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来都在结婚路上[快穿](98)
“没什么。”席景行收回视线,抬手解衬衫纽扣时转而问,“你刚才说,要和我谈一谈婚契的事?”
陈渊看他一眼,“我打算把婚契解除。”
席景行动作僵住。
他猛地转过脸,握住领带的手骨节发白, 才勉强压下情绪,“你还是想解除婚契?”
“嗯。”
席景行盯着陈渊的双眸,良久又问:“为什么?”
陈渊抬手按了按胸膛,“我不喜欢受人影响, 可你的感情随时随地都会影响我。”他语气平淡,“况且,这个婚契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对你也一样。”
“不一样!”席景行立刻反驳,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 他顿了顿,“对我而言,当然不一样。”
陈渊只道:“哪怕你在我面前不再有隐私?”
“什么?”
“你受的伤没有你表现得这么重,”话落, 陈渊松了手后退一步, “是吗。”不等席景行开口, 他继续说,“你高兴也好,不高兴也好,你的感情都会通过婚契被我察觉。”
席景行站在原地,他抿紧薄唇,直到陈渊把话说完。
他说:“我不在乎。”
“可你在影响我,”陈渊的声音在水声中显得格外冷冽,“我不希望被你的感情影响判断。”
他的下半句话让席景行微怔片刻。
“判断?”席景行上前一步,问出这个问题时,他几乎屏住呼吸,“我会影响你判断什么?”
陈渊在同时再次察觉到有淡淡莫名的忐忑涌入心间。
这又是席景行的情绪。
从窃喜,到震惊到慌乱,再到此时此刻的期待,过去的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
他一直很难理解,为什么席景行的心情总会因为他的话,而生出这么大的波动。
如果席景行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所谓的爱。
那么爱究竟是好还是坏。
陈渊眸色渐沉。
他看向席景行,“你希望我判断的事情和你有关?”
席景行在大段的沉默中变得焦灼,听到陈渊的话,他舌尖发苦,因为他害怕得到答案,却还是想问。
“你告诉我,和我有关吗?”
陈渊向来没有拐弯抹角的喜好,他直言道:“确实和你有关。”
席景行再往前一步。
距离这么靠近,他的眼睛里只剩陈渊的倒影。
紧接着,他唇角微扬起弧度,没有再继续追问:“我只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陈渊感受着胸膛中并不像他表面那样平静的情绪,深深看他一眼。
浴缸的水这时堪堪过半。
陈渊关了水,“你自己能洗吗?”
席景行衬衫半解,动作比较平时显得缓慢,“我可以试试。”
陈渊转身的动作到了一半,余光就看见他往前踉跄一步,不由眉头微蹙,闪身过去伸手接住。
席景行按住陈渊手臂。
他的脸埋在陈渊的颈侧,没有抬头,“我没有骗你,我的确伤得有些重,刚才那么说,只是担心你不想帮我。”
陈渊垂眸看着席景行的侧脸。
半晌才说:“这么简单的事到你嘴里就变得这么复杂,你脑子是被门挤过吗?”他单手解开席景行的腰带,“以后有话直说,我不喜欢猜来猜去。”
席景行听到皮带落地磕在瓷砖上的清脆声响。
他按住陈渊的手缓缓收紧,“好……”
“……”
洗过澡后,陈渊拿浴巾裹着席景行回到卧室。
席景行在双脚落地的同时不动声色解开浴巾扔在床上。
他漆黑的短发拢在脑后,凸显出冷酷英俊的脸,因为受伤而苍白的薄唇也被浴室的雾气蒸起血色,更有种逼人的锋利,凝在下巴的一滴水珠在他动作间落在胸前,再沿着薄薄一层腹肌的线条缓缓往下,直直没入更深处。
尤其他肩宽腿长,每一处肌肉的线条都恰到好处,举手投足间赏心悦目,任谁都会被这样的风景吸引。
除了陈渊。
陈渊转身从桌上取过手机,“胡灵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席景行面无表情看着他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的脸,“打电话之前,我们不如做点别的——”
陈渊看他一眼,已经拨号出去,“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可——”
电话已经通了。
没响过第二声,胡灵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
“席先生,你可终于回我电话了!”
