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遗憾的摸了一把长胡须,心道自己自己也不算老古板,怎么就挑不起殿下一二分情绪,实在是无能啊。
他对于殿下轻易便将自己毕生所学融会贯通这件事并没有多少骄傲,主要是对方天资聪慧,此事功劳大半在对方自己身上,而他有时甚至没有多加开口,对方便已然掀开下一个篇章。
太傅摇头,无奈离开。
楚柳言正恍惚着,突然听到身边安静许久的承恩大帝开口道:“谢公子,听闻昨日日揽芳宴,很是热闹,不知阁下可曾前往?”
谢辰闻声看去,明明对方是个冷漠性子,只是谈起话来却又没有那种疏离之感。
真是……谢辰心中微顿,不简单啊。
谢辰坦然点头:“是的,昨日去的,很热闹。”
他说着想到了那人,眸光无意识扫了转过头来听着热闹的夏书意一眼,唇角微扬。
夏书意心里一个咯噔,迅速回想,确定当日她的确并未与对方撞上,心中狠松了一口气,她有人之时能保证不露破绽,无人之时却很难避免放飞自我,许多怪异言行若是被旁人看见怪异是往轻了去说,重了那便是妖孽上身。
她昨日说了些什么?她昨日好像说了许多。
夏书意心中暗自警醒。
谢辰并不知道小姑娘心中所想,也无其他意思,扫过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楚千泽微微颔首,刚要开口。
“我观公子气度不凡,家世也当富贵,不应当没有去过揽芳盛宴。”谢辰说的轻松,笑得眉眼弯弯。
夏卓璐忍不住想要提醒谢辰稍稍收敛,怎料对方却像是并不在意。
对方不但不在意,甚至语气都能明显听出温和,笑着说:“祖辈远在北方,京都世家公子众多,也轮不上我。”
揽芳盛宴名额有限,考虑到距离问题,轻易不向过远的地方递交请帖。纵使名声不斐之人会在帖上留有名号,若能赶上,日后也可再来,对方口中所说家中偏远,近日才来京都一事,也不是没有可信度。
夏卓璐却眨了眨眼,略显古怪的看了两人一眼。
虽然不知道两位在打什么来回,但是陆淮他还是了解的。
陆淮他父亲可是大理寺卿,陆淮自己也是年少出名,平日更是少有人能让他看上一眼,也就卫珞那个家伙能压得住他的脾气。说句不好听的,陆淮的脾气称得上狂,骨子里那么狂傲的人竟然会与这位相相识,甚至亲身将人带往揽芳酒楼,实在是匪夷所思。
夏卓璐心中纳闷,却并未多想,指不定就是他们投缘呢?那些想法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脑中飞速掠过,并未留下痕迹。
谢辰什么也没说,却像是什么都看出来了,悠然自得但笑不语。
楚千泽凝眸看到这位定国公家的小公子,处处慵懒,处处惬意,活脱脱一个纨绔世家子的富贵作风,身上奢靡贵气几乎直面而来。
楚千泽眸光淡淡收回了视线,他并不喜这样的纨绔世家公子,但是那些平日看着碍眼的特性落在对方身上却又显得格外显眼张扬,好似天边星辰一般,总是会无意识收拢着旁人的视线。
看着与其他纨绔世家子有些不同。
那句因永安君三字落下的水珠,在心河之上悄然泛开涟漪。
第192章 佳人悦目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当有些事情发生在眼前,却没有任何道理能够说清的时候,便很难控制住这方面思绪的扩散。
楚千泽非仙非神,他自认自己还是个人类,冠着天子的名声,却也不意味他有着仙神一般的能力。
【他们可是***!若永安君是假的,那承安大帝也不一定是真的。】
【所以,对方当然是永安君啦哈哈哈,我在想些什么呢?】
楚柳言心中虽是这般想着,指尖却是无意识碾紧了袖口,有些忘记遮掩了,透亮的眼眸时不时便往谢辰的的身上看过一眼。
心音再起,楚千泽眸光微顿,轻轻敛眸扫过身边人,对方坐姿端正娴静,丝毫没有耳边那道声音表现出的闹腾感。
他虽没有那些神仙手段,但是这位,似乎得了一些没来由的能力。
也不知道究竟是旁人的手段,还是旁人的示警,“皇姐”本身除去性格不符,一切都坦坦荡荡的。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什么心计。
