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快穿](27)
侍卫已带着九皇子逼近凤仪宫,整齐划一的脚步引起宫内人的注意。
凤仪宫宫门大开,秦贵妃正对着宫门,一眼就能看到被两个侍卫架着的儿子。卫溪则是背对着宫门,他知道是什么景象,并没有回头去看,而是紧紧盯住秦贵妃的动作不放。
秦贵妃给昌德帝灌了药,昌德帝现在虚弱乏力,只能任她摆布。她一手钳住昌德帝的脖子,一手将利剑贴在昌德帝的颈间,之前因情绪激动,手上控制不住力道,昌德帝的脖子已经被她划出一道血线。
卫溪怕她手上没个分寸,又伤了昌德帝,只得盯紧了。
侍卫将九皇子带到人前,秦贵妃一见,顿时面露悲怆,“让你不要去!偏偏要去!你看看如今是个什么局面?!”
九皇子被审了一夜,心灵受到折磨,又滴米未进,如今精神头并不好,闻言只是虚弱讨好的笑了笑,恳求道:“母妃……”
秦贵妃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眼泪滚滚而下。她身边护卫的一个丫鬟掏出手绢为她擦眼泪,免得她视线模糊时被钻了空子。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卫溪耳朵一动,转头看去,待见到祁明珏的身影,顿时瞳孔一缩。
☆、古代宫廷(完)
祁明珏已经走到他身旁,卫溪低声喝道:“你来做什么?!快回去这里危险。”
“来陪着你。”祁明珏态度坚决道。
全福从侍卫手中接过九皇子,钳住他的行动,手持匕首横在他的脖颈上。
秦贵妃见状,瞠目欲裂,厉声道:“你在做什么!放开我儿!”
全福冷哼一声,高声道:“望贵妃娘娘手里的刀拿稳些,否则老奴年纪大了,这手要是拿不稳匕首,不小心一抖,九殿下可就得命丧黄泉呐。”
“贵妃想谈条件,本宫手里也得有筹码才行。否则贵妃事后反悔该怎么办?”卫溪道。
秦贵妃面色逐渐沉下来,眼神怨毒的看着卫溪。
气氛再次僵持住,现在双方都在赌,只看谁先撑不住。
卫溪在赌秦贵妃对儿子的看重,秦贵妃在赌卫溪对父亲的看重。
只是卫溪气度使然,情况再刻不容缓,也十分沉得住气。
秦贵妃却不同,身为女流之辈,不过是在后宫跟嫔妃较较劲,哪有面对这般大阵势的经验,加上她对儿子的爱护超脱一切,到底先松了口。
“本宫要做皇后,小九要册立太子,放归于本宫。”秦贵妃将自己的要求一一道出,“而你!”
“废太子,贬为庶人,永世不得踏入皇城一步!”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卫溪这方的兵马是出于不愤,而拥护秦贵妃的一派人则是得意。
“答应,本宫就放过陛下。”秦贵妃高声道,刀面又贴紧了一些,昌德帝不由眉头一皱。
被她挟持住的昌德帝看向卫溪,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向卫溪使眼色,示意放弃他。
卫溪一直紧盯着秦贵妃的动作,自然没有错过昌德帝的暗示,只是他并没有按昌德帝的意愿行事。
“好!”他对秦贵妃的数条要求一口答应下来,不做任何辩驳,当即令人去御书房拿圣旨与纸笔过来,盖章玉玺也一并带来。
卫溪当着众人的面代昌德帝书写圣旨,废自身太子之位贬责出京的、立秦贵妃为皇后的、册立九皇子为太子的,一共三道,皆印上玉玺,连昌德帝的私章也盖上了。
圣旨拿去给秦贵妃过目,秦贵妃与身边之人仔细检查一番,见未有不妥,当即舒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下来。
秦贵妃将昌德帝移交给身边的一位将士,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小拇指微微翘起。
“既然如此,本宫将陛下交与你,你将本宫的儿子也交还回来罢。”秦贵妃如是道。
祁明珏心中的不安在此刻升到顶点。
他不信秦贵妃是个蠢人,即使有圣旨在手,可是这圣旨的由来就足够令人诟病了,今后大臣们会不会认这几道圣旨还说不定。
要是将昌德帝放归回去,卫溪没了顾忌,即使不能立刻拿下秦贵妃一行人,秦贵妃今后处境也十分堪忧,抄家是必然的。
秦贵妃不可能没想到这些,祁明珏只怕她另有后手。
那边挟持昌德帝的将士缓缓向卫溪这边靠近,全福同样带着九皇子上前,双方交换人质。
“陛下!”人换到手,全福面露喜色,谨慎后退。
变故突生,电光火石间那将士飞快出手,一道剑光闪过后全福与昌德帝人头落地,血溅三尺。
那将士抓起九皇子,飞身回到秦贵妃身边,秦贵妃的人马戒备起来,蓄势待发。
“父皇——”
“皇上——”
“陛下——”
众人惊呼出声。
“注意你右边那个太监!!!!!”系统也惊呼出声。
祁明珏右边站的是卫溪,他立即转头看去,一个存在感不高的小太监趁着大家的全副心神都在昌德帝那边,飞快从袖中抽出短匕,直冲卫溪后背而来。
惊变只是刹那之间,祁明珏来不及多想,猛力推开卫溪,自己却不防,生生受了这一刀。
卫溪被推开,惊觉不对,回神看过去时,正见匕首从祁明珏胸膛中抽出,那太监还想朝他刺来。
卫溪瞬时间红了眼,一脚两人踹开,周围的人也反应过来,将那太监死死制住。
秦贵妃等人趁机动手,意图冲出包围。
双方大打出手。
德盛带着人在混乱中抢回了昌德帝的龙体与师父的尸体。
卫溪抱着祁明珏离开战圈,寻了个角落把人放下来,嘶吼着传太医。
太医时刻备命,原本是为昌德帝准备的,如今昌德帝用不上了,换了祁明珏来用。
只是也派不上用场了,那一刀直夺命脉,祁明珏熬不了太久。
他胸前的衣裳被鲜血洇湿,染红一大片。
卫溪落了泪,他轻轻触碰了一下祁明珏胸前,完全不敢用力,指尖一触即离,他哽咽道:“谨之,疼不疼?”
