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黎小鱼情绪平复,他转头看还跟在身后的贺辞,“小侯爷,你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贺辞不认,哼了一声,“谁跟着你了?这道只你能走?不许我走?”
黎小鱼扭头不再理他。
贺辞又跟了上来,他偏头悄悄看了一眼黎小鱼,除了眼睛红鼻尖红以外,倒是不哭了。
“辞州从来不太平,天不彻底亮起来之前,外头危险多。我这是在保护你,好心当做驴肝肺。”
黎小鱼没想到贺辞是因为这个跟上来的,他觉得自己搞不懂贺辞到底在想些什么。
“刚才问不说,现在怎么突然又说了?”
贺辞轻笑一声,“不说那是为了呛声罢了,说了自然是因为我做什么好事,都要让对方知道。不然辛苦一场,对方压根不晓得。这算什么?”
黎小鱼没有刻意的想过这个问题,回不了贺辞的话,保持着沉默。
贺辞见黎小鱼不说话,又用手肘轻轻撞一下黎小鱼,“都和你说了我肚子饿,带我去吃东西。”
黎小鱼本不想同意,但他这么一折腾,自己也饿了。
虽然不想顺贺辞的意,可他更不会因为别人,苦了自己。
天还没亮,辛劳的辞州百姓,已经开始有出摊的了。
即便天未亮,危险诸多,但生活容不得他们等到天亮才出来讨生计。
黎小鱼带着贺辞去了距离最近的面摊子。
这面摊子小,只有一张小桌,配两张矮凳。
面也只有素面,可以额外加蛋,别的就没了。
黎小鱼以为贺辞会直接甩袖离开,没想到对方竟真坐了下来。
煮面的是个老妇人,她因为年纪大了,动作迟缓,所以每次出摊子都会比别人早些。
今日摊子刚摆出来,就来了两位俊俏郎君,是开了个好张。
桌子和凳子高度对黎小鱼来说矮,对贺辞来说更是。
两人的腿只能敞开在两边,贺辞腿长,将黎小鱼的地盘都给侵占了些。
热腾腾的素面上来,汤底里加了酱油上色,细盐调味。
翠绿的小葱花洒在面上,增添了不少的食欲。
黎小鱼给自己加了一个蛋,拿筷子的时候,他见贺辞盯着碗里的面皱眉。
“小侯爷不爱吃葱花?”
贺辞抬头,眼中还带着未消散的惊愕,“你怎么知道?”
他不爱吃葱花,只有贴身小厮白竹知道。
白竹不可能和黎小鱼说这些啊。
黎小鱼回他,“我看见小侯爷皱眉了。”
贺辞用指腹摸了一下眉间,“我经常皱眉,有何不一样。”
“仔细看能看出来。”黎小鱼看着那碗面问贺辞,“这碗给我吧,省的浪费了。小侯爷再要一碗没葱花的。”
贺辞惊讶于黎小鱼的观察力,他爹娘都没看出来。
不过他们看不出来,似乎也正常。
他看一眼黎小鱼,瞧他细胳膊细腿的,“你能吃得下两碗面?”
