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预支系统(16)

    阮航说：“导演您说说呗，让我有个底。”
    彭观止也没多想，爆出了那个数字：“一千三百万。”
    阮航：“……”
    白球球：“……”
    导演您玩我是吧，你怎么知道我刚好剩这么多钱！
    白球球友情提示：“你的账号剩余一千三百零一万两千七百八十点八一元。”
    阮航眼神示意白球球，我知道了你可闭嘴吧你！
    阮航喝了一口水，对彭观止说：“导演，您现在忙吗？不忙的话，我看茶楼旁边拐角处刚好有家建设银行，咱们把账给转了吧。”
    “转账？”彭观止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
    阮航把自己手机打开，再进入建设银行的短信页面，然后把手机递给彭观止，彭观止接过手机，二丈摸不着头脑，结果……
    “您尾号XX13的储蓄卡账户7月23日14时10分消费支出人民币50.00元，活期余额13012780.81元。[建设银行]”
    “这……”突如其来的骚，闪了彭观止的腰，阮航也一脸愤懑地说：“您觉得这钱不合理吧？我也这么觉得！您说这三杯奶茶，就要了我五十块钱，奶茶店可真是暴利！”
    “别打岔！你，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彭观止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了看阮航的脸，再看了看他的身材，然后痛心疾首地把手机拍在桌子上，“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阮航：？？？
    阮航：“导演，您，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彭观止一脸心痛：“你只要好好拍电影，凭你的才华，一定能出人头地，何必急于一时呢？我知道你年轻，你好看，你荷尔蒙旺盛，但你也不能这么糟蹋自己呀！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何琼露，她都快六十了，竟然对你下手，你年纪小不懂事，她也不懂吗？”
    阮航想起导演口中的何琼露是谁了，她是这部电影的投资商之一，珠宝界的大佬，平时也爱投投文艺片，是吴楠导演拉的线，说是这人投资电影不怕赔，拍的好看就行，播不出的电影是投了一部又一部，但人家还美其名曰收藏了绝版电影，心态好到爆炸，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喜欢勾搭剧组男演员，不管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结婚，只要年轻英俊就符合她的口味，对这些包养的小白脸也是出手阔绰，有时候打赏小狼狗的钱都比投资的钱多。
    当时何琼露来剧组视察的时候，第一眼就看重了阮航，明着说可以给他提供特殊捷径，但被爱惜羽毛的彭观止严词拒绝了，不然阮航一个人还真对付不了她。
    “没有导演，我没有被她包养！”阮航阻止了气势汹汹想要讨个说法的彭观止，还把自己手机顺带拿了回来，“这些钱是我买彩票中的！”
    “买彩票中的？！”阮航佩服彭观止五个字飙出了不同的高音。
    “不信您看。”阮航拿出了被他随身携带当成护身符的票根，然后打开了当时彩票的兑奖记录新闻，解释了半天，终于让导演相信这钱是他中奖得来的，不是被人包养打赏的！
    “那，导演……”阮航把彭观止从椅子上捞起来，“咱走起？”
    “走？”彭观止迷迷糊糊被阮航拉起来，“起，起，起……”
    等到钱如数转到自己账户以后，彭观止才如梦初醒，困扰自己这两天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彭观止拉住就要走的阮航，觉得自己不能白拿他的钱：“你等一下，我，我通知秘书给你拟投资证明书，你以后就是咱们电影的投资商了，电影以后的收益不会少了你的！”
    “现在吗？”阮航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六点了，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啊？”彭观止想了想，“可能要过两天吧……”
    “那后天拍戏的时候剧组签吧。”阮航已经招来出租车了，他去古菲菲公寓是坐的顾柏的车，顾柏也要他轻装上阵，说住的地方除了换洗衣服什么都有，还承诺用他的车载他们按时回剧组，所以他身上没有带公交卡和零钱，再加上他手机也不是苹果的，用不了电子公交卡，咬一咬牙，反正一千三百万也交代出去了，再奢侈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您先回茶楼吧，待会儿王哥不是也要回来了吗，免得他找不到您担心。”
    彭观止说：“好，那你路上小心，后天见。”
    “嗯，后天见。”坐在车里的阮航向银行门口站着的彭观止摆摆手，然后出租车开启，行驶在还布满阳光的大街上，离彭观止越来越远。
    阮航坐在车内，通过后视镜看见导演一直站在原地，等他人快变成一个小圆点以后，好像才转身离去。
    “小伙子，那是你亲戚吗，你们感情可真好！”司机笑呵呵地问。
    阮航对司机笑了笑，没有作声，司机看乘客没回答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继续开车。
    过了很久，阮航才出声，但他这句话声音太小了，哼歌的司机根本被听见。
    “他是我老师。”
    司机哼着十几年前的老歌，载着看着窗外的阮航，流入红色的车水马龙中，成为归家的一员。





      第18章 杀青
    “阮航，这是……”三天小长假放完以后，阮航被顾柏载回了片场，刚下车，彭观止就招呼助理从包里拿出什么东西来，阮航似乎看到了一份文件的边角，立马冲过去按住了助理的手。
    “导演，有什么事拍完戏再说吧。”阮航不动声色地把文件按回包内。
