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总是跟着我[快穿](10)
暗处两个黑色人影走了出来,低声道:“丞相大人。”
“我今天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回去吧,不用再跟着我了。”
“这……”二人似乎有些为难,其中一人答道:“现在天色已晚,路上并不安全,若大人出了什么事情,陛下必定会大发雷霆。”
席夏轻笑,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但是,如果你们现在不走,那么在下可要生气了。”
席夏的语气淡淡的,但是却让那两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丞相平时不轻易生气,但是一旦触犯到他的底线……这场面他们完全无法想象。而且陛下说了,一切以丞相的意愿为先。
他们看了看彼此一眼,施展轻功离开了。
席夏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望着街道的尽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尔后,才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儿,街道尽头处走出来一个人,戴着蒙面的黑色布料,看不清相貌,他扯下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令人熟悉的面孔,赫然就是,旬清。
他穿着一身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鬼魅。
“许久未见,他依旧这么警觉。”
他轻笑,身影一闪,消失在街道。
席夏来到河边,看到有人在放河灯,才恍然想起,今天是上元节。
河灯在开始的时候,是被用于对亲人的悼念以及对活着的人的祝福,而在南楚国,已经渐渐演变为一种习俗。人们习惯于在元宵节那天,相约结伴,一起到河边放河灯,写上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祝愿,让它随着河灯一起顺水漂流。
河边此时已经挤满了人,有的是一家老小,有的是几位相熟的小姑娘,她们说着笑,手捧着花灯,来到河边。
难怪刚才路上很少见到人,原来都是来了这里。
一位小女孩走得太急,拿着花灯匆匆忙忙跑过来,却不小心撞在了席夏身上,整个人倒在了席夏怀里。
席夏连忙接住了她。
小女孩看起来才七八岁,可能是偷偷从家人身边溜了出来,身边没有一个大人陪着他。
她在席夏怀里没有乱动,反而好奇地盯着他,笑出声来,“我认得你,你是画上的漂亮哥哥。”
她看着席夏,眨巴眼睛,突然勾了下自己的手指,示意席夏俯下来,在席夏照做之后,一把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大哥哥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薇儿喜欢。”
席夏有些不知所措,他僵硬着身子,却又不敢乱动,怕摔到了这个小朋友,内心有点无奈,暗想:这个小姑娘可真大胆,随便见到一个陌生人就亲上去了,万一自己是坏人怎么办。
刚想到这儿,就见有个人将席夏怀里的女孩接了过去。
“旬薇,你又乱跑,等下丢了怎么办。”
将旬薇接回去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严肃。
席夏站起身来,那人向他道谢。
“不必。但是孩子还小,还是多看着为好,万一遇到坏人,后果不堪设想。”
“大哥哥才不是坏人!大哥哥长得可好看了。”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反驳道。
那人好笑道:“长得好看就不是坏人了吗?”
“那是,所谓相由心生嘛。”她理直气壮。
听着他们的对话,席夏默默地觉得有些无语。
“多谢公子对舍妹的照看,在下旬清,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席夏。”席夏谦和有礼地回道。
“席夏,”那人点头,“原来是南楚国丞相,久仰大名。”
不知为何,席夏觉得他这番话好像另有含义,但是又没发现不妥之处,只得按下心中的疑问。
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席某还有要事在身,告辞。”
旬清看着席夏远去的身影,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失落,他惊讶,为自己今天那不知为何迸发的情绪。
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感觉,如此的奇怪。
“主子。”旬薇看到席夏的身影渐行渐远,离开了旬清的怀抱,跪下请罪道:“属下多有得罪。”
声音却不再是方才儿童般的稚嫩,而是少女清脆的嗓音。
也幸好两人所在的位置较为隐蔽,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围观。
旬清看着她,淡然道:“缩骨大法便是用在这种场合,偷占别人便宜么,如果本王不来,你是否还会借着孩童的身份,做出其他事情来。”
旬薇身子一颤,低声回答:“属下不敢。”
她只是,再次见到那人,情难自禁。可是那个人,在听到与当年相同的话的时候,没能再想起自己。
旬薇心里暗苦,再次相见,彼此都不是当年的身份,席夏或许也不记得,他当年帮过的人了吧。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
她只是低着头,在旬清没发话之前,完全不敢动弹,余光处,发现旬清一直看着席夏远去的方向,久久未转移视线。
她内心震惊,恍如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脸上却是未显半分。
席夏回到丞相府,团子还没睡,守在门口等他回来,小小的一团,还没进门,席夏远远地就看见了一团白色。
它看到席夏,非常高兴:“夏夏,你回来啦。”
“嗯。”席夏应了一声。
“夏夏怎么看起来还是有点不太开心,在外面遇到烦事了吗?”
“我刚刚在外面,遇到两个人。”席夏考虑了下,还是将自己的疑惑提了出来,“不知为何,我还是觉得他好像认识我。”
团子的眼睛闪烁了下,弱弱说道:“因为夏夏名声在外呀。”
席夏摇头,“不对,他看我的样子,完全就像是看到一个熟人一般,熟稔的口吻,让人不得不怀疑。莫非他认识原主?”
这下轮到团子摇头了。
“许是我多想了。”席夏皱眉,心中的疑虑却始终挥散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背景板出场了!!!
