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色彩(快穿)(108)
蓝谨这个人类,不但善良软弱,还有点儿懵懵懂懂地。
当初要不是精灵王子性子高傲又毒舌,有什么说什么,发现自己喜欢上对方后就直接捅破了窗户纸,说不定两人多少年之后还都是好朋友状态呢。
为了见精灵王子一眼而被精灵族当成JIAN细抓了,被放了也不想着赶紧离得远远地,反而还在旁边住下来。
重生之后,桑尔接触到的人类越来越多,但这种性子的,却只有蓝谨一个。
蓝谨眨眨眼睛,张张嘴,半天才勉强笑着说:“这话,说得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不是误会,”桑尔说,“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对你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特别想杀了你,让你也死一次,“所以我才会把你带回王宫里。我希望你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把我当成你一生的伴侣。可以吗?”
“不好。”蓝谨慢吞吞地说。
桑尔皱起了眉头:“为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对你不够好,做得不够?”
“不是,你很好,但是,”少年想了想,努力想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了。”
“再?这么说,你爱过?”桑尔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漏洞。
“是的,爱过,并且……仍然还爱着,”蓝谨喃喃地说,“除了他,我不可能再爱上别的什么人,再也不会。”
桑尔的心跳得快了起来。他的脑子仍然十分冷静,在嘲笑少年又在把自己装扮成痴情之人,心却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立刻从少年嘴里听到那个名字。
“我能问问,他叫什么名字吗?”看到少年看过来的目光,他立刻装出一脸有些失望的表情,说,“我想,能被你这么喜欢的人,应该是很出色的吧?”
“在我的心里,他是最出色的,没有之一,”蓝谨说,“他的名字,刻在我这里,”他比了比自己的胸口,“所以,除了他,没人能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对不起,桑尔。”
这是少年第一次直呼兽人王的名字,却没被对方觉得冒犯。
事实上,桑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刚刚的症状似乎更厉害了。
“对不起,”他哑着嗓子说,“我想我需要清静一会儿。”
说着,他从少年身上起来,披好外衣大步走了出去。
少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半天才垂下眼睛。
“宿主宿主,碎片刚刚的情绪波动特别强烈,我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上将意识体的存在。如果你能持续这么刺激他的话,说不准被封印的上将意识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了。”系统欢快地说。
少年苦笑一声。
他这么努力,却只让小妖感觉到一丝,还要怎么做才能更刺激?
难不成去死吗?
想到“死”字,少年的心突然一动。
其实,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反正,在最初的几个世界,他都习惯了死遁离开的方法,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到底什么时候弄死自己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宿主宿主,你在想什么?”系统见他不回应,好奇地问。
“我在想,大概我需要死一死。小妖,这段时间,可能会需要你调整一下我身体里的变异冰魔气,让它们在适当的时候,量增大到我身体无法承受的程度。”
“啊?”系统有点儿傻眼,想起先前封印之前上将的吩咐,为难得很。
上将冒着差点儿把世界搅乱把剧情弄砸的危险穿到碎片身上,可不是为了看宿主死掉的,不然怕不是得疯?
“这这,这不太好吧?”它吞吞吐吐地说。
“没有不好,这是最好的办法,”少年斩钉截铁地说,“我估摸着,桑尔为了转移那些兽人贵族的注意力,会在短时间内再组织一次对反抗军的扫荡行动,到时候我会想办法找借口跟过去。”
“不用宿主找借口,其实碎片一直想把锁魔链的钥匙掌握在自己手上,如果他发现宿主情况恶化,是一定会把宿主带过去的。”系统说。
“或许吧,”少年回答,却没有完全把握,毕竟桑尔有多恨原主,他心里清楚得很,“碎片的好感值一直上上下下地浮动,好的时候超过了九十,可是掉下来的时候就变成了负九十,我会找机会在超过九十的时候直接刷到一百,然后死掉。”
“怎么刷?”
