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权臣(46)
徐元嘉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他也不等明日了,当即便吩咐说:“琥珀,把这香料收起来。”
他本来点这熏香,也不是为了好闻,待会他就扔库房旮沓里让它落灰去。
魏宁又道:“你要的书,我都帮你借来了,都放在书房里头了,你要拿自个去看,不愿意的话,白日可以看,这几日晚上我要用。还有些时日你得去考试,那日恰逢我休沐,等你考完,我晚上去接你。”
“夫君待我可真好。”
魏宁冷哼一声:“元嘉这声好可是当真是难的。”这可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徐元嘉,总感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哪有,我一直把夫君待我的好放在心上,平日里只是不说罢了。”
徐元嘉笑眯眯地给魏宁布菜,挑的都是他爱吃的。
魏宁就喜欢徐元嘉这一点,有的人嘴巴上说着喜欢的话,做事却很敷衍。
徐元嘉对他是不是真心,魏宁不知道,但至少徐元嘉做事情够体贴用心。
总的来说,至少比其他人花在他心上的心思多多了。
看在这一点的份上,他也乐意对徐元嘉好一点。横竖他也没有太多需要挂念的人,除了祖母便是自己的世子夫人,多做点顺手的事情也不觉得累。
茶余饭后,徐元嘉又凑过来亲了亲魏宁。
自从那天魏宁要了徐元嘉一个轻吻之后,对方就很爱对他做这个举动。
他可以察觉到,比起深入交流来,徐元嘉似乎更爱这种简单的亲密接触。
毕竟不痛不痒,还可以表达爱意。
魏宁也不觉得讨厌,反正更进一步的事情都做了,如今他都是没有清白的人了,别说一个亲亲,更过分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做。
这些天还是忙了些,难得的休沐日还被拉去爬山,也不知道是不是徐元嘉故意的。
魏宁的眼神微暗,等到徐元嘉考试完了再说吧,那两天着实是好日子。
半个月之后,魏宁坐了府上的马车去接徐元嘉。
他挑的是府上最高大的一辆,即便是在众多的马车间,也非常的显眼,确保徐元嘉一出考场就能看得到。
“世子爷,夫人出来了。”
“我知道了,看到了。”
魏宁坐在马车上等他,见徐元嘉过来,还朝他招了招手。
入了马车,徐元嘉便问他:“你怎么都不下来?”
魏宁诚实的回答:“天太热了,马车里待着比较舒服。”
现在是三伏天,骄阳似火。虽然已经到了傍晚,但地上依旧炎热。他下马车就觉得烫脚,他是来接徐元嘉,又不是磨砺心智,干嘛自讨苦吃。
徐元嘉缄默,有时候他觉得魏宁对他非常好,好到无可挑剔的那种,但有的时候他又觉得魏宁这个人缺心眼。
“我特地从府上带了冰盆过来,就放在这马车里,元嘉觉得舒服不舒服?”
