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开创了修真(48)
只见郁承渊随意的看了台上的女子一眼,下一刻便收回视线。
只是一眼,郁承渊也已经看清了女子手中的丝帕。虽说那诗文在另外一侧,但对已经掌控几分神识的他来说,也看得清楚。丝帕上的文字,的确并非笔墨所书,而是针线所绣。
赛诗会上才女一向在丝帕上书写诗词,以此来区分和文人之间的差别。
之所以会形成这样的习惯,主要是因为史上曾有一次不限性别的赛诗会,罕见的出现了未有一个才女入选的情况。出现了这么一个场面,赛诗会上无论男女都没有了兴致,声势浩大的赛诗会仓促结束。
自那时起,只要是男女同时参与的赛诗会,都会分开审阅。男子与男子对比,女子与女子对比,选出相应的数目来。
虽然崇国风气较为开放,但女子的随身之物也仍在君子避讳之列。
郁承渊虽说对君子之风不以为意,但也没有随意窥视女子私人物品的癖好。
尤其是,在觉得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丝帕不是特例,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台上的女子早晚将诗文念诵出来,少有人会多此一举,提前去窥探。
若非穆欣弄了这么一出,郁承渊也未曾怀疑丝帕上有什么玄机。
只是意外倒也罢了,如果是穆欣提前做的准备。穆欣的心机,恐怕比她兄长还要高出一筹。
穆家,依旧不能小觑。
思绪百转,现实也不过一瞬。
郁承渊看了身侧的穆靳一眼,见穆靳似乎在认真的听台上的人诵读诗文,也沉下心去。
两人像最开始时那样,只听众人交谈,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有了之前那场意外,也再没有人会主动提议让他开口。
文人的二十首诗词也鉴赏结束,眼看着一场赛诗会落下帷幕。
穆泽冲着王瑞摆了摆手,从他手中拿回了一些纸张。“有几位兄台,来得晚一些,错过了最开始的诗文选取。这几篇诗文都在我手上,诸位觉得应当如何处理?”
心知郁承渊的诗文也在其中,穆泽不敢忽略。但如果说直接让人鉴赏、点评,他也没这个胆量。最好的方法,自然是让郁承渊自己做决定。
这句话看似在询问众人,事实上只是穆泽在询问郁承渊而已。
“此次赛诗会虽说是临时举行,但也是一早便发出了讯息。京师就那么大,真心想要参与赛诗会的人,已经尽早赶过来。来迟的人,显然对赛诗会本不怎么在意。”
郁承渊将手中的杯盏放下,他对赛诗会便不怎么在意。“不在意赛诗会的人,又怎会在意被公开鉴赏的殊荣。”
在意不在意只是借口,郁承渊的确不愿自己的作品被公开鉴赏。自然不是他的作品见不得人,而是这些人没有这个殊荣让他亲自诵读。
“此言极是。”穆泽瞬间了悟了郁承渊的意思,对此并不意外。他直接便顺着郁承渊的意思开口,“既然如此,赛诗会到此便正式结束。多谢诸位兄台给穆某颜面,参加此次赛诗会。”
“泽兄太客气了。”他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
“若日后泽兄再举办赛诗会,一定要通知一声。”
……
文人们陆陆续续下船,柳誉也随穆靳两人一起离开。
不多时,游船上便只剩下几人。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关文康看了一眼已经快要暗下来的天色,笑容有几分暧昧。
他自然不似其他文人一样归家,事实上作为有名的浪子,他在这京师本就居无定所,在青楼歌院呆的时间最多。
“文康兄且慢。”穆泽连忙拦下关文康。“程兄和穆兄的诗词,你一定过了眼吧?!”
“我审阅诗词后,方才让两人入场。”关文康虽然很想瞒下诗词的内容,但审阅诗词的时候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他过目不忘的能力又有不少人知晓,根本无法推脱。
“程兄的批判一针见血,诗文修养定然高深莫测。我有些好奇,劳烦文康帮我默出来。”穆泽一副对诗词极为感兴趣的模样,半句未提两人的身份。
关文康点了点头,重新走回船舱,“举手之劳。”
“我为关少爷研磨。”王瑞也是异常积极。
“好了。”关文康将诗词写出来,却没有开口说是哪篇诗文是谁写就的。
两首诗一上一下,本就没标注作者。关文康之前之所以能猜出作者是谁,更多的是看两人的气质、笔锋与诗文风格。他倒是期望穆泽他们会将两首诗的作者混淆,不过两人风格鲜明,这个可能性极小。
穆泽的确没有混淆这两首诗的作者,实在是以郁承渊的性格,很难将他和清新雅致之风联系起来。
更何况,他们知晓穆靳是郁承渊的师尊。
郁承渊刚刚拜师,对穆靳有几分讨好意味,虽说让人惊讶但也能够接受。如果穆靳去迎合郁承渊,他们反倒才会惊愕。
一旁的穆欣,看着两篇诗文若有所思。
她原本以为,郁承渊拜师穆靳,真的只是为了留下一个宗师。如今看这诗文的内容,郁承渊对穆靳的尊重多少有几分真意。穆靳,比她想象中的要潇洒太多。做他所珍视之人,倒也不错。
第45章 44
诗词到手, 兄妹二人也未在船舱内停留, 乘马车返回穆府。
管家远远看到熟悉的马车, 便在路旁止住了脚步。“泽少爷、三小姐, 你们回来了!老爷在书房里,让你们过去见他!”