楚千泽对于皇姐之前的性子了解不深,而如果没有耳边这种奇奇怪怪的声音,对方的表现其实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而哪怕是他,也不能因此断定什么,遑论身体中换人一类,也只是众多猜测之一。
他是天楚王朝的主人,边境蛮夷虎视眈眈多年,其中乱七八糟的巫蛊手段层出不穷,不管有没有用,楚千泽其实都是更倾向于是那些人捣鼓出来的东西。
永安君三个字是勾着他来此的主要原因,楚千泽没抱什么心思,甚至有些顺着这位皇姐的意思来一趟探探对方目的,但到了地方,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那位被楚柳言盖章定论的永安君,楚千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得了上天眷顾,在搅弄完一代王朝之后,又多得了一世富贵。
真假不知,但……给他的感觉很微妙,楚千泽作为帝王,自小对于人心洞若识微,有些东西太傅不能教也不会教。
帝师一名,昔日太傅只算半个。
先帝曾经有意提点,却发现自己迟来的独子在这方面有着无师自通的天赋,下意识的就会做出最利于自己的反应,其中人心一事,更是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先帝既喜又忧,人心难测,他若再年轻上许多,对于这样的皇子很难说会抱有怎样的心思,但对方出生在了最好的时机上,他不仅不会生出那样的心思,还会竭力为其提供登场的舞台。
但曾被先帝几度夸赞的楚千泽,随着茶杯盖被他亲手落上,一声轻响,好似也代表着他首次的碰壁。
看不透。
纨绔非纨绔,君子非君子。
楚千泽神色自若,霁青交襟叠在一处,秀骨如玉,举手投足浸染了天家极尽贵气的礼仪风采,他落手抬眸俱是从容,任谁都摸不透他的情绪起伏。
可他偏生又温和笑着,做足了一副温雅待客的姿态。
谢辰转动着手中小巧的玉杯,身骨看似软绵后靠,脊骨却没有弯折扭斜的弧度,他笑意盎然,指腹抬着玉杯,见楚千泽没有再喝茶的意思朝他看了古来,微微倾斜杯中酒水,做出碰杯姿态。
楚千泽笑了下,却没有重新倒茶的意思。
夏卓璐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来回,反倒是注意到了楚柳言时不时看向谢辰的目光,笑着在桌下踢了一下谢辰的小腿,示意他往那边看上一眼。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上加亲,但若是他真能做上一回红娘,老国公那边想必也会开心不少,至少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他能爹娘身前嚣张好一段时间了。
楚柳言察觉自己方才的动作有所冒犯,脸色一整,无声挪到了夏书意的身边靠着对方,背对了夏卓璐。
似乎并不如他所想那样少女含情。
夏卓璐脸色一垮:“表弟——”
他叫唤一声,谢辰却嫌头疼,一挥折扇站起了身,站在雅间特意为为外面设置的半扇雕窗之前,目光落在了台上正在兴致勃勃翻阅诗作的那位红衣姑娘身上。
芙蓉玉面,秋水双瞳,端的是一张罕见的美人面,唇色润润,冰肌玉骨。
对方指尖漫不经心翻找诗作的动作,仿佛正在挑选入幕之宾般,每每掠过纸张,都会引来台下众多男人的笑哄声,气氛被搅合的热乎了起来,有人已经红了脸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美人。
悦目还是美人最佳,谢辰摩挲扇柄抵住下颚,非常坦然的承认这一点。
他盯的久了,身旁站了几步距离的林青叶公子余光撇来,见他面上专注,眉眼挤出一丝紧张来,谢辰折扇微动心中稀奇,面上却没有变化看着似被台上女子勾了心神。
楚柳言自己踏了几步,靠近谢辰身边,神色如常,喉间微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她身边站着的就是永安君啊。
活生生的。
但她还记得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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