陈渊说:“有什么急事吗?”
席景行沉默地拿回床上的浴巾围在腰间。
“陈先生也在?”胡灵正说,“是这样的,最近我们园子里丢了几只化形期的灵兽,这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怎么都找不到,会长说它们肯定是被什么遮掩行踪的法宝困住,我们就没办法用普通的办法找到他们的下落,可会长找到的法阵需要灌注大量灵力才能运转,席先生是高境界修者,所以想请他帮忙找一找,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陈渊没有去征求席景行的意见,他回道:“他今天斗法受了重伤,恐怕短时间内帮不上你们的忙。”
“受了重伤?”胡灵惊讶之余又有些担心,“那席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这里还有几株灵草,应该对疗伤有点用处。”
席景行才开口说:“多谢胡会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们寻找灵兽踪迹的法阵——”
他还没有说完,胡灵忙说:“小灵兽们虽然下落不明,不过它们都没有生命危险,你也不用担心,你都受伤了,当然是疗伤要紧,法阵的事,我再找找别人,总能找到办法的。”
席景行说:“如果你们还需要其他人手,随时联系我。”
“那就太谢谢了!”胡灵想了想,“我先问问会长需要准备什么,你这边的情况,我会转告他的。”
之后她又说了两句,就挂断了通话。
‘嘟’声还没响起,席景行抽出陈渊手里的手机,“电话打过了,我们是不是该——”
‘砰’!
床边的沙发上忽然有一个圆球滚落下来,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同时转眼过去。
圆球在地上滚动一圈,从球体内部渗出细微黯淡的光芒,忽隐忽现,不很惹眼。
里面似乎有什么正在挣扎。
陈渊抬脚走向圆球,“你之前说这里面有活物,你能不能看出这里面具体装了什么?”
席景行深吸口气。
他说:“这是一件空间储存法器,里面能装活物,说明价值很高,这种法器通常都会有阵法覆盖,除了抹去法器主人的印记,旁人不能看出里面的东西。”
陈渊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现在受了重伤,暂时不能抹去这个印记?”
席景行微一颔首,“不过这件法器的主人已经身死道消,抹去他的印记要简单一些,我休养几天可以试一试。但是现在我们——”
陈渊俯身捡起这枚圆球。
他把它举至眼前,“这里面装着活物,还有阵法覆盖。”
联想到之前那个明显是冲他而来的老者,陈渊眼神微动,“胡灵说走丢了几只化形期的灵兽,巧在,想杀你的人也是为了灵兽。”
席景行这才稍稍转移了注意力,“你觉得这里面,装着那几只走丢的灵兽?”
陈渊不置可否,“还不确定的事,没必要让胡灵空欢喜一场。”
席景行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陈渊接着说:“既然现在你需要疗伤,我留在这里对你也没有用处。我去一趟首都动物园,把这个法器带给吴九归,也免了你的麻烦。”
见陈渊说完举步要走,席景行横跨一步挡在陈渊面前,“你先别走。”
“怎么,你有事吗。”
席景行再次解开浴巾,“这样还不够明显吗?”
陈渊把他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你到底要说什么,哪里没洗干净?”
席景行:“……”
他再次深吸口气,“你忘了,之前吴九归说过,我们双修会对修为有很大好处,对疗伤也有奇效。”
陈渊并不记得这句话,“他什么时候说过?”
席景行抓着浴巾的五指缓缓收紧,他沉声道:“你也说过,你会对我的伤势负责。”
陈渊脚步一顿。
席景行把他手里的圆球扔回沙发,“就算小灵兽们真的在这个法器里,它们至少都是安全的,你明天再去不迟。”
陈渊正要说话。
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然后佣人的声音响起。
“席先生,午餐——”
几次被打断,席景行心中涌起阵阵恼火,“下去!”
站在门边的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气砸得发懵,逃也似的离开了。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席景行再看向陈渊。
陈渊和他对视一眼。
然后脱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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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服。
佣人正等在楼下,看见他身上的西装,愣了愣才说:“陈先生,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陈渊走向餐室,“席景行暂时不下来。”
不是吧,连床都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