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种田日常(33)
现在两个人被带去了府衙,他们都觉得是自家给顾灵泽他们惹了麻烦,都变得忧心忡忡。
徐明彦开口安慰的说道:“我们并没有害人,官府把他们带走估计也是问问话,应该不会有事。”
徐明彦让爹娘先放宽心等消息,自己先回了房。
回房之后的徐明彦,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轻松。
因为他知道邹英光的身份不简单,他叔父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邹广鸿,父亲邹广茂也是北永府清吏司的主事。
所以邹英光才会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在书院时对方就总找麻烦,后来两人还拜了同一位先生,矛盾更深。
后来徐明彦生病以后,对方没少在书院冷嘲热讽,但却被夫子训斥。
所以即使三年未见,邹英光还是对他怀有恶意,那天才会找茬生事。
徐明彦想到这里,咬了咬牙,转身从包裹拿出一个匣子,刚一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就不由得让他鼻酸眼热。
深吸了一口气,先把其他东西放到一边,拿出里面的笔砚,一气呵成般的写下一封信。
将十两银子和信件交给送饭的小二,告诉了他一个地址,让他务必送到。
再说顾灵泽这边,被捕头带到了府衙之后,先把他俩关进了牢房。
顾灵泽现在总算知道,为何‘密不透风’这个词源自‘狱不透风’,牢房里连个窗户都没有,大白天只靠墙上的火把照明。
监舍狭小拥挤,即便现在还是初春,监舍里也只有一领草席,难怪古书上会说进了监狱的人,往往是‘备储痛楚,十不一生。’
赵承墨把草席折了折,让他坐在上面,自己坐在地上。
顾灵泽却拉着他一起坐,两人就这样肩并着肩等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灵泽突然轻笑出声。
“怎么了?”赵承墨看着他问道。
“我在想师父若是看到我坐了牢,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赵承墨听了这话,不知为何也低笑出声。
低沉的笑声自耳畔传来,顾灵泽不由的红了耳朵。
“你们这对小情人到了这儿还能嬉皮笑脸,恐怕到了公堂就要做苦鸳鸯了。”一旁的狱卒嘲讽的说道。
“放心,到时候你们死在这牢里,我把你俩一起从那个洞塞出去,也算成全了你们。”
在监狱的入口的墙基处有一个小洞,是专门运送尸体的。
犯人如果在狱中病死或是被打死,是不能从大门抬出去的,只能从这个小洞拉出去。
顾灵泽抬眼看了看他,说道:“我们死不死的,就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媳妇儿跑了这么久,现在找到了么?”
“你!”狱卒赶紧左右看了看,又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顾灵泽只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任凭他怎么说,但就是不开口。
狱卒正要发作,门口却传来了脚步声。
“葛捕头。”
第五十四章 用刑逼问
狱卒听完赶紧打开牢门,把两人带出来。
“你们两个到公堂之上,大人问什么便答什么,若有欺瞒,定不宽恕。”葛捕头词严义正的告诫道。
可顾灵泽和赵承墨既不开口称是,也不点头答应。
狱卒刚想开口叫骂,却被葛捕头止住了话头,带着两个人走了。
狱卒往地上啐了一口,“要是还敢回来,看大爷我不扒了你俩的皮。”
等顾灵泽和赵承墨到了公堂门口,葛捕头就把他们交给两个衙役,转身走了。
衙役让他们跪在公堂中间等着,顾灵泽抬手在他们眼前一晃,两个衙役呆愣了片刻又回过神来。
“就在这里跪好了,不许动。”说完就站到了一边。
赵承墨看了一眼顾灵泽,他们明明还站在这里,怎么那衙役……?
顾灵泽做了个口型,让他不用在意,接着递给他一张符纸让他贴在身上。
顾灵泽觉得自己膝盖上可跪道祖,下可跪师父。
但没道理现在还要受封建礼教的约束,于是他就想出了这一招。
过了一会,其他衙役也拿着廷杖进来在公堂两侧整齐的站成两排。
威武……
姚知府连同其他二人从后堂走了进来,坐在了公堂之上。
一拍惊堂木,高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赵承墨。”
“草民顾灵泽。”
“你二人是否在五日前与死者邹英光发生龃龉,并动手打伤了他?”
“是。”顾灵泽大方承认。
姚知府倒是没想到顾灵泽回答的如此干脆,不由得挑了挑眉。
“冲突所为何事?”