祁明珏惨白着一张脸,嘴唇嗫嗫,说不出话来。
系统在一旁雪上加霜,“距离脱离本世界还有一分钟。倒计时,59秒,58秒……”
卫溪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烫的,可是祁明珏的心却凉了。
“你!!!居然不保护宿主的吗?!”他质问系统。
“这是离开的好时机,为什么要保护你?”系统理所当然道,“失去这次机会,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祁明珏急眼了,“我任务完成了吗?你就让我走?!”
系统不答,装作没听见:“47秒、46秒……”
事情已成定局,无法改变,祁明珏很是无力。他今后有的是时间跟系统算账,如今与卫溪相处的时间却不久了。
“你……你要做个好皇帝。”祁明珏艰难出声,只是声音太小,卫溪只能凑近来听他说话,脸颊贴着脸颊,“你要受人爱戴,要流芳百世。”
“好。”卫溪沙哑着声,应下他,“我都听夫子的。”
祁明珏说完话,泪水从眼角滑落——疼的。
胸口也不知道那太监扎哪儿了,喘口气都疼得慌,祁明珏艰难的说出那些话,已经尽了全力,要再说些其他的,却是有心无力了。
他很不甘心。
这个离开的机会来得太突然,系统一直没有点明时间,打了他个猝不及防。
他还有很多话还有对卫溪说。
比如那两块玉佩的图腾纹路是怎么回事。
比如……他也是心悦卫溪的。
只是都来不及了。
祁明珏歪了歪脑袋,唇印在卫溪面颊上。
卫溪忽的瞪大眼睛,抬起脑袋惊讶的看着祁明珏,这是他家谨之第一次主动亲近他。
可,也是最后一次。
祁明珏只来得及朝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
系统的声音是一道活生生的催命符:“两秒、一秒……”
祁明珏缓缓阖上眼,咽下最后一口气。
是夜。
卫溪从梦中惊醒,一扶额,满头的冷汗。
他又梦见谨之,梦见了那个令他心神俱裂的场景,那个人闭上眼沉沉睡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陛下。”德盛点好灯,几步上前,在床侧轻声劝他,“时辰还早,再歇一会儿吧。待会儿奴才再唤您上朝。”
卫溪转头去看天色,窗外漆黑一片,没有丝毫亮光。
“的确太早了。”他摸了摸脖子上用红线挂着的白玉扳指,这是谨之众多的遗物中的一样,戴在身上,能让他安心。
“谨之从来不会起这么早,他得睡到日上三竿去。”卫溪喃喃自语,去向德盛确定,“是吧?”
德盛心下一凛,立刻知道卫溪又犯老毛病了。他眉目低垂,恭声答道:“是,从前晋安皇后爱睡懒觉,向来起的很晚。”
卫溪得到肯定的回应,松了口气,眉开眼笑:“我就说没记错,还好没忘了。”
他挥手让德盛退下,自己握着带着余温的白玉扳指慢慢回忆起与祁明珏的种种以往。
德盛松了口气,退下去,今天卫溪算是没闹腾。
那一日秦贵妃逼宫,昌德帝死了,祁明珏也死了,后来,秦贵妃与九皇子被卫溪杀了。
卫溪登基,处理完昌德帝后事,册封了史上第一个男后。那人姓徐名成勉,字谨之,封号晋和,是个已死之人。
自祁明珏死后,卫溪似乎是受打击得狠了,整个人都有些疯魔,无时不惦记着与祁明珏的以往,每日都要回忆些画面,以此抚慰心中的寂寥。
有时候因隔的时日太久,许多事记得不确定,便去问其他人。遇上些头脑不灵活的来伺候,被问着了,回答得不合心意,卫溪便会闹将起来。
久而久之,大家都有些惧怕卫溪不时的抽疯。
有朝臣见卫溪如此,很是不满,建议他重新立后,还特地送了位貌美的女子入宫伺候。
说来那女子也是大胆,买通宫人摸进卫溪寝殿里,见有许多祁明珏遗物,说是死人的东西不吉利,竟是丢了不少。
德盛知道的结果,是那朝臣后来被贬回老家种田,听说在半道上病死了。那群宫人,也一个都没落着好。
至于那女子,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搁在宫门口展览了半天,以示警戒。
德盛打了个寒战,不敢再多想,摇了摇脑袋,把那血肉模糊的画面甩出脑外。
“皇兄又睡不着了?”当年的六皇子如今已被册立为太子,他这时候了,才帮卫溪批阅完堆积在御书房的奏折,准备回宫睡觉。路过养心殿时见到里面亮起一豆灯火,便前来询问刚退出门外正在关殿门的德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