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想要好好的洗个澡太麻烦了,虽然他哥挺有本事,偶尔能从镇上买几张澡票回来,让家里人过去痛痛快快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可澡票也是很难得的东西。
如果是夏天,还能去溪边河沟哪里的搓洗一下,剩下的三个季节顶多就跟家里烧个水,用盆子毛巾擦洗。
但小白家里有个大澡盆子啊!
陆向阳总不回来,白清霖着急洗澡,干脆和陆金柱一起把澡盆子收拾干净,就跟屋里烧火烧的暖暖的,舒舒服服的泡了几次澡了。
洗澡水也不会浪费,第一次比较脏的就弄去浇地,第二盆洗完干净的就用来洗衣服。
总之,泡澡可太舒服了!
“烧烧,洗!”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洗澡了,白清霖早就觉得浑身难受。现在天也热了,虽然还不能去溪边洗澡,可是架不住每天干活出汗啊。
只是单纯的洗脸泡脚用毛巾擦,他总觉得洗不干净,身上还是不舒服。
俩人你抱柴火我挑水,挤在浴盆里互相擦背,洗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舒坦!”都收拾完了,陆金柱往炕上一躺,手里还攥着个大苹果,边啃边幸福的眯着眼,“就是炕有点儿热,现在晚上也烧不住炕了啊。”
都快六月份了,晚上再冷也冷不到哪里。每次做完晚饭这炕都得晾半天才能躺上去睡。
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春夏天气暖和,炕里容易生虫子,这炕烧到现在,那些虫子早就都跑去别的地方繁衍了,压根不敢往这边凑合。
“我这不是一直想等你哥回来,然后去外面搭个厨房吗?结果你哥回来了,一身伤,干不了活儿。赶明天我还得让大伯三叔过来帮忙。”白清霖也有些无奈,他其实不太想打扰大伯三叔,当然也不想找知青点那边的人帮忙。
知青点那边太热闹,他怕引火烧身。吴长青也跟他说没事少回去,现在知青点分成了好几个派系,他原本想要撂挑子,但村长那边不同意,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了。
还好这些日子都比较消停,只是稍微有点儿拌嘴之类的小矛盾,却也闹不起来。
不过马素云跟他说了个内部小道消息,就是女知青里面,几个老知青打算凑点儿钱,也盖个房子。因为女知青宿舍太挤了,知青点现在还剩下最后一间屋,但是那间屋里面堆满了杂物清理不出来。她们就想着去大队部那边好好说说。
如果不给空屋子,那就用便宜的价格弄个房。也不需要多大,只要能跟新知青分开住就可以。
大队部那边也在考虑,到底是把空屋子空出来好好拾掇拾掇,还是重新起一间屋。
只是起一间屋的话,所用的费用确实不会很高。老知青们手里有点儿积蓄,也有工分,凑一凑总是能凑出来的。
怪不得这两天大队部那边来人在知青点这边转悠呢,估计就是想要办理这件事。
陆向阳跟家里听着陆奶奶唠叨,好不容易忍到中午,总算把白清霖盼来了。
白清霖上午要去地里拔草,早晨起来十分凉快,正是干活的好机会。他还有个神器小草耙子,一上午愣是干出了三个工分!
这草耙子第一次亮相就让村里人看上了,不过听说是陆向阳弄来的,也不知道多少钱,就只能等着。昨天陆向阳倒是回来了,不过王大爷说那孩子受了伤,关系比较近的几家也不太好过去问草耙子的事。
不过下午的时候,村长还是登门了。
“就知道小白知青在这里,”张村长对白清霖印象不错,孩子虽小,但是干活却不抱怨。这一上午从五点起来干活,干到十点拔了两亩地的草,可以说相当不错了,能赶上一个村里熟练拔草的大娘了。
至于其他的知青,老知青稍微好点儿,怎么也能干完一亩地,有的是一亩半。新知青就太拉胯了,不但草拔不干净,还分不清麦苗玉米苗,看看他们干完活的地,几个村干部差点儿气吐血。
幸好还能补救,否则这几个新知青怕是要被罚的饭都吃不起了。
“张家老三?你咋过来了?”男客是陆爷爷接待,他挪了挪屁股,让村长上炕上坐,“我家老大和老三都去山上了,你过来是有啥事啊?”
