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坏(古穿今)(2)
他脑袋里嗡地一声,反应了过来——他借尸还魂了。
小皇帝什么怪事没见过?自己变成了鬼这种事,他都坦然接受了,现在借尸还魂了,反倒不让他那么震惊了。
只是,他并不确定这只是一时半会的事,还是说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韩运真的死了。
来自身体的负荷让他感觉头疼欲裂,这是喝了酒才会有的反应,但喝酒的人并不是他,所以哪怕他和韩运现在共用一具躯体了,脑袋还奇异地保持着清醒。
门外,听见里头动静的孙文彦忙推门进来:“阿运,你洗完了?”
小皇帝刚出水,扯过浴巾把自己遮住,目光冷冷地射向孙文彦,恨不得一道圣旨下去,让他人头落地。
孙文彦一惊。
这种背脊发凉的感觉……怎么跟刚才在电梯里那种冷彻骨的阴森森那么像啊……
身体是醉的,他走路不太稳,孙文彦怕他滑倒,一个激灵去搂住他:“慢些嗳……”
入手滑腻的触感叫他心里一荡。
一辈子也没养过男宠的小皇帝,见到孙文彦就直犯恶心——哪怕他养男宠也不会养这么个五大三粗还爱寻花问柳的刁民。
他一点也不想玩孙文彦,一巴掌打过去,瞪着骂道:“混账,滚开!”
……孙文彦一不小心,让他给瞪得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孙只是个炮灰!炮灰!
第2章
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那冷冰冰的眉眼是极有威慑力的,但孙文彦早对韩运心怀不轨,精虫上了脑,看什么都是刺激的。
韩运倒是大摇大摆:“我衣服呢?”
他头发滴着水,水痕顺着白里透红的脸颊到性感的下巴、锁骨,浑身酒气还没散去,眉梢眼角都还带着醉意。
孙文彦咕咚一吞口水,眼睛发直:“脏的,给你丢洗衣机了……”
他早就想把韩运那套假Gucci给丢了。
韩运瞥他一眼。
他还是眼睛发直,就差没流口水了。
韩运不高兴一皱眉,这个孙文彦,怎么还比不上小太监!连这点眼色都没有!没看出来自己这是要“更衣”的意思吗?
他表情一变,孙文彦就清醒了几分,忙道:“衣帽间,这边。我给你拿睡衣!”
原主以前经常在孙文彦这里留宿,所以孙文彦这儿留有一间客房给他住,衣服什么的都有几件。
借着模糊不清的记忆,韩运跌跌撞撞顺着楼梯往上走,孙文彦一要扶他,韩运就一把将他的咸猪手给打开,嘴里嘟哝似的骂一句:“胆大包天的狗奴才。”
孙文彦没听清:“阿运,你说什么?”
韩运说:“朕骂你是狗,狗东西。”
孙文彦哦了一声,并未在意他的自称,毕竟是个醉鬼,醉了拿自己当皇帝呢。
韩运进了房间,等着孙文彦给他拉开衣帽间的柜门。他让人伺候惯了,从小都是让人服侍着更衣的,此时张开手臂,浴巾松垮地挂在腰间,也是等着人为他穿衣的意思。
只是一看见孙文彦垂涎的眼神,他心底就犯恶,最后冷漠地一摆手,叫孙文彦滚出去。
孙文彦接触到他的目光,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走到门口:“那女的不是什么好的,你别再气了,为那种女人买醉不值。你明天还有一场面试,下周还有比赛,忘了她吧。”
韩运明天有工作,却在今晚宿醉,他一向工作至上,可见这件事对他打击有多大。
孙文彦关了门,房间里只剩下韩运一个人了。
虽然是客房,但房间却不小,比原主自己在北京租的房子好多了……不过,比起他的未央宫,差得太远了。
头晕脑胀的韩运拿起睡衣看了一眼。
这件睡衣是一件藏蓝色的睡袍,韩运皱着眉,找到袖口,把手臂伸进去,把睡衣给穿上了,但他却无论如何也系不好那腰带。他天生不会干这种事,打小就没做过,如若脑子不发晕,说不准还能打个结,但此时,他摇摇晃晃得连站也站不稳,怎么束好腰带?
“什么破玩意儿!”
他骂了一句,最后索性也不管了,头重脚轻地往床上一倒。
韩运并不想睡。
当回人不容易,若是就这样轻易地睡着了,一觉醒来他又变回了鬼,多气人。而且他有个认床的毛病,只睡得惯自己的龙床,结果这张床实在是太软,仿佛比他的龙床还要来得软一些。
身体上的醉意,强迫着他在三秒之内就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喝酒误事。
这是韩运在睡着前的唯一想法。
他不可避免地梦到了自己死前饮下的那杯毒酒,他的贴身侍女在他批奏折的时候,端上来一杯酒,说是“国师大人派人送来的”。
那杯酒穿肠而过,有短暂的疼痛,然而在他死前,还有一种更为苦楚的痛萦绕着他,他难以相信这杯毒酒是伏渊送来的。
直到现在,韩运仍然不相信这件事。
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觉,让他多出了许多陌生的记忆。
从活着到死了,再从死人变成活人,这短短时间内的大起大落,让醒来发觉自己真的起死回生了的韩运,表情渐渐凝固在了脸上。
可以重新做人那当然好了,他求之不得,哪怕是个戏子吧……他也认了!但坏就坏在,这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人,人生实在是太惨了些!