“战场上刀剑无情,先前我从他脖领里看到了皮肤上隐约的伤疤,身上肯定更多。这次等他遇险的时候,我会直接替他挡下攻击,小妖你注意着帮我避开要害,别让我一下就挂了,给我留几分钟说遗言的时间。”
第92章:银色碎片(9)
距离温清下的决心没多长时间,桑尔果然决定再次调动兽人大军,向肖孽反抗军进发。
这次他要荡平的不止是肖孽的手下,还有其他几个规模比较大的反抗军。
既然那些贵族没事净想着要往他的后宫插手,干脆他就让他们没办法再想这些多余的事。
果然,一调动起军队,兽人王还没说什么,这些贵族先吵了起来。
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些利益分配方面的事。
谁都想少出点儿力,可谁都想多分点儿好处。
世间万事,左不过一个“贪”字。
桑尔高高在上地坐在王座上,唇角带着冷笑,看着底下那些贵族们勾心斗角,完全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可惜戏没看多久,就有宫人急匆匆过来,悄悄走近王座,低声说:“王,蓝先生晕过去了。”
桑尔脸色一变,想法还没浮现,身体已经自觉自发地站起来。
那些贵族并没注意到宫人的靠近,更没听到那句话,见到兽人王突然的动作,只以为他是不耐烦了,赶紧把嘴闭上。
他们还没忘了,当初桑尔登上兽人王宝座下,座下一片血腥。
说是兔族人,可是比狮族人豹族人虎族人都狠辣得多,完全没有兔族应该有的温和懦弱。
有些兽人甚至悄悄怀疑过,桑尔是不是那些勇猛种族的混血,否则怎么会那么暴戾,令人发指的程度令他们都侧目。
平日里在王面前为了利益争吵是正常的,桑尔也对他们的做法睁一眼闭一眼。
可真要惹到了桑尔,绝对没好果子吃。
这些贵族心里清楚得很。
令他们意外的是,桑尔并没发火,而是宣布此次议事到此结束,接着就仿佛不想再看到他们一样,急匆匆出去。
贵族们虽然心有不甘,毕竟不敢真的撩拨桑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桑尔到了蓝谨的住处,看到宫医在外殿写方子。
见兽人王过来,宫医放下手中的鹅毛笔,上前施了一礼,这才重新写了起来。
桑尔一边往内殿走,一边问宫医:“怎么回事?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不知道蓝先生身体里哪来的大量寒气,先前并没人给他看过,没人察觉。”那宫医说。
桑尔脚下一顿。
寒气?
那本古羊皮卷上不是说过,变异的冰寒气折磨普通人,会折损寿命,但至少要缠绵病榻好多年,没说这么快就会出现异样。
他皱了皱眉头,心隐约有些疼,带着几丝当初没逼肖孽拿出钥匙的悔意。
进了内殿之后,那些平时侍候的宫人们都守在一边,悄无声息。
桑尔摆了摆手:“出去听宫医的吩咐,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拖延。”
那些宫人立刻出去了。
桑尔慢慢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年。
大约是冷极了,他整张脸都雪白雪白,平时粉润的嘴唇透着青紫,甚至发梢还带着点点霜花。
内殿里堆放了很多火焰石,那些石头本身温度极高,不下于火焰,平时兽人们都用它来取暖。
一般来说,普通的房间放上一块,就能热得像初夏。
内殿里放着至少十多块,眼看着殿内热浪滚滚,偏偏少年不时打着冷颤,牙关紧咬,一看就是冷到了极致。
那霜花从发梢渗出来后,遇到内殿的热气,渐渐化开,洇到枕头上,却又有新的霜花出来,无穷无尽。
桑尔伸手摸了摸少年身上盖的被子。
是严寒天气时盖的天鹅绒被子,最厚的那种。盖了三层,却好像根本不起什么作用。
连被头都有霜花出现。
桑尔只知道蓝谨身上的锁魔链会让他受尽折磨,会让他减寿,从书里看到的句子并不直观。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蓝谨到底遭受着多大的痛苦。
少年眉头紧锁着,冷气在骨缝骨髓间缠绕,冰寒的同时又带来无法抵挡的刺痛,让人无法忍受。
就算世间最痛苦的酷刑,也及不上这里的十之一二。
偏偏少年脸上满是痛苦,却偏偏不发一声。
他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里,双重折磨之下,连低低的呻吟都没有。
到底是已经痛得发出不出声音了,还是……
桑尔一个念头还没转完,就听到蓝谨的嘴唇动了动。
他以为少年有什么话说,下意识地弯身,长长的耳朵竖了起来,贴到少年嘴边。
“风瑞……”蓝谨只说了两个字就停住了。
桑尔一怔,本来就不平静的心绪猛地搅动起来,翻江倒海。
风瑞,他还是精灵族王子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
他一直以为,蓝谨既然毫不犹豫地对他下手,定然对他没有什么真感情,是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才接近他。
可是,在不知道他已经重生成兽人王的情况下,蓝谨前不久才向他承认过,自己心中有人,现在更是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既然真的爱着他,那当初为什么杀他?
想到这里,桑尔又一愣。
重生以来,他痛恨蓝谨,是因为他死在了爱人的手里。
可是,蓝谨对他的感情如果是真的呢?
那当初毫不犹豫的下手,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比如说:其实杀他的并不是蓝谨。
他隐约想起来,那时他回精灵森林采集那里特有的月光之花,想当成礼物送给爱人。
结果回来一见到蓝谨,还没等他把花拿出来,就被少年当初一匕首刺死。
现在想想,那时连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更没好好看看,说不定动手的并非本人,而是其他族派去的JIAN细,只是化妆成少年的样子。
很有可能!
他知道自己死后,精灵族有多痛恨蓝谨,全族对他发出了追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