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执序正欲回答,便被孙教授的后半句完全吸引了注意,蹙起眉,问:“刚才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
孙教授:“虞晚穹。”
傅执序:“……”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和虞缘抱错、在虞家生活了那么多年、“抢”走了本该属于虞缘人生的“假少爷”就是叫这个名字。
再结合发色以及耳鳍的颜色,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虞缘从小被当作赚钱的工具,甚至连大学都没有上,成了个没有家的小可怜。
而虞晚穹在虞家受到最好的资源培养,如今又在主星最好的军校上学,光鲜亮丽。
想起虞缘和虞家的糟糕关系,傅执序莫名有种“背叛”了虞缘的感觉。
他竟然给那个假少爷签名了……
要是被虞缘知道,肯定会不开心的。
早知道就拒绝了,反正对方也不是他的粉丝,还白白给他一次送人情的机会。
心情一瞬间落到谷底。
……
傅执序晚上回来的时候虞缘正在泡澡。
额头上的伤口已经完全结痂,接下来只要安心等待痂落、伤口愈合就行,不用担心水汽蒸到捂到伤口,可以安安心心泡澡了。
泡到一半,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浴室内正随机播放着音乐,音量开得很大,虞缘并没有听见靠近的脚步声,察觉到的时候视野里面已经多出了一抹人影。
是傅执序。
只见他一声不吭、大步朝着浴缸的方向走来。
随着距离的拉近,虞缘闻到了一股酒味。
傅执序喝酒了。
这么晚回来还喝了酒……
虞缘正准备开口,便听来到身前的人突然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微热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
第20章
“对不起。”傅执序又重复了一遍。
虞缘一头雾水, 完全不知道傅执序在道歉什么。
“怎么了?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问了。
但傅执序依旧半句解释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对不起。
喝酒后的傅执序脸颊连带着耳朵、脖子都染上了红,眸子如墨如渊,掩在长睫下, 叫人看不透任何一点情绪。
虞缘很快便联想到了他那个白月光身上, 毕竟他想不到任何傅执序会对自己说对不起的理由, 傅执序不可能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难道说傅执序今天遇到那个白月光了?
傅执序的“对不起”只是透过他在对那个白月光说?
系统也道:【据我在绿勾勾网站看文多年的经验,很有可能!】
虞缘问系统:“我该怎么做?”
系统提议道:【哄哄他吧,说不定还能赚点撒娇值】
虞缘抿了下唇。
他知道应该按照系统说的做, 但不知怎的,身体就是不想动作, 原本微微翘起的尾尖也垂了下去。
——他不想哄傅执序。
——又不是他让傅执序变成这样的,凭什么让他来哄。
一道无理取闹的声音在心底叫嚣着。
可这明明应当是替身的工作之一, 就算不是为了撒娇值, 他也理应这么做的。
身体被温热的水流泡得软绵绵的, 体内凭空出现的不知名情绪突然横冲直撞起来,原本舒舒服服的泡澡被突然打断,谅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傅执序仍杵在浴缸前,直勾勾地望着泡在浴缸内的小人鱼。
今晚和恩师喝了点酒,傅执序酒量一般, 半醉, 宋维原本不打算送他回来的, 无奈他执意回家,口中念叨着小替身的名字,说要回去继续观察, 宋维觉得是个不错的锻炼机会,心一横, 还是将他给送回来了。
在他眼里,虞缘也整不出什么花儿来。
况且傅执序喝醉酒后挺让人省心的,话也少,到家之后没一会儿应该就睡着了。
傅执序确实有些醉了,但没有醉得深,比起无法出戏时对身体的失控,酒精的这点影响微乎其微。
他记着自己今天给虞晚穹签了名,觉得很对不起虞缘,觉得“背叛”了虞缘,所以才会一直对虞缘说“对不起”。
但他又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虞缘,怕虞缘心生芥蒂,故而在虞缘问起的时候缄默不言。
浴室内陷入良久沉默。
虞缘突然开口:“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和‘我’说对不起。”
傅执序点头:“嗯。”
虞缘深呼吸一口,轻飘飘道:“光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傅执序又凑近了些,认真地问:“那要怎么做?”
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想获得原谅。
虞缘轻哼一声,放掉浴缸中的水,尾尖翘了翘,命令道:“帮我擦尾巴,抹油,就原谅你。”
傅执序二话不说便点了点头:“好。”
【滴,撒娇值+20】
虞缘:“?!”
这算哪门子撒娇,这明明是坑骗使唤。
越来越看不懂撒娇值的评判了。
傅执序直起身子,拿起一旁挂着的干毛巾和浴巾,转身折回浴缸跟前,蹲下身,先将浴巾裹在虞缘上半身,旋即仔细帮他擦拭起了尾巴鳞片上残余的水珠。
随着距离的靠近,酒味愈发浓郁了些,与海盐味道混合在了一起。
虞缘则抿着唇,靠在浴缸壁上,起初还有些小紧绷,后来被傅执序伺候得实在太舒服,便放松了下来。
生.殖.腔已经完全被收了进去,被鳞片遮住,不怕被人触碰。
至于“抹油”——人鱼族日常养护鳞片会用上的一种类似于人类护肤品的精油,甚至主星还有特地提供人鱼尾巴养护的店铺,会让鱼尾巴不那么容易干燥、鳞片更加富有光泽。
先前他带过来的行李里面就有抹油的工具,只是日常护理起来比较麻烦,虞缘暂时还没有想过使用就是了。
如今,反正有人伺候,麻不麻烦的也不需要他去考虑,是傅执序自己答应的。
“尾巴翘一下。”傅执序的手指来到尾巴底下,想要擦干下面的水分。
虞缘乖乖翘起尾巴。
擦干净尾巴后,在虞缘的指示下,傅执序到次卧拿来抹油的工具,按照说明书动作略显笨拙地给虞缘抹起了尾巴。
尾巴上的鳞片放松状态下是柔软的,手感十分不错,傅执序抹着抹着便rua起了尾巴。
虞缘裹着浴巾,倒是不察,舒服得快要昏睡过去。
只是浴缸壁终究有些硬,窝着不算特别舒服,他也没真的睡着。
傅执序抹着抹着,突然触到一处微微凸起的鳞片,被酒精影响的脑子转得缓慢,没想太多,格外在这块儿多抹了会。
虞缘迷迷糊糊哼唧两声,也没有注意到傅执序无礼的小动作。
最终,他是被突然腾空的失重感惊醒的。
眸底的迷茫快速消退,双手下意识寻找支撑点,搂住了将他抱起的人,鱼尾也随之微微炸鳞。
“嘶。”傅执序吃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虞缘匆匆反应过来什么,赶忙放软了炸鳞的尾巴,心虚地看向傅执序抱着他的手。
傅执序却没有松开手,只是蜷了蜷,将他稳稳抱到卧室,放在了早就铺好了干净浴巾的床上。
得等尾巴上的精油干透才能变成双腿,铺上浴巾垫在尾巴下面就不会弄到床上了。
虞缘整个人陷在柔软里面,心虚地望向正低头检查手掌的傅执序。
对于人鱼来说,尾巴是重要的身体部位,也是“武器”之一,尾巴上的鳞片在受到刺激后的炸起状态会变得十分锋利,如同刀片一般,这使他们在海里捕捉猎物的过程中更加游刃有余。
傅执序方才是以公主抱的姿势将他从浴缸中抱起的,托着鱼尾巴的手掌几乎完全与鳞片接触,此时掌心被割出了好几条血痕。
好在虞缘那会儿反应快,口子都不太深。
疼痛使醉意消散了几分,但他本就没有醉得特别厉害,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都是完全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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