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压着你哥(11)
程郁跳起来捂住他的嘴,“别说话,快走!”
很可惜晚了一步,沈悻阑一个熊抱挂在程郁身上,“阿郁你去哪儿?”
“报到。”
沈悻阑冲夏致挥挥手,“让他去行了,咱们出去转转,我朋友跟我说这附近有个酒吧特别棒,晚上一起?”
“麻烦沈大小姐搞清楚,我是他哥,不是他家长工。”夏致说。
沈悻阑看长相也算是个挺好看的姑娘,可惜脑子不正常,她拽拽程郁的袖子,“阿郁,听见了没有,人家把自己当成正儿八经的程家人呢,将来是要跟你争家产的,我说他怎么天天跟在你屁/股后边呢,你去哪他去哪,不会是要监视你吧。”
夏致简直无语。
上飞机之前程郁跟程俊卿说的好好的,要锻炼自己,不让他派人送,结果下了飞机大少爷把行李全推他这儿来了。夏致推着两个行李箱,一前一后又挂着俩背包,“成吧,你们聊,程郁你宿舍几号楼来着?我给你送过去。”
程郁推开沈悻阑,把一半行李接过来,“看见了吗,我现在很忙。”
沈悻阑一直追到男宿舍楼底下,还要往里边闯,被宿管给拦下了,“姑娘,等人外边等。”
夏致理想的职业是做个老师,教书育人,主要是时间宽裕,没事的时候就可以跟程郁凑一块,刷好感度。经过两年半的时间,程郁的好感度刷到了60%,其过程之艰辛,堪比两万五千里长征。
程俊卿给了他们俩一人一张卡,程郁的那张他不知道多少,反正他这张数字挺夸张的。夏致没打算用,胡乱认了个爹已经挺不好意思的了,再拿着便宜爹的钱挥霍,他干不出这样的事来。
新生入学一堆事,他跟程郁不在一个系,院校也隔得挺远,头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军训第一天,他洗完澡就在床上摊开了晾着。
宿舍里其余几个人都挺好相处,晚上一闲,大家就开始东南西北地瞎扯,不是把年龄拿出来排排大小,就是讨论女孩子。
——干嘛呢。
夏致带着耳机听音乐,手机嗡地震了一下,是程郁发来的消息。
——躺着。
那边聊了一通结果发现谁也不比谁强多少,三条单身狗,于是几个人的兴致转到了夏致这边。
“夏致,你有女朋友了没?”
夏致趴到床边,摘下一只耳机,“我们要坚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建立良好的精神面貌,争做新世纪好青年,谈什么恋爱,是学不好上,还是书不好读?”
“你大爷的!”他话刚落,一堆枕头从四面八方扔过来。
——我饿了。
对话框里又弹出一条信息。
夏致从枕头堆里探出头来,指尖飞速戳着屏幕。
——都几点了,食堂关门了,我上哪儿给你弄吃的。你晚饭没吃吗?
——不好吃。
“跟谁聊天这么起劲呢!”同学A忽然从床边冒出头来,“还说没女朋友,在撩妹子吧。”
门禁到十点半,去学校外边觅食也不是不可以,但夏致懒得动。
——谁让你挑三拣四,饿肚子活该。
A君的脑袋要往手机屏幕上凑,夏致翻身把手机放到一边,“真不是。”
程郁那边没动静了,夏致重新戴上耳机,打算睡一小会儿,手机又是一震。
——明天早上给我带早饭。
命令式的、不容拒绝的口吻。
夏致想:“我他妈真是你们家长工吧。”
之后发过去的一大堆解释统统无效,他们两个学院之间隔了半拉校园,军训要求起得又早,夏致几乎是天不明就起床收拾完毕,刷了辆自行车就往食堂跑。
学校食堂的饭菜其实挺不错的,只不过是以正常人的水准来看,夏致按照程郁的口味挑了两样打包,再风风火火赶去他们宿舍楼。
到了楼下夏致打电话,“下来,我到了。”
程郁从窗台上探出半个身子,举着电话,“你是个娘们吗?我的宿舍你不能上来?”
“我都送到你楼下了,你下来拿一下会死?你宿舍他妈在五楼。”
程郁:“你也知道我宿舍五楼啊。”
夏致咬牙挂断电话,蹭蹭跑上去。
程郁的舍友见到夏致都挺意外的,僵着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夏致一句“您的外卖到了”都要说出口了,程郁把东西接过来,自然而然地跟几个人介绍,“我哥。”
这一屋子大概是独生子女居多,听到程郁这么一说,都纷纷跑过来问是不是亲哥。程郁点点头。
有个别情商低的脱口就说:“亲兄弟啊?看不出来哎。”
程郁拿筷子的手一顿。
夏致就笑呵呵地解释:“他随爸,我随妈。”
程郁的确是像程俊卿多一点,嘴巴以上几乎是跟程俊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程俊卿的唇形薄而冷硬,程郁可能随了妈妈,唇角微微上扬,大多数时候给人种似笑非笑的感觉。
夏致挺高兴的,这是程郁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承认他们的关系。
第19章 打工
军训结束后夏致找了份兼职,本来打算给小孩子辅导辅导功课,结果在宣传栏上贴小广告的时候被一个大叔拉着不让走,说他们酒吧招服务生,就需要他这样的青年才俊。
夏致:“我们学校有门禁,晚了进不了宿舍楼的。”
大叔说:“就是个清吧,开的早,可以让你赶在门禁之前回去。”
酒吧就开在他们学校附近,回去十分钟的路,大叔让他六点过来打扫,准备开档,然后服务到十点回去,工资日结,薪水还不错。
一开始的确是按时按点下班,不多久夏致发现这地方其实有两种经营模式,九点之前主打清吧,等到九点半开始转场,就是个正儿八经的夜/店了。
有时候他会被拖着晚下班一会儿,不过今天这波客人有点过了,本来坐的是散台,后来移去了包厢,点的酒必要他送,还得让他挨个斟酒。
倒酒的时候几个大婶毛手毛脚,有的往他手上摸,有的甚至捏他屁/股。
他这是被老阿姨性/骚/扰了?
