不住焦灼、忧虑:“但如果我们撑不到他们救援的时候呢?”
马菲特沉默了,半天,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我们与联邦共存,与这颗星球共存,无法退让,到时候就只能奋力抵抗了。”
在Z9870星被寄生种包围的那一刻,警钟长鸣,他们注定要面临艰难的选择。
那道临时铸就起来的防线和能源罩保护了他们,也限制了他们,绝望深深地笼罩在这颗星球上。
军团长捏紧了拳头,牙齿都要咬碎了:“该死的寄生种——!”
*
虫族帝星。
宫殿内。
夜晚降临,摩尔索斯依依不舍地离开。
尽管他还想留下来陪伴他亲爱的母亲,可惜他没能得到这个机会。
小虫母不需要在夜晚睡觉时被人盯着:“请不要这样做,摩尔索斯。那会让我有些尴尬的。夜晚也是属于你们自己的时间,我不想因为自己而占用你们太久。”
摩尔索斯蓝色的眼睛像是大海一样忧伤,他多么想把自己的一颗心剖出来,好让漂亮小虫母看一看他的想法。
和虫母待在一起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为此他们可以牺牲任何所有私人时间,何况他们的一切都是属于虫母。
“没关系,我们以后都会见面的。我在帝星,我在虫族,我永远都不会离开的。乖孩子。”
虫族们总是在他重新回归之后惶惶不安,就像是外面被大雨淋湿的流浪狗,哪怕让人收养之后进了温暖的家,也老是会出现应激一样的不确定和惊慌。
时蕤也会不厌其烦地安抚他们,强调他绝不离开这件事。愧疚一直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头,以至于他有十足的耐心面对他的子民。
摩尔索斯宛如吃了一针强心剂,面色逐渐平稳下来。
他垂下头,安静地接受现实。
离开前,他将一只伫立在指尖的蓝闪蝶给予时蕤。
“妈妈,您清楚它的效用,能够献给您是它的荣幸。”
时蕤好奇地看了眼这只美轮美奂,梦幻得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蓝闪蝶,伸出手轻轻地接过。
效用?难道是夜晚会发光吗?
时蕤了然地点点头:“谢谢你的慷慨,摩尔索斯。”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下这只漂亮的小蝴蝶。它很亲人,用柔软的触角和翅膀轻轻地回应着时蕤的抚摸,点点金粉洒下。
时蕤不曾注意到,刚才还神色平静的摩尔索斯脸颊忽然蔓延起了病态的红,牙根死死咬紧,以防自己失态地呻/吟出来。
——既然是他的造物,那么理所当然地能够相互共感。
不论是视线,还是触摸,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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