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 上(201)
池小池被勉强说服了,但父母已经严格要求,不准池小池再去找娄影,并找了住在池家隔壁的中学老师朱守成,在这个夏天为他补习功课。
池小池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娄影,就是怕他多想。
同时,他又有那么点儿隐秘的小期待。
他对娄影那个关于“我们”的提议很感兴趣。他想早点追上娄影的脚步,读娄影的高中,那样,好像就能离“我们”更近一些。
但娄影却还是用看小孩子的眼光看着池小池:“那件事的确有我的不对。”
“有个……”一个屁呼之欲出的时候,池小池看到娄影那双眼睛,嘴和心就一道软了,“……你没有不对。”
娄影却出其不意道:“你以后其实可以少来找我,不要跟爸妈正面冲突。你还有一年就要考高中了,没必要和家里发生矛盾……”
池小池的脸一下就气得红了,拿走已经被狗肉舔得干干净净的碗,抬脚就走。
娄影:“哎,小池……”
池小池走到了楼道口,高声回道:“死了!再也找不了你了!”
背后响起了娄影温柔又无奈的声音:“……回来。”
池小池心砰砰的愤怒地跳着,本来想一鼓作气走掉,谁想娄影一叫,他又软了心肠,但又拉不下脸,于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去,抱起正在慵懒舔爪的小盲狗,又把碗塞回娄影手里:“狗肉归我。狗食碗归你。”
狗肉:???
娄影拉住了他的肩膀,耐心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用来找我,我会去找你。”
还想撑一阵儿的池小池怔住了。
娄影温和问道:“朱老师辅导得好吗。”
池小池:“……”
娄影口吻不变:“跟我比怎么样?”
池小池抱着狗肉,硬着头皮:“好多了。”
娄影:“那今天晚上,我们两个一起去顶楼补习,你不会来?”
池小池又紧张又开心,心里已经开了一朵小花出来:“不来了。”
娄影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被热力融化了一半的巧克力。因为池小池少年体热,他怕早给了池小池,好端端一块巧克力会被他的体温彻底焐化,回天无力。
他把巧克力塞到他的前胸口袋里,动作熟练,就像他以前做过的无数次一样:“晚上八点,楼顶天台,我会等你。”
……
现实中的池小池睁开了眼睛。
他定定望着浸在黑夜中的天花板,神情有些恍惚。
061察觉到他已经醒来:“小池?”
池小池哑着嗓子,没头没脑地问:“……到八点了吗?”
“才三点。”061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061讲话的语调与他梦中人听到的声音有所重合,池小池一时怔忡,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前胸口袋,摸了个空的同时,又引起了胸腔的一阵刺痛。
他想,我的巧克力不见了。
狂乱的心鼓点似的敲击着受伤的肋骨,但也随着发呆时间的推移渐渐平息下来。
池小池翻身抱住熟睡着的豹子,努力找回梦中抱着狗肉的感觉。
061似有所感,问他:“梦见什么了?”
“朱守成。”
061一怔,这个名字着实耳生:“谁?”
“你不认识。”池小池把脸埋在他家老板肚子上,舒服地蹭了蹭,平静道,“我干掉的第一个人。”
061:“……”
他不记得在池小池的人生中有过的履历。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于是他问:“想看电影吗?”
池小池来了精神:“嗯,看。”
一人一系统就着一个显示屏看起了电影,中途豹子醒了一会儿,抱着池小池吸了两口,又伏在他身边睡下了。
在一部两小时的电影彻底放完后,池小池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起来简单洗漱了一番。
就在他将热毛巾敷在脸上时,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着孙谚小声却焦急的“谷副队你干什么”以及激烈的敲门声一并响起。
池小池把毛巾搭回毛巾架,才走到门边,拉开门栓。
谷心志几乎是栽进来的,盯住池小池的目光却如狼似的泛着可怖的绿光,看得人心头一麻。
池小池态度和缓,对孙谚道:“外面等一下。”
虽有不解,但军人服从命令的天性还是让孙谚合了门,在外面戒备着,毕竟谷心志的心理状态在他看来非常堪忧。
闲杂人等离去后,谷心志掐着自己的手臂,语气中是极力压制着的狂喜和颤抖:“秋云,真的是你?”
池小池瞬间代入了丁秋云的身份。
或者说,是“重生”后的、记得前世发生的一切事情的丁秋云的身份。
他在床边坐下,单手轻抚着床上老板的尾巴,对他神经质的提问淡然以对:“你说呢?”