“能啊。”
黎小鱼回答的肯定,别说是两碗,就是三碗他都吃得下。
他每天的运动量,可是很高的。
贺辞听了黎小鱼的肯定,鬼使神差的真将那碗带着葱花的面,给黎小鱼推了过去。
放在以往,他会硬着头皮吃下去。
贺家世代守在边关,战乱时,食物紧缺什么都吃过。
贺家祖训,不得浪费任何的食物。
别说是葱花,面汤都不能剩一滴。
新上来的那碗只加了鸡蛋的素面,贺辞吃的干干净净。
黎小鱼吃了两碗,汤剩着,上面飘着零散的葱花。
与贺辞同桌吃饭的人,知道他们家的规矩,因此也都会将碗中食物吃的干净。
贺辞想说黎小鱼,最后还是没吭声。
算了,要是人再被他弄哭了就麻烦了。
吃完了面,黎小鱼去结账。
“我吃了两碗面,两个荷包蛋,一共是十四文钱。”
黎小鱼从他的荷包里数出足数的铜板,递给了老妇人。
贺辞本来想说他来给,结果摸了半天,发现出来的急,荷包没带。
别说是替黎小鱼给饭钱,就连他自己的饭钱都没得给。
贺辞没办法,只好将左耳上的耳饰取下,直接拍在摊主的面摊上。
“这是我的饭钱。”
老妇人看着那又是金又是宝石的耳饰哪里敢收啊,她吓的连连摆手,不敢贪图这富贵。
怕有命拿,没命花。
黎小鱼看了老妇人一会,见她是真的害怕不敢收。
便从荷包里掏出七文钱,“这是他的面钱。”
老妇人这才敢接下,对着黎小鱼鞠躬弯腰的道谢。
黎小鱼将桌上的耳饰拿起来,贺辞以为要给他,正要伸手。
就见黎小鱼将其放进了他自己的荷包里,“小侯爷有七文钱的时候,记得来找我赎回去。”
贺辞不着痕迹的收回手,“不过一个耳饰,送你了。”
黎小鱼不要,“我用不上,小侯爷还是给我七文钱吧。”
贺辞听着黎小鱼的话,没好气道:“笨死了,不识货。”
这会天光微亮,贺辞没有再跟着黎小鱼,自己先离开了。
黎小鱼也朝着家里跑。
黎九州和周珍娘没有先吃饭,终于等到了儿子回来,悬着的心放下了。
黎小鱼心里愧疚,让父母平白多等了一些时间,为他担惊受怕。
夫妻二人却不在意,只要孩子平安归来就行。
黎小鱼确实能吃,前不久吃了两碗面,这会回家了还能再吃一碗加了糖的稠粥,顺便和他爹娘说了小饭馆的情况。
吃好早饭,一家三口才赶去小饭馆那边。
小饭馆后院烧了大半,后厨最严重。
仓库和水井那边还好,没怎么被烧到,但落了不少的灰。
好在水井上盖着石板,不然水都被污了。
三人都换了深色的衣服,进去一趟,衣服上看不出多脏。
可脸上手上,都在不知不觉间触摸下,染上脏污。
孙草和方石头上工的时候,才发现小饭馆后院被烧了。
黎小鱼和他们大概说了一下经过,二人就不再多问,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没多久,凌家的马车也来了。
凌少卿和柳玉攀走到后院,被眼前景象吓一跳。
柳玉攀惊讶道:“黎小鱼,这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被烧了?”
黎小鱼还记着那六个乞丐的事情呢,他没正眼看柳玉攀,“你们两今天先不用来,我今晚拿着菜单去凌府找你们。”
听说不用来,柳玉攀自然高兴。
他可不想将自己的衣服弄脏。
凌少卿因为要和黎小鱼学做菜,倒是有意留下表示一番。
不过也被黎小鱼打发走,“我说了,我们之间不会有师徒情谊。你甚至还没交钱开始学,不用表心意,走吧,在这反而给我添乱。”
凌少卿没办法,只好走了。
他还寻思着今天能找个机会,问问黎小鱼能不能教珍馔楼厨子的事呢。
看来只能等明天他去凌府的时候再问了。
卢大海来的时候,黎小鱼才抽出空去一趟书院。
饭馆被烧了,在重建好之前,都没办法给书院送饭菜去。
契书上写了如何应对这样的突发事件,要么黎小鱼买了菜去书院饭堂那边做,要么就是书院暂时停止和黎小鱼的交易。
这两天他肯定是没时间去书院那边做菜,要和魏管事说才行。
走到一半,黎小鱼就看见了魏管事的身影。
“小鱼啊!没想到咱两还碰上了!”
离得近了,魏有风见黎小鱼脸上衣服上没弄干净的黑灰,连忙道:“黎家小饭馆的事,凌家的郎君和我说了。他还说这两天珍馔楼会替小饭馆供应饭食,我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接就应下了。”
“人走了才回神,想着还是先来看看你这边到底怎么了。”
魏有风是个瞧着粗,实际上心细的。
他怎么可能存在不留神,没反应过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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