张村长也不墨迹,直接道:“这不是看上小白知青用的那个草耙子了吗?不大点儿,我瞅着你家老大家的也在用。说是咱金宝从镇上弄来的,就想问问多少钱,还能整点儿不?”
这草耙子陆向阳早就弄来了,过了这么久都快忘的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个时候村长提了起来。
“那玩意也不贵,机械厂用下脚料做的。咋,张叔你想要啊?我这边有个多余的,送你啊?”陆向阳听张村长说完话,心里顿时就开始算计了。
若只是想要个草耙子,村长不可能就这么上门,应该还有别的事。
果然,张村长摆摆手道:“不止我,嗨,你总跟镇上呆着是不是忘了,这个时候咱们地里得除草了。平时都用手拔,这不是看上小白知青和你大娘用那个小玩意,还挺好用的。村里好几家都动了心思,却又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张村长知道陆向阳经常跟外面跑车,认识的人多,门路也多。不过他说是废料做的,这倒是让张村长心里踏实了点儿。
用废料加工,至少价格会很便宜。
陆爷爷发话了,“跟你张叔说说那玩意,不管咋说也是干农活的农具,只要能干活,就给你张叔说说。”
陆向阳看了眼白清霖,白清霖装没看见,躲在陆奶奶身边不说话。
他心里明白了,这才笑道:“这玩意也是别人设计的,我瞅着简单又实用,这才找人去做。就做几个的话我那个哥们也不可能跟我要钱。可是村里如果要的多,就不可能不收钱了吧?”
“对对对,是这个理儿,我看了,这可是好钢材做的,加上手工啥的,咋也不可能让人家白掏呢。只是这个得要多少钱啊?”张村长心里也在琢磨,好钢做的小玩意,说是废料,可毕竟加工成了成品,那就真不能按照废料来算了。不过再如何也是废料加工,怎么都贵不到哪里吧?
“这样,叔儿啊,你先跟村里统计一下,看看多少人要,然后我去镇上问问。如果要的人多呢,人家开一次机器库库弄出来也合适,兴许还能便宜点儿。要的人少怕是人家懒得弄。我让人家整这个虽然没花钱,但也送了东西的。”
这倒是实话,买东西嘛,如果买的多大家都会给抹个零啥的。卖得少可就不行了,不够折腾的。
“那行那行,我先去村里问问。你给我个样品,也好展示展示。”张村长简直迫不及待了。
天气一热,野草呼呼的长,天天跟粮食抢营养。野草除的越多越快,那就对庄稼越好。作为一个农民,他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而且这玩意这么小,不需要大队部弄,各家出各家的钱。平时家里自留地也能用得上,估计需要的人得挺多。
村长急匆匆的走了,没一会儿大队部的大喇叭就响了起来。
这大喇叭平时都舍不得用,毕竟村里没通电,这玩意得放好几截电池才能出动静。那个电池是公社分的工业票才能买得到,用完就没了。
一般能用得上大喇叭的,那都是着急的事。
村民们听到大喇叭响了几声,连知青他们都开始往大队部那边走,没一会儿就挤了一堆人在晒场上。
陆家没人去凑热闹,陆向阳正在吵吵着要去白清霖那里住,他这次回来被陆奶奶念叨的耳朵都疼了,实在有些禁不住。
“你去干啥?你身上还有伤呢,让人家霖霖伺候你啊?”陆奶奶真的是没好气,她这个大孙子太气人了。
“伺候啥啊,我这个伤都快好了,也不疼了,再晚几天估计都看不出来受过伤!”陆向阳嘴可硬了。
“放你奶奶个罗圈屁!”陆奶奶气急了连自己都骂,“那么大的蜈蚣呢,昨天还肿的不象样子,今天……”她说到一半,突然闭上了嘴。
陆向阳把袖子撸上去让她看,竟然真的没有红肿了,只是伤口毕竟缝了线,还是有些难看的。
“你看,我都说要好了。一回到家,立马就消肿,您说神奇不神奇?”陆向阳嘿嘿的笑,还对着白清霖挤了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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