第137章 我在末世养大猫(十六)
两年来, 谷心志胸口始终堵了一团棉絮。由于长久的堵塞,上面已经带了血腥味儿,以至于他时时觉得喉咙底有股让人窒息的甜意。
丁秋云这句话,无异于往棉絮里投了根火柴,整个胸膛轰地一下燃烧起来,烧得他既痛快又绝望。
刚才, 他在短达三分钟的梦里又度过了数个月,最终仍是以丁秋云的死亡作结。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并不在惯常醒来的超市仓库里时, 他愣了约一刻钟, 艰难回忆起,自己在“数月前”,被一辆卡车载到了城镇中。
……卡车里有丁秋云。
狂喜之下,他闯出房间,拉起睡在沙发上的孙彬拉起,逼问丁秋云在哪里。
孙彬睡得正香,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拎起时给吓得不轻,张口就叫:“哥!哥!”
孙彬叫得太凄厉,孙谚起初还以为是自家养的鸡打鸣, 听声不对, 出来查看时,孙彬脸已经给吓白了, 直往他怀里扑。
好容易弄明白谷心志要干什么, 孙谚茫然又不安地驱车带他来到丁秋云借住的宿舍。
但等真正坐到丁秋云面前, 谷心志心里那团火却越烧越冷。
丁秋云看也不看他,把毛衣、外套穿好,戴上皮手套,看样子是打算出门。
“秋云……”反复提醒自己这不是梦境,是会真实发生的一切,谷心志不敢再像梦里那样激进,一句话在心中斟酌百遍才敢出口,“我们谈一谈。”
“谈?”
丁秋云背对着他,话中带着一点讽刺:“谈谈你这次来,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如果是没有受过两年梦魇折磨的谷心志,他决听不懂丁秋云的意思。
两年间,他常常想,自己连续两年做一个相同的梦,到底是因为什么。
倘若这只是一场幻梦,它为什么会持续两年,且情节始终不变?
唯一的解释是,这不是梦,而是一种近于玄学的惩罚。
谷心志一直认为,这梦是某种神秘的预示,预示着今后会发生的事情。
但在遇见丁秋云、看到他的态度后,谷心志有了一种极不妙的预感:
……如果,如果,他梦到的一切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呢?
他既然能做上整整两年相同的梦,丁秋云为什么就不能带着他梦中的记忆重活一次?
他竭力压住狂乱的心跳,找了个离门最近的板凳坐下,既是从姿态上示弱,又能确保丁秋云愤而离去时,自己能及时拉得住他:“你还……记得?”
丁秋云从床头拿了保温杯,慢慢喝着热水:“你难道希望我忘记?”
“我重活过来,一直想找一个和我一样,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的同伴。”在谷心志哑口无言时,丁秋云放下了水杯,“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同伴竟然会是你。”
谷心志只觉呼吸困难:“那你为什么还到超市里来?你明明知道我在……”
“我们这个小镇每天都会有旧人类经过或者落脚。”丁秋云转过半张脸来,眸光里是似笑非笑的冷,“我不去找你,只怕你会自己找上门来。”
谷心志向来冷硬的心被一句句刺剐得生疼。
以前的丁秋云从不会这样对他……
他咬牙道:“这回我跟那些新人类没有关系。”
丁秋云像是听到了个好笑的笑话:“哈。‘这回。’”
谷心志情绪越来越坏:“你不要跟我这样说话。”
就算这事儿他曾经干过,可这辈子的他一无所知,他不能容忍丁秋云拿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这样苛求他。
那些人明明都活过来了,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丁秋云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会让你受这么严重的伤害,抱歉。”丁秋云说,“以后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这句话,在谷心志梦里重复了近四百次。
以往说出这话的都是谷心志,但这次换成了丁秋云。
谷心志如遭雷击,头痛欲裂,屈下身子只顾着颤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任何一句在梦里出现过的话,都成为了他的魔障,他根本听不得。
他怕下一秒丁秋云就会再从高处跌下,摔个粉身碎骨,以死亡决绝地宣布与自己一刀两断。
“你不要说这个……”谷心志咬牙微弱道,“求你。”
丁秋云放下水杯,走到谷心志身前,伸出手捏紧了他的后颈,逼他抬头仰视自己。
皮质手套在收拢间摩擦出吱咯的细响,丁秋云居高临下,细细审视着谷心志的眼睛,淡得没什么颜色的唇微微张开:“你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