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地府公务员日常(89)

　　“还不是我娘？”龙子殿下翻了个白眼，“当年她在洛水边生的我，而且我出生时还有一阵仙乐，所以就给我起了这么个道号。”
　　“可是道号难道不该是得道后才起的吗？”顾临安好奇，修仙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呀。
　　“那是普通的修士，我们这类的圣兽道号都是先天的，出生就有。”
　　说到这点的龙子殿下又忍不住有些得意，却又被流光君给怼了回来，“道号先天又怎样？还不是不好听。”
　　容景：“……”感情是要没玩了？
　　不想跟这头小心眼的金乌计较，容景把人打发走，临分开前娃娃脸少年还嗤了声，“真当我喜欢跟你们一起？”
　　“流光君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为人还是很热心的，要不然也不会答应送你过来。”等看不见少年的影子后，容景同顾临安解释了一句。
　　顾临安同样收回自己的视线，轻轻应了声，“我知道。”
　　金乌嘴硬心软是真的，但背后到底还有什么原因促使他同意载自己过来，只怕别有缘由。
　　自从来到方寸山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灵识变得敏锐了许多，即便流光君隐藏得很好，甚至还刻意表现出来一定的针对，然后顾临安却还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关心，那种感觉就像是久别多年后重逢的老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种感觉就是莫名的契合。这让顾临安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是顾临安吗？或者更确切地点说，他记忆中的那些真的是真实吗？
　　就像现在的他依旧存有前几个任务世界的记忆，谁知道他脑海中自己作为顾临安这个身份的记忆就一定是起始呢？假如在顾临安之前还有另外的他呢？而这个他又恰好同流光君、容景，又甚至往深了点说，冥夜。
　　不可否认的，先前和男人在一起时他是真的开心，冥夜也都是把他往天上宠，可如果他宠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是另一个自己呢？
　　想到这个可能，就算心性强如顾三少，仍旧有那么丝不舒服，而这丝不舒服更是在看到一个男人时达到了顶峰。
　　男人是在他和容景走到一处颇为偏僻的摊子时出现的，他就静静地躺在搭起来的竹架后的躺椅上，一张脸和顾临安之间见过的都不一样，但却莫明地就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和冥夜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他面前的摊子上就只摆了几株看上去颇为神异的植物，上面有神光氤氲，一看就很不凡。然而诡异的事，摊子面前除了他们外却没有其他人，仿佛没人看到这一处摊子似的。
　　顾临安心里冷笑，很明显男人就是针对他来的。他还想着龙子殿下突然拉自己来逛山海市是什么原因，感情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倒是演的一出好戏。
　　心里门清，然而他却不急着说话，而是老神在在地看着两人演戏。
　　只见龙子殿下仿佛才发现那几株植物的样子，突然“咦”了声，然后拉他在摊子前停下脚步。“道友，你这都是些什么灵植？看上去感觉还不错的样子。”
　　“佛桑、建木紫、凤巢果，还有红药莲，只要你有永恒精金，这些灵植你都拿走。”男人淡淡地开口，闭着的眼睛却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我去！”容景跳脚，“就这些东西你就想换永恒精金，真当我是冤大头呢？”
　　“爱换不换，我就不信道友你看不出这些灵植的价值。”男人依旧稳如泰山。
　　被戳破的龙子殿下果然就放弃了他浮夸的演技，“你想换多少永恒精金？”
　　听到这个问题的男人这才缓缓睁开眼坐了起来，“不多不多，只需五颗而已。”
　　话音未落龙子殿下是真的跳了起来，“你抢劫啊五颗！一颗！”
　　“五颗。”
　　“两颗！”
　　“五颗。”
　　“最多三颗，不可能再多了！”
　　到这个数后容景死都不松口，咬死了就只有三颗，一身玄色道袍的男人也没有再坚持下去，他深深地看了顾临安一眼，深紫色的瞳孔中仿佛泛着金光，“好吧，三颗也勉强算了。”
　　算了就算了，看他干嘛？
　　顾临安想了想着，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
　　而龙子殿下却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喊了“成交”，他宽大的衣袖扫过摊面，上头摆的几株灵植全部消失不见了，紧跟着他又从另一只手的袖兜中掏出一个灰色的荷包丢给男人，“喏，你要的永恒精金。”
　　丢完就拉着顾临安快走，留下接过荷包的男人在原地，一双深邃的眼眸追逐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山海市.完

　　“怎么样？他有想起什么来吗？”
　　静谧的摊子中，几息后突然响起一道清越的声音，从后面的虚空中走出之前同顾临安他们分开的流光君。少年手里也没拿着任何东西，充满担忧的视线同样看着两人消失的方向。
　　“不知道。”冥夜敛眸，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流光君皱眉，“照理说现在清冥的一部分神魂已经复苏，他应该能察觉到大人你的身份，但他却压根没开口，到底是想没想起来呢？”