夏致跟经理说自己要下班了,经理非要让他再去送一次酒。
“麻烦你了小夏,结账的时候我让他们办张黑卡,提成分你一半。”
夏致抵不过经理再三恳求,只能深呼吸调整好面部表情,托着酒往包厢里去。
舞台中央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正贴着钢管大秀柔韧性,四周涌来的乐声震得人心脏发颤,夏致穿过舞池,看到酒吧里最惹眼的卡座上坐着三男两女,中间一个跟油画里定格的美少年似的,衬衣最上边两粒扣子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来。
夏致撇撇嘴,没打算搭理他,路过那个卡座的时候程郁却一把拉住了他。
他凑过来时带过一阵香味,女士香水的味道。
“这就是你要做家教的地方?”程郁说。
“这就是你说的社团活动?你们爱心社在这种地方送温暖?”夏致反问。
显然两个人都没说实话,夏致不告诉程郁是觉得他会叨叨,家里给的钱又不是不够,去这种不三不四的地方找什么罪受,程郁会瞒着他这就很奇怪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脾性。
“什么时候下班?”
“我送完这瓶酒就走。”夏致说。
“我跟你一块回。”
夏致:“你不玩了?”
程郁:“有门禁不知道吗?”
夏致:“你还会在乎这个呢?”
大婶们喝到了兴头上,其中一个开始扒衣服,扒了外套又开始扒罩衫,幸好里边穿着抹胸长裙,不然夏致都没眼看。
夏致要退出去,她们不让,非逼夏致喝酒,夏致被他们弄得火气直往上涌,心说:“妈的,老子不干了!”
“小哥哥,生气了哇,长得这么好看,要不今天晚上跟姐姐走吧。”大婶把手伸到了他腰上,还要往下摸。
夏致脸都绿了。
大婶们哈哈大笑,“哦哟,大学生就是放不开哇,不难为你了,喝了这杯好了嘛。”
夏致眼睁睁看着她们把桌上点的所有酒用一个大号啤酒杯混在了一起。
“干了这个我们就放你走,然后姐姐们一人办一张卡。”
不是卡不卡的事,主要是想到程郁还在外边等着,他又不能真跟几个大婶动手,这边又堵着门不让走,怪尴尬的。
夏致咬咬牙,举着杯子开始咕咚咕咚往下灌。
身后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夏致呛了一下,回头看到程郁阴着个脸站在门口。
“你找谁?”大婶刚一问出口,程郁夺过夏致手里的杯子就朝桌子正中砸了过去,玻璃杯带着几个酒瓶子碎得稀里哗啦,玻璃渣子四溅。
大婶们纷纷躲开,吱哇乱叫。
看程郁这架势还不算完,趁保安赶过来之前,夏致拉着程郁就从后门溜了。
夏致的酒量能卡个平均值,但是今晚上的酒喝得太杂又太快,出门一见风他就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
前一百米还能走直线,之后就只能画弧了。
程郁靠过来架着他。
“太冲动了,喝完就能走了,你急什么。”说到最后夏致发现自己舌头也捋不直了。
“不准再去了。”程郁说。
“求老子老子都不去,世风日下,中年妇女都这么开放么。”
程郁揽着他腰的手一紧,“她们对你干什么了?”
夏致抬起头来笑嘻嘻地看着他,妈的,明明是吃一样的饭长大的,他的身高就停留在了高一,愣是一厘米都没长,这家伙就跟吃了化肥似的蹭蹭直蹿。
“我一老爷们还怕她们怎么着我?顶多就是摸几下。”
眼前景象变得模糊,夏致看到程郁在咬后槽牙,颊边的肌肉一鼓一鼓,他觉得好玩,伸手去戳了戳。
也是酒壮怂人胆,他平时就不敢这么随便动程郁,高岭之花白叫的,一个眼神丢过来削死你。
可能是看他醉了,程郁没直接动手削他,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里,一路拖着往回走。
夏致低头往自己身上一看,“我操,光顾着逃命了,我衣服没换,我不能穿着这身进寝室吧。”
他身上还是酒吧服务生的衣服。
“不回寝室。”程郁说。
也只能这样了,等明天商店开了门弄件衣服再回去。夏致晃晃脑袋,可以听到脑子里边桄榔桄榔的水声。
夏致一手绕过程郁的脖子挂在他肩上,“打个车不行吗?“
“酒店离这就二百米,等车的功夫早走过去了。”
夏致的膝盖开始打弯,溜着就要往下滑。程郁一把捞起他,在他面前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夏致只是醉了,又不是傻了,立马攒足劲站直了,“得得得,不敢劳驾您,我自己走。”
夏致自己走的结果就是毫无悬念地摔了,落地时胳膊肘撑了一下,正扑在柏油马路上,衬衣袖子磨破一大块,他借着酒劲倒是没怎么觉得疼,爬起来还嘿嘿冲程郁傻乐,可给程郁气坏了。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生气,背上夏致就往酒店扛。
前台小姑娘被他俩这架势吓了一跳,尤其背着的那位一条胳膊还血刺呼啦的、
“先、先生,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