捉虫,木有更新。
☆、转正后的第一个任务
次日,席夏上完早朝回来,赵子楚第一次没有在宫里挽留他,而是去了仁寿宫。
仁寿宫位于皇宫的最南端,是南楚国历代太后的“养老之地”,而太后平日只陪伴青灯古佛,为求清静,除了宫殿的太监宫女们,一般很少有人经过此处,所以便显得人烟稀少,清冷孤寂。
赵子楚身边只带了一个贴身太监,来这里他并不想太过声张。
他的容貌虽然略显稚嫩,带着一丝尚未长开的稚气,但是却能预见将来的风骨。赵子楚此时面无表情,身上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就会忽视了他的年龄,与在席夏面前时的任性截然不同。
若是此时有人看到,只会由衷地感叹这是个杀伐决断的帝王吧。
偶有宫人看见,刚要行礼,便被皇帝身边的太监示意安静,众人微福了福身,恭敬地后退离开。
绕过宫殿的侧门,穿过回廊,远远地便听见里面佛堂传来诵经的声音,宁静而祥和。
赵子楚停在原地,仔细凝听着,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神微黯。
他看向候在一旁的太监,那人立马会意,走上前去,大声道:“皇上驾到。”
里面的诵经声停了下来,便有人将门打开,一行宫人纷纷下跪,恭敬行礼问候。
赵子楚走了进去。
一女子将太后扶了起来,尔后才徐徐走到皇帝面前,微一福身:“参见皇上。”
“起吧。”他没有看向那人,而是向太后行了个家礼。
“母后如此有闲情诵经,可要多注意些身子,不要太过操劳了。”
方才行礼那人见赵子楚没有注意到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突然望见了太后的视线看了过来,忙上前扶住她,温声道:“皇上如此体贴太后,您可要多保重身子呀。”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赵子楚仿佛这时候才看到这人一般,望向她,不悦的眯起眼,“我与母后对话,何时需要一个宫婢插嘴了。”冷冽的话语里净是不满。
女子闻言愣了下,随即苍白了脸,十分不解皇帝为何竟将她与一般宫人相提并论。
她咬了咬下唇,抬头看向赵子楚,娇弱的样子,在别人眼里看来,自是十分惹人怜惜。
只可惜媚眼抛给了瞎子看,赵子楚半分注意力都未曾放到她身上。
赵子楚看向佛堂的神像,眼神幽深,没有言语。
气氛渐渐的有些僵硬起来。
“这是我母家的嫡系的小姐,哀家兄长的千金容卿,算来,皇帝你还要唤她一声表妹呢。”太后笑着开口,缓解了有些尴尬的氛围。
“哦?”年轻的帝王终于分给了少女一丝注意力,似笑非笑地将视线转到容卿身上,唇角微勾像是在笑,然而心里却对这样的事情感到一阵厌恶反感。
容氏一族已经不是第一次将自家闺女送进宫里来了,——是培养出一个国母之后,心也越发大了吗?竟敢处处插手他的婚事,想要将容家小姐送进来,妄想培养出另一个皇后!
他心里想着,面色却没有多少变化。
容卿穿着一身青色素衣,裙摆处自上沿下绣了数只飞舞的蝴蝶,头上没有戴任何繁杂的头饰,只是戴了一只手工木簪子。想必是打听清楚了自己的喜好,才故意作出这副素净的样子。
对上帝王的视线,少女有些羞怯的低下头,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她的面容姣好,因为害羞更显得面若桃花,纤腰不盈一握,青衣素衫,亭亭玉立,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这样楚楚可怜的女子,让人看着,便是再冷硬的心肠也会化了吧。
只可惜她遇上的人是赵子楚。
他从来心若磐石,在这世间,唯有丞相能够勾动他的思绪,对于那人的一切,他都十分在乎。那人常常一身青衣,如同青松一般高洁,长身玉立,他为人谦和有礼,气质温和,笑起来更像是能把世间一切冰冷都融化掉一般,让人心喜。
赵子楚的心里稍稍柔软。
看到青衣,就想起了自家丞相。在他看来,除了席夏,世上再无一人能将青色穿出无上风华。
别人穿上,都像是不自量力的亵渎。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戾气。
“你不配穿青色,朕不喜。”白白玷污它的气节。他神色有些阴翳的说出这般刻薄的话语,并没有给任何人面子。
自称“朕”,透着明显的不悦。
他抬步欲走,像是想到了什么,倏尔停下,“还有,若是日后再让朕见到你穿青衣,便让你尝尝腰斩之刑的滋味。不……”顿了顿,一字一顿,“是任何一丝青色……都不许!”说到后面,带着浓浓的杀气。
容卿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子摇摇欲坠。堂堂的容家千金,自小锦衣玉食,自然没有遭受过这番刁难。且容家妄念生起,想再次培养出一个国母,自然是对她万般宠爱、精心呵护,况且以她的身份,平日只有别人处处讨好着的,又有谁胆敢对她出言不逊?!
“太后想必还有很多话跟朕这位表妹说,朕就不打扰了。”帝王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甩袖离去。
既然他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无需在此处多做逗留。
众人恭敬地送走皇帝。
容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到太后怀里,哽咽哭道:“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