　　冥夜沉默。
　　清冥有没有想起来他不能确定，然而对于当年两人初见的一幕，他却始终铭刻在心底。
　　同样是山海市，同样是方寸山，他来这边闲逛，无意中碰到在此摆摊的清冥。当时清冥的铺子里摆的就是佛桑、建木紫、凤巢果还有红药莲，要换取的也是永恒精金。当时他恰好身上有几颗永恒精金，又对长相靡丽的清冥真人感兴趣——当时自家道侣还不是道君呢，只是真人而已——然后就花了一番心思交谈，套到了清冥的道号。再之后才是几次刻意的登门求教，然后向清冥的宗门求亲。
　　明明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然而在冥夜回想起来却彷如昨日，他犹记得当初清冥在自己上门求亲时的惊讶模样，却仍然是默许了宗门的安排——那时候清冥还没有对他动心，只不过是碍于他的身份答应的结为道侣的请求——毕竟冥界之主的求婚，即便是修真界顶尖势力的太玄宗也不敢轻易忽视。
　　之后眨眼便是百年的光阴，他和清冥之间感情渐趋和睦，修真界却出了大事，当年被镇压下去的魔尊剎火突然脱困而出，在修真界大开杀戒。为了彻底灭杀魔尊，以太玄宗为首的修真界宗门联合在一起对他进行了围剿，清冥作为太玄宗的道子同样参与了那次围剿，但魔尊剎火的修为不退反进，逼得联盟节节败退。清冥不得已之下，和剎火同归于尽，留下躯壳无恙，神魂却因为太过虚弱的关系陷入了沉眠。
　　当时他因为在冥界深处处理魔气肆虐的事，没能及时赶过去，等同心结传来清冥有难的消息再过去时，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没有人知道当他看到清冥静静地盘坐在太玄宗山门前却没有丝毫呼吸时内心是怎样的感觉，没有心如刀割，也没有怒不可遏，他只是平静地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寝殿，先用九转还魂莲护住清冥的躯体以及微弱的神魂，然后孤身一人去魔界把剎火的实力连根拔起并且连神魂都灭了个干净，这才稍微削减了些心中的怒火。
　　之后就是漫长的想办法让清冥苏醒的岁月，只是他当初伤得太重，要不是有太玄宗宗主第一时间把他外溢的神魂碎片用山河图拘了起来，只怕他连虚弱的神魂都无法维持。冥夜好不容易想出用愿力来滋养自家道侣神魂的办法，实施起来就有了顾临安所经历的那几个世界。
　　“无妨。不管他有没有想起来，终有一日清冥会醒过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冥夜轻声说道。说完后他就站了起来，玄色的大袖一挥，摊位上所有的东西，包括他之前所躺的竹椅都化为了一片光点消失不见。
　　“我先回去，你一会儿记得把清冥带回地府。”冥夜吩咐流光君道。
　　“好。”金乌沉声应。
　　然后冥夜身形一晃，整个人瞬间就凭空消失了。而流光君则是叹了口气，“清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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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知道发生在摊子上冥夜同流光君的对话，在离开冥主的摊位后，顾临安就看容景美滋滋地拿出先前得到的几株灵植在看，那兴奋的样子就像是偷吃到鸡的狐狸一样，顾三少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这几株灵植很珍贵？”
　　“当然珍贵了！”龙子殿下目不转睛地解释道：“佛桑可以用来炼制滋元丹，凤巢果是涅槃金丹的主药，建木紫和红药莲则是万能的辅药。关键是它们都还十分稀少，基本上都是有价无市的。”
　　“那你这个便宜岂不是占大了？”
　　“必须的啊哈哈哈哈。”容景叉腰笑。
　　“那永恒精金呢？”
　　“永恒精金是一种矿石，是玺石经过冥河重水上万年的冲刷才有可能形成的一种结晶，通常情况下会被用来添加到炼器的材料里，可以大幅度提升灵器的等阶。”
　　“那不也很珍贵？”顾临安皱眉。
　　“是啊。”容景不在意地点头，“不过那是对外界来说，我手上还有不少，都是我堂弟冥衍送的，他是冥龙一族的，找永恒精金可是一把好手。”
　　“冥龙一族……”顾临安沉吟，眼神微微闪烁，“这一族都姓冥吗？”
　　“那倒没有，”龙子殿下似乎是没有发现顾三少问题中的陷阱，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只不过他们主脉的子弟都姓冥，其他支脉的就看情况了。”
　　顾临安闻言“哦”了声，没有再追问。
　　两个人一起又逛了会儿，龙子殿下早就把几株珍贵的灵植都收了起来，带着顾临安尝了不少各地的特产灵果——修真之人不重口腹之欲，普通饭菜什么的基本上早就辟谷了，但像含有灵气的果子或者谷物肉类却仍旧有不小的市场，容景给两人买了不少吃的，味道都相当不错，顾临安吃得浑身灵气涌动，都快抑制不住要突破了，却被容景在背后拍了一掌。
　　“稳住，等回到地府你再突破。”龙子殿下说着，反手就甩了一张黄纸出来。黄纸扬到半空中也没有掉下来，而是变成了一只巴掌大小的纸鹤，“去找张老师，请他带你回去。”
　　前面一句话是对纸鹤说的，后面一句则是向顾临安解释，后者被龙子殿下拍了一巴掌后体内的灵气倒是平息了下来，诧异地看着纸鹤飞了出去，顾临安问：“这又是什么骚气的操作？”
　　“这是灵引术，可以用来传讯和找人。”龙子殿下解释。
　　听上去很高级的样子。
　　顾三少心想，在之后纸鹤引着流光君出现时也就没那么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