他神情悲怆地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原主从小父母离异,双亲各自组建了家庭,并且都有了孩子。当他们都有了新的家庭,原主在这对父母心中的地位,就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可谓是爹不疼娘不爱。
就连上大学后的学费、生活费,都是他当模特赚来的。
就在一个月之前,小皇帝饮下毒酒而亡,醒来便发现自己在这里了,花了许久,他才慢慢接受自己堂堂一个帝王,竟然变成了鬼——而且还是跟班鬼这个事实。
他没法离原主太远,只能灰溜溜地跟着他满城地跑。
当时,原主的经纪人池东通知他关于《T台风云》的选秀报名开始了:“这次比赛,我们Moss模特管理公司,也是参了一定股的。公司要选送一批高质量模特去参赛,恭喜你啊韩运,这可是个好机会,拿到冠军除了有五十万奖金,还能得到投资商、各大时尚杂志、名编辑的青睐……”
他对手底下每个模特的说辞都差不多,鼓励人最好都去参赛。
原主犹豫不决:“可是池哥……我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混了三年多了,《T台风云》不是只捧新人的吗?”
“混了三年又怎样?”池东一个白眼丢过去,“三年还不是野模一个?除了刚进圈子你还上过封面,这三年你接过什么好工作?观众认识你?”
他语重心长:“真人秀可以让你重新红起来,你明不明白!”
在池东看来,他属于只有脸没有实力、更没有情商的类型,也缺点运气。
“那我想想吧。”
接着,原主便得知父亲检查出了胃癌。
治病、住院都要钱,但原主存款并不多。
所以不得已,他同意了报名参赛,把卡里的存款汇了一大半回家,并且疯狂接工作、接走秀。这一个月里,父亲的病似乎慢慢稳定了下来,并且提出想见他女朋友。所以昨天,他花光了自己所有剩下的钱,买了一枚价值两万的钻戒向女友求婚,随即便见到了让他大受打击的那一幕。
他去了常去的那家酒吧买醉,还碰见了几个同行,他们正在一旁聊今年《T台风云》的比赛。
那个女模不足一米七,当平模还行,正规模特就不成了,此时喝了酒,大声地说话:“我去年参赛也是进了百强的,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导演问我们要钱!要包装费!”
“我去,这么坑?不是正规模特大赛吗?”
“正规个屁。出二十万,可以进二十强,出四十万,可以进十强!还说什么比赛不是无偿捧人的,名额有限先抢先得,抢完了就没了……去年,我就是错失了这个好机会!看看去年的前三甲,现在那都是名模了!这次我已经准备好了四十万,就等主办方问我要包装费了。”
“不过,听说今年不是换主办方了吗?投资方好像也换了,不会再出现这种黑幕吧?”
“就算换了主办方,他们敛财的套路会变?资本家啊,可都是黑心的,哪里会放过这么容易赚钱的机会。”
原主一听大为光火。
下周就开始比赛了,现在突然得知这种恶心的内幕,他心情如坠冰窟——唯一翻红的机会也堵死了。
让他一个混圈三年的老模特去参赛,最后交不出四十万,连二十万也掏不出来,在五十强就被一群刚入圈的新手给淘汰了,丢不丢人?
他退赛的心都有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时,家里打来电话,父亲的现任妻子哭着告诉他:“你爸爸情况突然恶化了,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可能一次手术还不够……至少、至少要准备五十万。”
而且,在他问孙文彦提出借钱的时候,他言语之间却表达出了那种龌龊的意思。
就是这几件事加起来,让原主不堪重负,受不了这糟糕的命运安排,醉酒之下选择了寻死。
韩运头疼地从床上坐起来,衣服凌乱,他也没心思去管,脸上有几分茫然之色,不知道这种现状,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不然还是做鬼好些?
他纠结起来,做个自在鬼更好,还是做个穷鬼更好?
门外,“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孙文彦的声音响起:“阿运,你起来没有?我叫了外卖,你……我进来了啊……”说着,他拧开了门。
门一开,孙文彦便愣住了。
只见他的心上人坐在床上,他没有系腰带,睡袍敞开,露出大片雪白胸膛,几乎可以看见肚脐。
因为模特要管理身材,故而韩运身上肌肉非常匀称,他那副慵懒的、带着几分刚睡醒的茫然之色,让孙文彦一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说来奇怪,这幅光景他又不是没见过——韩运身高一八四,身材比例绝佳,不过在公司,这样的身材比比皆是,而在秀场后台,他更是成天看裸`体,但也没有现在的韩运那么强的吸引力。
这非同一般的诱惑力,叫他呆了半天才想起来,提着手中的外卖道:“我给你点的灌汤包,你在上面吃还是去楼下?不过你等会儿有面试,你不想吃灌汤包的话,可以吃我的营养餐。”
孙文彦的营养餐是他的营养师按照他的工作量和运动量、特意为他配的菜谱,能为他恰到好处地补充能量以及蛋白质,但不会增加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