马车途径管家身侧时,穆泽掀开了马车的窗帘,冲着车外的人点了点头。
管家连忙对着马车施了一礼,方才离开。
穆家的马车都有明显的标识,几位主子各有喜好马车装饰也略有不同。家中的仆人一眼便看出是穆泽的马车,无人向前阻拦。
一路畅行无阻, 马车直接停在了书房前。
侍从显然已经得了嘱咐,没有通禀直接便放两人进入书房。
穆华荣并未被开门声影响,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画作勾勒完最后一笔,方才将笔放下。“今日可还顺利?”
“有几分波折。”穆泽向穆华荣描述了他们在赛诗会上的经历,随后感叹了一句。“多亏了欣儿机智, 否则真有可能得不偿失。”
穆华荣看向穆欣, 眉头微微皱起。“用刺绣将诗文书于丝帕之上, 当真是欣儿的主意?”
如果是穆欣亲口提出的将诗文绣于丝帕之上,又是她‘不小心’将丝帕暴露,很容易让人起疑。
“我的确有这个想法,但开口提出将诗文绣于丝帕之上的却是赵家小姐。”穆欣心生了这个想法,随后推波助澜了一番, 让人‘帮’她提了出来。
世家小姐就那么大一个圈子, 无论是交好还是不喜, 都免不得要有一些来往。这位赵家小姐和穆欣并不怎么对付,纵有人怀疑也难以找到穆欣在背后操控的证据。
“欣儿果然让人省心。”穆华荣这才放心下来,看向穆欣的眼神也明显带着欣慰之色。“若是哪家娶你为主母,当是一个家族的福分!”
“父亲。”穆欣显现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
穆华荣笑了笑,“已经是二十岁的大姑娘了,出嫁就是眼前的事,怎么就说不得?!”
“欣儿可是让不少年轻子弟看直了眼,父亲看好的那位柳解元,今日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穆泽也跟着调笑了几句。“如果现在父亲再提及婚事,他定然会直接应下指不定他现在就在后悔昨日的推辞之言。”
穆华荣笑容更灿烂了几分。“我知道欣儿不会让为父失望!不知欣儿对那位柳解元印象如何?”
“父亲的眼光自是极好的,柳解元才学在文人之中实属上乘,品貌也不错。”穆欣先是将柳誉夸赞了一番,怎么说柳誉也是让穆华荣兴起招婿之心的人。
穆华荣听得连连点头,柳誉不仅得他看重,林乐贤对其印象亦是不错,自是有过人之处。
“只是无法与陛下相提并论,比起那位今日才得一见的穆宗师也多有不如。”穆欣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见解。
穆华荣和穆泽对视了一眼,面上是相似的无奈。“这世上有几人能与陛下媲美?像穆宗师那样的天骄也是仅有几人。似柳誉这般有天赋的文人,都称得上是少见!”
“说起文人天资,哥哥交好的左文康也不错!”穆欣多少猜测到了穆华荣的想法,“您最看重的并非他的资质,而是他与穆宗师之间的关系。”
“你猜的没错。”穆华荣看向穆欣的视线隐含欣慰。穆欣比起穆泽更让他满意,在心性、才能上比穆泽更要高出几分。只可惜她是个女子,终究成不了大器,终将限于后院之内。
“所以我只是让你先与他接触接触,并没有让你们现在便成事。如今他表现出的天资虽然称得上卓越,但也没到让为父满意的程度。若是他无法让我满意,你们不是还有几个庶妹?提前笼略他,总不会有坏处。”
“若是他的资质让父亲满意了,您便要我下嫁于他?!”穆欣仍是不愿接受。
穆华荣点头,“能让我们满意,不说日后为将做相,总要有九卿的之资。”
“纵然有这个资质,想要做到九卿这一步也要耗费不少时间。您不觉得他现在的身份也太低了吗?”穆欣垂了垂眸,“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女儿日后对那些家室本不如我们穆家的人,行礼?”
如今有不少世家女子恭维她,穆欣想到日后她要对那些现在恭维她的人行礼,便觉得心下发冷。
柳誉表现的再怎么不错,他的身份也注定了无法让她满意。
“嫁给柳誉,你的确会委屈一段时间,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穆华荣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当初林家的小姐不也是下嫁于他,“正因为柳誉身份低,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欺辱你,更会对你多几分敬重。如今这些世家的主母,哪个不羡慕你母亲在我们穆家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