    彭观止愣了愣，但立马反应过来，阮航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投资的事：“好，等拍完戏，我可得找你好好聊聊，哈哈哈。”说完还自然地拍了拍阮航的胳膊，随后就带着助理走出了化妆间。
    “导演又要塞土特产给你了吧，”饰演律师的演员朝阮航挤眉弄眼，因为爱吃又不喜运动，所以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特别喜庆，“如果有多的话给我一个呗。”
林立立一直都眼馋导演送给阮航的那些小零食，因为导演给阮航的都是当地买的或者国外老店做的，味道好不说，吃了也不撑，而且每次都不带重样，唯一的缺点就是网上很难买到，所以和阮航混熟以后，林立立没少向他要吃的。
    阮航脾气也好，因为曾经胖过所以对胖子会更温柔一点，林立立向他要吃的时候还会给上一些自己网上买的零食，林立立年纪不大，但也出道了几年，二十七八岁也是爱交朋友的年纪，碰上这么一个性格好的同事，很快就和对方推心置腹，称兄道弟。
    看到对方吃那么多的阮航想到了曾经的自己，他也小心地问过对方有没有想过减肥，如果外形好一点的话没准生活起来可以更轻松，他也做好了把白球球健身计划给对方的准备，但没想到林立立直接拒绝了，他说美食带给他的愉悦超过了旁人对他的看法，还反过来劝解阮航，说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让他不要担心自己，毕竟自己也有演技，也是个演什么就像什么的专业演员，现在他攒下的钱都可以开一家火锅连锁店，旁边再加盟一家奶茶店也不在话下，阮航想了想也是，实力榜身的人总是更自信更加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
    阮航想了想自己前几天网购的牛肉干应该今天到货，打算拿这个糊弄糊弄他：“好呀，我和导演聊完天就去你房间找你。”
    “爱你！”林立立用两手比了个心，阮航仿佛在空中接住了什么，然后把它放进了左胸前虚拟的口袋。
    在场的人都被这两个耍宝的给逗乐了，忘记了刚才导演来临时的紧张，也忘记了去想为什么导演一大早要来化妆间的原因。
    又是紧张刺激的高速工作一天，但似乎导演今天有什么事的样子，不到七点就喊了收工，大家纷纷呼喊万岁，在落日的余晖中赶回了酒店，彭观止也在房间里等到了匆匆赶来的阮航。
    “阮航呀，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大家知道你投资了这部电影呀？”彭观止忍不住好奇，他想了很多理由，但还是想听阮航自己告诉他。
    阮航签字的笔顿了顿，然后继续写道：“我，我比较怕麻烦……”不知道投资个电影，竟然有这么多文件要签，阮航翻了翻这些纸，里面的专业术语让他脑子有点发懵，“……导演您也看出来了吧，我没什么冲劲，喜欢安稳，如果发生和平常不一样的事，我不是好奇，而是慌张。”
    “我没有什么大的追求，做事也一板一眼，我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做好眼前的事不会违约放弃。”阮航刚开始几份文件还会象征性扫扫内容，但签都后面几份的时候就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填上自己的名字，“其实我很佩服像导演您这样有梦想有追求的人，我现在最大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靠着从天而降的奖金在这个城市全款买了一套房子，我已经比很多人过得好了，不用想着按揭买房，不怕租金升高没钱被房东赶到大街上，考研也不是因为未来找工作的压力，而是因为想多一条选择的道路，是为了提升自己。所以我剩下的钱留在银行也只是放在那，您比我更需要这些钱。”
    “其实说这么多我也糊涂了，总之就是，”阮航签完字后把文件和笔往前一推，“我想帮您，我也有这个能力，但我本人不喜欢变故，不管是电影还是生活，我只想待在一个安安稳稳的环境。”
    彭观止看着眼前的阮航，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个充满生机的少年，嘴里的话却苍老的让人听得刺耳。
    张了张嘴，彭观止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从来没有这么无言过，这么年轻的小孩，为什么会有这么消极的思想呢？在他眼里，像阮航这么年轻的人，应该都是像春日野草冬日腊梅一样的存在，有肆意疯长的活力，是绝境中的希望，是早晨□□点钟的太阳，活在人生最美好年纪的他，应该眼中冒着不灭的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浑身透露着死气。
    阮航的话说得好像很好，但彭观止听不出一点生气，字里字间都是为了活着而活着的气息，仿佛若大世界，阮航已经别无所求，活着无感死又可惜，只好给自己安一个空间，自己待在里面静静过着自己的生活。
    “你就没什么别的梦想了吗？”彭观止希望能从阮航的眼睛里看出触动，“除了买房，你就没想着干些别的事儿？你不想当影帝吗，你之前歌手出身你不想出你自己的歌吗？……或者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人？这些都可以是你的梦想，你想要追求的事啊，你还年轻，不要这么早给自己下定义！”
    “梦想……”阮航想起当初和林海任洋在ocean组合的时候，他们也有在练习唱歌、训练舞蹈，但歌唱技巧的繁多和舞蹈动作的复杂，让三个毫无基础的人彻底熄灭了对成为偶像的希望，阮航是把这念想断得最厉害的人，因为在那个时候，胖胖的他看不到现在清晰的五官，厚实的肉把他本就大的骨架更是增添了放大效果，连脸都卖不了的他连偶像最基础的颜都没有，也是在那个时候，阮航躲进了内心的小黑屋，逃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能活着就不错了，梦想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