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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北风呼呼地吹, 在屋里都能听到干枯的树枝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因着没有叶子,树枝摩擦的声音听着格外嘶哑,一阵又一阵, 扰的人心烦意乱, 偏偏一夜都没停歇。
襄阳府城没有炕, 半夜烧着炉子,门窗留着一条缝,冷气十分机灵的找到这条缝, 然后攀附在林言身上。
林言总感觉被子漏风, 闭着眼睛往陆鹤明怀里钻, 火热的胸膛对此刻林言的吸引力无比致命。
陆鹤明半睡半醒, 下意识地两人搂住,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一只手还轻轻拍着他的背, 直到这时, 林言才沉沉睡去,外面的风声逐渐无了声息。
步入冬天, 太阳半挂在天边, 如同装饰一般, 没有一点精神气,不一会儿又被不知道哪里飘来的阴云遮住, 彻底没了踪影。
林言往屋外看一眼, 灰白的天空,一看就很冷,他就打消出去走走的想法,放下手里的笔, 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手腕,围着屋里的火炉打转。
一边走一边锤着肩膀,转了几圈还是觉得肩颈难受,只能叹一口气,想着等陆鹤明回来给他捏一捏。
屋外大门咣当一声被人打开,又咣当一声关上,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言仔细听着,也没抬头,不过瞬间,脚步声在房门前停下,然后出声:“夫郎,杨河镇的信。”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言露出了然的笑容,他闲来无事,已经把家里每个人的脚步声记起来了。
陆母脚步重,但是走的不快。小木子和阿眠走的轻,有时候会跳两步,陆鹤明步子沉稳,关门声轻,一步一步很有节奏感。
每每有人回来,他都要猜一猜,这个流程早在他心里过了很多遍。
林言敛下思绪,接过云织手里的信:“霜哥儿寄来的?”
陆霜自从生了娃娃,这才一个月就来了三封信,整理起来可以说是养娃日常,比他写的话本子都要有趣。
林言打开信封,把凳子放在火炉边:“你也过来暖暖。”
云织一早上就出去了,外面风呼呼吹,刺骨的冷,一边搬凳子,一边和林言说话:“买了四块豆腐,又买了两斤五花肉,排骨没有了,就买了两根棒骨。”
“行,咱们今天晚上就炖棒骨吃,你把豆腐拿出来两块放井水里冻着,晚上放汤里。”
“诶,我这就去。”
云织呆在陆家以后,性格开朗了不少,以前安安静静,一副高冷没朋友的样子,现在干起活来风风火火的,一刻也停不住。
他又风一般走出去,还不忘帮他半掩住门,屋里烧着炉子,全关上可不行。
林言无奈看他的背影,低头开始读信,也还是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无非是问他们过年什么时候回去,还说小孩子才一个多月,但是又长大了点,胖乎乎的手感很好。
还有陆温,被小娃娃尿了一身,林言脑补了一下那个场面,觉得十分搞笑。
杂七杂八的写了三页纸,在最后叮嘱林言莫要再送贵重东西回来,上次的银镯子就太贵重了。
林言读完仔细折好,他知道陆霜再担心什么,可是陆霜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如今他有能力,定然不能抠抠搜搜的,想着等会儿吃完饭再给他回信。
前些日子柳之昂回来了一次,一身红色狐毛披风相当亮眼,看样子是没少赚钱,只是来去匆匆,回来了两日就又走了,连杨河镇都没回去。
不过好东西是没少给他们留,小孩手这么大的珠子给了阿眠两颗,说是给他拿着玩,陆母看到时眼神一颤。
“这么大的珠子拿着玩?”她现在也算见多识广,一些姑娘哥儿穿金戴银她都见过,但是可没有人把这么大的珠子放身上的。
“我给你放着,等你成亲时再给你。”
小珠子更是随意,有一小箱子。
林言挑了几颗圆润的,让人串成项链,给阿眠戴着,又挑了几颗,打算给陆霜送回去。
还有就是年货,柳之昂来不及回杨河镇,就让人置办了棉布之类的,托林言帮他弄回去给柳掌事。
“若是我过年回不来,你们就帮我去家里看看,那老头嘴上不说,实际想着我呢。”
柳之昂不安排,林言也是得去拜年的。
只是恐怕他们回去的不早,林言就和陆鹤明商量,直接让镖局的人护送回去好了,毕竟是年货,晚了可不行。
林言一一计划明白,等着下午陆鹤明回来,他们再去一趟镖局,看着天气怕是要下雪,耽搁了就不好了。
“夫郎,我们中午吃什么?”
阿眠去了隔壁,今日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煮酸辣粉吃吧,放点豆腐和豆芽,不是买了肉,炒一些。”
这红薯粉条还是林言才发现的,以前在上河村的时候,家里专门有块地种红薯,红薯粉条做起来简单,但就是太过于浪费,几斤红薯也不一定能弄出来一斤红薯粉。
再加上那年大旱,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研究这些。
后来虽然不缺银子了,但他们又举家去了镇上,也逐渐忘了这回事,这一看见,林言十分高兴。
红薯粉条可是个好东西,直接买了十斤回来。
为此林言还做了油泼辣子,做好后再淋上多多的醋,在这冬天,一碗酸辣粉下肚,别提多舒服了。
他这么一提,云织也馋了:“正好夫郎做的油泼辣子还有,那我们今天就吃酸辣粉吧。”
云织现在做饭进步很大,林言现在已经能放心让他自己做饭了。
酸辣粉也吃过几回,他会做。
吃完饭,太阳短暂出来了一会儿,风也停了下来,林言趁着这个时候在院子里消食,冬天的太阳难得一见,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林言除了感觉冷,肚子是一点也没轻松。
索性脱了外衫躺在床上睡一会儿,但是这没有陆鹤明的床又冷又硬,一点也暖不热。
又起身弄了一个汤婆子,热热的,慢慢也睡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林言一睁眼就看到一个身影坐在床边,恍了神才意识到是陆鹤明。
“夫子说等下要下雪,就让我们早回来一个时辰。”
“怎么睡了这么久?”陆鹤明身上凉,没有抱他,就站在床边和他说话。
林言睡蒙了,反应慢半拍,汤婆子他睡觉前放到了床边,怕他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把被褥弄脏。
摸到汤婆子,凉凉的没有温度,撇着嘴朝陆鹤明伸手。
“抱……”
陆鹤明无奈笑了一声,只好脱了外衫抱他:“怎么像个小孩子?”
林言把头放在他肩膀上,往脖子里蹭了蹭,陆鹤明被他蹭的浑身发痒,一股火满身窜逃。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陆鹤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未时末了,醒醒神,不然晚上要睡不着了。”
林言哼哼了两声:“睡得头有点疼,睁不开眼。”
“那再躺会儿?”
“你和我一起。”
无形中的撒娇让人心痒痒,陆鹤明抱着他躺下,感觉怀里的人快要软成一滩水了。
“闭着眼睛,别睡。”
林言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今日又收到霜哥儿的信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等我放了年假?”陆鹤明大概要腊八前后才能放年假,一直到来年元宵。
林言是能等,陆母可等不了,天天念叨着回去。
“阿娘要着急。”
他话音刚落,陆鹤明就急急地说:“那也不能丢下我。”
他这语气,林言立马有了精神,要不说小两口心有灵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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