顾灵泽不卑不亢的把那天的事情条理清晰的叙述了一遍。
姚知府听完点了点头,正准备发话,外面突然传来了声响。
“一派胡言!”喊话的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路过两人身边还恶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清吏司郎中邹广茂拜见大人。”说完弯腰拜了一礼。
姚知府双眉微拧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马上抬了抬手说道:“邹大人不必多礼。”
邹广茂直起身后,马上转身看向两人。
“大胆刁民,竟敢为了脱罪,满口胡言乱语,你们……”
姚知府清了清嗓子,打断了邹广茂的咄咄逼人。
“本官理解邹大人痛失爱子之心,但这案子发生在北永府,是非曲直,本官自有定断。”
“大人,不能光听这油头滑脑小人的一面之词,那日我府上的家奴也在场,还请大人宣他们上来。”
姚知府面色微冷,但还是对着身边的推官点了点头。
推官上前两步,对着门口高喊:“带邹府家奴过堂。”
几个人低着头被衙役带到了堂上,跪下之后就把那日的事情说了。
整件事到了他们口中就变成了顾灵泽几人仗着武力高强,逼迫邹英光让出之前订好的上房,邹英光不愿,赵承墨便大打出手。
顾灵泽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们的意思是,邹英光是被我们打死的?”
邹广茂怒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既然如此严重,那事发当日为何不报官?”顾灵泽反唇相讥。
邹广茂刚想开口,他又接着问道:“而且这事情已经过了五天,如果邹英光原先便身有恶疾或是又被人打了一顿,难道也要怪在我们头上?”
这话问完,气的邹广茂对着顾灵泽咬牙切齿深恶痛绝,姚知府听完却点了点头。
邹广茂突然转身拱手,高声喊道:“姚大人,我看这刁民十分嘴硬,不用刑他们是不会招了。”
“来人啊!给我把刑具拿上来。”
姚知府拿起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说了声‘肃静’,然后站起身来,走到邹广茂身前。
“邹大人,你我同为朝廷命官,所以本官予你几分方便,可你现在再三阻挠本官审案,那本官今日便不审了。”
“来人啊,将他们二人带回牢中,严加看管。”话音刚落,两个衙役就上前压着顾灵泽和赵承墨的胳膊走了出去。
顾灵泽转身之前,一张黄纸从他的袖中掉落,别人还没来得及看见,就被邹广茂踩在了脚底。
“姚大人,你这是有意包庇犯人!”邹广茂怒不可遏的指着姚知府。
“邹大人慎言,他二人还未定罪,不可称之为犯人。”姚知府面对这样的指责,却一派淡然的回道。
邹广茂怒极反笑,点了点头说道:“姚知府今日的一言一行,我必告知愚弟让他上报朝廷,还请大人好自为之。”说完就甩袖走了出去。
一旁的同知走了上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大人,邹广茂的弟弟可是正三品的右副都御使,我们得罪不起。”
姚知府却淡定的开口道:“无妨。”
到了晚上,之前跟顾灵泽他们起过冲突的狱卒被换了班,临走前还说了一通威胁。
留下的两个狱卒站在了门口,顾灵泽便轻声叫道:“两位大哥,还请过来一下。”
“什么事。”狱卒走过来,不耐烦的问道。
顾灵泽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锭银子递给他。
“这点银子请两位大哥喝酒,还请你拿两床被子给我们盖盖。”
狱卒摸了摸下巴,接过银子看了看,然后揣进怀里,说了声‘等着’。
过了一会,那狱卒扔进两条又黑又潮的条形物说道:“凑合着盖吧。”说完就转身走了。
赵承墨眉锋微微皱起,脱下自己的外袍递给对方。
“你这是干嘛?”顾灵泽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这被子发霉了,你要是睡觉冷,这个给你盖。”
“谁要睡了,你个呆瓜。”顾灵泽哭笑不得。说完,就背对门口,拿出袖子里的钥匙串对着他晃了晃,顾灵泽挑了挑眉,赵承墨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月上中天,两个衙役也已经喝的七荤八素,顾灵泽把钥匙交给赵承墨,让他先一个个试着。
自己转身把地上的草席卷了卷塞到了被子里,刚弄完,只听身后喀嗒一声,锁被打开了。
第五十五章 扔进棺材
顾灵泽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纸鸟,朝空中一抛,纸鸟便在空中停住看着两人。
“去。”话音刚落,纸鸟就快速的朝南飞去。
两个人跟着到了一座府邸面前,纸鸟从空中掉了下来,顾灵泽捡起放在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