魏宁指着马车角落里一个盆,里头赫然一大块冰,不过已经融化了大半,盆里全是水。
“还有毛巾。”魏宁递给他,“觉得热就沾点水擦一擦。”
魏宁很怕热,特别是夏天,他出汗很厉害。好在他这个屋子相对来说幽静一些,平日里处理公务,皇帝待他们这些大臣也很优厚,冬日有地龙,夏日有冰盆。
不像这考场之外,稍微动一动,就一身臭汗。
徐元嘉和他不一样,很少出汗,说是冰肌玉肤也不为过。请御医过来,说是他体内过于寒凉,所以徐元嘉还在喝药调理,不过这药似乎也没什么用。
冬日里徐元嘉喜欢黏着他,但搁在夏日,他就喜欢搂着徐元嘉睡,像是搂了一块冰凉凉的玉,特别舒服。
这也是最近两个人感情逐渐升温的重要原因之一,魏宁表现得很黏徐元嘉。
黏人的世子一直持续到了秋日,就冷淡许多。
徐元嘉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魏宁这是拿他当冰盆使呢。
但他现在也不计较这一些,如先前他允诺的那样,在京城的考试当中,他得了头名。
这并不算什么,因为真正优异的世家子弟,都是国子监考生,他们从来便看不起乡贡的头名。
影响头名的会有许多因素,他听魏宁言,这一届有不少人才。
事实上,原本的轨迹里,徐元嘉并不是这个时候参与的科考,所以魏宁也不能确定徐元嘉拿不拿的到头名。
徐元嘉从不夸海口,所以这个头名,无论如何,他都要拿到手。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都有看,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最后还是决定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看文的角度,感觉一下都说出来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该写的剧情都会写,但不可能一飞冲天,成长之后固然更有魅力,但是青涩的时期才需要珍惜呀,爱你们每一个
☆、056
魏宁同徐元嘉成婚的时候还是仲春, 在青州赈灾两个月,在京城忙忙碌碌几个月, 到似乎是眨眼的功夫, 便已临近季秋。
这段时节, 是在田间耕耘的老百姓一中最喜悦也是最忙碌的日子, 魏宁也不例外。
因为是丰收季节, 关于今年的总结,还有来年的准备,差不多现在就要开始动手。
从二十四司递上的折子来看,今年总体来说还算风调雨顺,多地百姓丰收,期间也有几处赈灾。但总体来说, 入大于出, 临近年末,齐国国库充盈。
较去年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大增长,只是勉勉强强地和去年持平。
这是因为齐文帝年纪大了, 开始贪图享受,不再选择锐意革新,而选择守成之道。
但这种不吉利的话, 没有人傻到会去同皇帝说,至少魏宁不会。
原本尚书省就忙,左仆射何淳还因为风寒入体,连着休了近半个月的病假。
病还没好全, 何淳便拖着病躯开始办公。他作为左仆射,平日里甩甩锅也就算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决不能松懈半分,若是被魏宁这个毛头小子比到地里去了,被皇帝责骂事小,降职发配事大。
而魏宁成为右仆射也就这两年,为了能够保住自己的位置,或者说,为了自己能够高迁,他必须表现得更好一点,有左仆射带病为公在前,他哪能有半点懈怠。
因为公务繁忙,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回去陪徐元嘉吃饭,临到休沐日,他也把一些不大重要的闲杂公务带回家处置。
毕竟有些东西是十分私密的,若是被他人盗取,后果不堪设想,便是他为尚书省的第二长官,在这种事情上还是相当谨慎。
吃饭的时候,好不容易回了家一趟,魏宁也是把自己关书房里的,亲热是根本不可能的,每天忙完手上的事情,就想躺在床上睡过去,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这种强度,哪有精力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徐元嘉比他略清闲一些,但也没清闲到哪里去,他要看名下铺子,宅子的账本,安排对十来个管事的奖惩,还不忘温习功课,练自己的书法。
当然,除了这个之外,他还一手包揽了魏宁的衣食住行,当然饭菜不是他自己做,衣服也用不着他来洗,但菜谱每日都是他安排的,看魏宁哪个吃少了,他就往魏宁碗里夹几块,美其名曰对身体好。
除了这个之外,他还每日都要花一个时辰以上练字,吊着重重的铁块在胳膊上锻炼臂力,但又不能运动过度,免得胳膊的肌肉过于发达,穿着轻飘飘的大袍子不显,脱下来又突兀,显得不够美观。
其实徐元嘉的字已经十分好看,至少内行人一看,绝对说不出半个丑字来。
可魏宁先前说他的字不够内敛,这官场上一个个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见字如见人,一看徐元嘉这锋芒毕露的书法,便知道他的野心。
年轻人有野心固然好,但也容易让人产生危机感,而且徐元嘉长了一张无害的脸,就应该把这种长处发挥到极致。
要知道上辈子的徐元嘉,就是这么一个笑眯眯把人卖了,别人还能帮他数钱的人。
不过上一世魏宁同徐元嘉接触的时间也不算很长,有时候看看略显青涩的徐元嘉,他也会想,提前把徐元嘉救出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毕竟徐元嘉的心机深沉,不仅仅源自于他本身,还得益与生活给他的磨砺。
再纯洁的女子,入宫之后,要么死,要么直接从内里坏掉。同样,在被老天爷磋磨了那么长时间,只有内心纯善的人才能坚持自我,徐元嘉这种,从头到尾和纯善沾不上边的就算了。
这么一分析,魏宁便觉得,果然这一世的选择还是十分正确的,要是上一世那样的徐大人,那他应该是从一开始就不会给对方信任,他只会提防徐元嘉会不会把他给卖了、
合作都没有信任的基础,谈何说放心地把秘密和后背留给对方。
“你又在想什么,饭菜都要凉了。”
徐元嘉看着夹着菜半天没动的魏宁,忍不住出声提醒他,他用汤勺舀了一勺腌笃鲜到魏宁碗里:“这是府上新厨子做的菜,说是江南那边的名菜,你尝尝看喜欢不喜欢?”
