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和谢时铭接触,不注意的时候,也从未像眼下这样的角度过……
沈初仰倒在床上,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视角看着上方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第一次感受到从谢时铭身上传来的压迫感——
无论是眼神还是其他……
哪怕谢时铭此时并没有说话,而是就这样自上而下看着他,可依旧让沈初有些心脏发紧,眨了眨眼,先前的眼泪从眼角滚了下去。
他没敢动手去抹,倒是却被谢时铭伸手抹了去。
大拇指擦在他的眼角,动作轻而缓。
沈初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好像胸膛过度起伏都会惊扰到什么一样……
后退不能,又不知道现在要做什么。
脑子发乱,沈初就那样看着谢时铭。
感觉到谢时铭逐渐压下来的阴影……
头顶的光减少,沈初逐渐睁大了眼睛,眼角又落下一滴眼泪。
阴影顿住。
谢时铭双手按在床上,紧紧下陷。
身下的人根本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表情。
眼睛泛着红,鼻尖也泛着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偏偏还要睁着一双圆眼睛看着他,不躲不避,傻了一样。
完全无意识的交托信任。
好像任由他干什么都行。
手背青筋都因为用力而愈发鲜明,谢时铭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靠毅力停下来的。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告诉我,你刚才在乱想什么。”
“第二……”
沈初吸了吸鼻子,在谢时铭说话后,才意识到自己一只手还揪着他的衣领。
下意识松开,见上面都是褶皱,他又抚了抚。
谢时铭额角青筋蹦了蹦,咬了咬牙:“如果你不想我犯罪,就选第一。”
“初初,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哪怕我可以对你无限度忍耐,但也要分事情,懂吗?”
“……”
沈初又想骂谢时铭讨厌了。
这种毫无余地被看穿的感觉……
而他现在不想要第二个选项。
于是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也没乱想什么,就是想起小时候……”
这些话,可能不会跟别人说。
但说出口的时候,沈初突然发现,在他这里,谢时铭不是别人。
他可以毫无顾忌,也没有任何犹豫的,和谢时铭说出这些话。
不想说的时候谁都不想说,可想说的时候,眼前人毫无疑问是第一人选。
“好的,我知道这些念头会有些矫情,就是情绪上头,才控制不住想到了这些。”
在谢时铭没发表意见之前,沈初又补了几句,好给自己打补丁。
其实现在心情被新的情绪占据,原先的情绪虽然还没彻底消退下去,但沈初想想,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毕竟他一向不是这样的性格。
伤春悲秋什么的……
虽然的确还有些难受。
毕竟他身边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除了舅舅外,的的确确都不在了……
“还有哦,不用说我小时候安慰过你的话,我都还记得呢——”
说到“都记得”这里,沈初又闭上了嘴。
这个时候,某些话还是少说。
不过谢时铭眉眼还是柔和了下来。
“那不需要我再说什么?”
沈初摇了摇头:“我可以把自己安慰好。”
“但我想哄哄你。”
可以了啊。
说话越来越让人难以招架了。
他是继续装傻还是不装傻呢……
沈初抿着嘴唇,推了谢时铭一把,虽然力道很轻,但透着恼怒:“你还不起来?跟我这儿练臂力呢?”
“嗯……”
谢时铭小声道:“我腰力其实也不错。”
“什么?”
沈初有些没听清。
“没什么。”
谢时铭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眼,这才慢慢起身。
心想若不是这时候不合时宜,在沈初还有些伤心难过的时候,不该做其他事,也许他真的会忍耐不住。
但尽管如此,谢时铭也觉得,他耐心快要耗尽了。
等不了太久。
不过不是某个时机,有些话就不好说出来。
而且眼下,也确实没有多少合适的机会,更何况……
他又不是没感觉某人还在逃避的心态。
总想心软着再给对方更多的时间。
不能把人逼太紧。
确实也需要个转换的过程。
“以后不许再这么胡思乱想。”
看着沈初眼尾的红痕,谢时铭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哦。”
沈初揉着眼睛点头,觉得这件事就是个小插曲,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再难过,再去过多的沉浸其中,也改变不了什么。
除了困住自己外,其余什么都不会发生变化。
但他倒是没想到,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在回国之前,沈初就有想过,作为沈家从小被抱错的孩子,他这次回来,还是又再一次回到沈家,肯定会引起别人的关注。
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探究的,好奇的,哪怕只是想满足私心八卦的,都避免不了打听他。
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基本都影响不到他什么。
可这一次,随着他生日临近,就越发有传言出来——
因为不是沈家亲生的,就自然有好奇他亲生父母是谁的。
不过这在之前都成不了气候,除了好奇,也没别的用处。
可最近,就连舒彤彤都过来跟他说,有人乱传他什么命格不好,克父克母的言论……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到了他父母早已过世的消息,还有他从未见过的外公和外婆……好像他们的去世,都和他有关,甚至连小时候出国,都被传说是沈家把他送出去的,就是怕他的命格影响到他们。
越是有钱,就越迷信些东西。
还真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虽然沈初听到的时候,觉得挺可笑。
但散播这种谣言的人,真让人讨厌。
不过沈初最近没时间管这些事,因为他拍摄的作品即将要投递学校,而且还有专业课考试,虽然他选的学校不多,但也要提前准备才行。
算一算,寒假的时候,在他生日前,应该就会出结果,下学期,就可以专心准备文化课考试了。
所以虽然知道有这些流言传出,但都被沈初给暂时抛到了一遍。
当然,他不管,自然是有人管。
比如乔家暄。
还有他家里人。
但这种事,他父母和外公外婆早就过世,是既定事实,加上沈初确实出国那么多年,以及现在家里人都在各忙各的,沈鸣州和沈朔还在忙项目的事情,沈随最近某个研究到了紧要关头,泡在学校的时间越发久了,苏落悦和沈逸更不用说,一拍起戏来,就少有脱身的时候。
至于沈松国,接触的层面和他们更不一样,哪怕有些举动和措施,但往下传的时候,也总避免不了有遗漏的地方。
大圈子里有小圈子,他们都不在一个小圈子里,所以有时候作用不到位。
至少沈初都忙完了,赵忻瑜都还在跟他吐槽,论坛上还有乱传流言的话。
重点就是他鸠占鹊巢,不招沈家人待见。
好像加上他克父克母的传言,能让沈家更厌恶他似的。
多半就是故意的。
毕竟说说又不犯法,觉得能让人不痛快,何乐而不为。
就连最近沈鸣州放出要给他和谢时铭举办庆生宴和成年礼的消息,都能被一些人曲解成别的意思——
像是他在沈家,为了面子,所以才不得不给他一起办一样。
就这么着,一直到他和谢时铭生日前,还有这样揣测的言论。
不过这些还是没引起沈初多少关注,还不如在他生日那天,他专业课成绩也正好在那一天出结果这件事,更值得让他关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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