笋用的是新鲜挖出来的冬笋,咸五花肉片是前些天腌制风干的,鲜猪肉则是今儿个早上送来的。
魏宁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忍不住皱起眉来:“怎么又是鱼?”
魏宁受王氏的影响,是个不主张浪费的人,徐元嘉吃不完的饭菜,基本都是进了他的肚子里。像小厨房做饭菜,都是掐着他们的份量来,要是魏宁吃的不够,吩咐丫鬟一句,厨房保证马上能迅速给他们端上一盘新菜,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多做。
徐元嘉吃的不多,所以大部分饭菜都是魏宁管,这几日魏宁吃了许多的鱼,鱼头豆腐汤,水煮鱼,咸鱼干,炸鱼排,豆豉蒸鲈鱼……他对鱼肉其实没有多大喜好,翻来覆去的吃,即便已经是变了法子做,在这些做饭翻了一轮后,他还是觉得有点倒胃口。
“吃鱼明目,子规这几日实在辛劳,我担心你熬坏了眼睛。”
其实并不是,如果魏宁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吃的鱼多数为草鱼、鲈鱼还有鳝鱼,这都是补肾益精的东西。
谁让魏宁每日回来都一副被掏空身体的样子,虽然他也没整日想着那种事情,而且上次吃了苦头之后,也有一段时间刻意避让,但清心寡欲成这种样子,徐元嘉简直要怀疑魏宁是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像什么虎/鞭,鹿茸之类的 ,这些东西一看,魏宁就知道是什么,关键是也不好吃。
至于壮/阳/酒,为了时刻保持清醒,这些日魏宁滴酒不沾。
暗示的太明显,那就和直说没有什么区别,经历过第一回的事情,徐元嘉已经不太想明示了。
“就这么简单?”魏宁瞧着对他微笑的徐元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魏宁动手夹了几块鱼肉到徐元嘉碗里:“元嘉也同样辛苦,更应该多吃。若是熬坏了元嘉的眼睛,那是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徐元嘉吃完,他又给对方夹:“过些时日便要秋闱,元嘉还得为此做准备,再多吃一些。”
“倘若我没记错,子规过些时日便要陪同今上秋猎,没有一双好眼睛,如何能够瞄准猎物。”徐元嘉也跟着夹了一大筷子到魏宁碗里,“说起来,我许久没吃过野味,还等着夫君带一只回来给我尝尝鲜。”
春日没有人会打猎,因为要让山林中的野兽休养生息,但每逢季秋,皇帝便要率领文武百官进行围猎。
《礼记》有云:季秋之月,天子乃教于田猎,执弓挟矢以猎。
一般是默认放走幼兽,十分有灵性的就带回去圈养,但大部分长得膘肥体壮的,都会成为皇帝以及大臣们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