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致力于让师尊走火入魔[快穿](45)
顾止川也不为难他们,很快就宣布了晚餐结束。
众人离去时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谢景同虽然整场都脸色淡淡,可那偶尔抬眼时眼中的情绪,还是令人不忍心去看。
并不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苦,也并不是多么波涛汹涌的痛恨,可就是一眼就让人觉得……悲伤。
他垂眸的样子,就好像四周空茫茫一片,到处都是荆棘,他被伤的鲜血淋漓,却无人可以拉他一把,跟他说一句“别怕”。
他逃不出荆棘,躲不开伤害,没有人会帮他,只能自己跌跌撞撞地走,走到浑身伤痕、走到一路染血。
陆施然没有走。
她整场都吃得极度不自在。
晚餐一结束,顾止川说自己要去洗手间,陆施然就立马也跟着站了起来,跟上了上去。
此时这个酒店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别人。
陆施然在拐角处把顾止川拉住。
女人说话的语气甚至少见的有些焦急:“顾止川,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谢景同?!你与谢景同好歹也算一起长大,顾家和谢家可是世交!你、你……!”
她气得眼眶都有些红,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顾止川却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陆施然记忆中的顾止川一直是冷淡、却正直的,顾家世代从军,顾止川其实真的是一个很有军人风范的人。
然而现在,他却用那样平淡地、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我为什么不可以?‘谢家家主容貌姝丽,让人见了就心神荡漾’,这可是当年你跟我说的。”
“我那时不过是开玩笑、戏弄他的话!他那样性子傲气的人,谁敢真的对他怎么样?!”陆施然被气得不行,“要说好看,你这基地里长得好看的人难道还少吗?!为什么要找谢景同?!他、他……”
陆施然跺了跺脚,她想说,谢景同那种出身、那种性子,他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
顾止川这行为,简直就像是在把谢景同的傲骨扔在泥地里,然后再狠狠地用脚去踩!
顾止川听了却笑了笑。
他说:“其他美人可以,谢景同为什么就不行?现在的谢景同,和末世里的其他美人有任何区别吗?”
顾止川抬眼看向陆施然:“如果没有我,他在末世里绝对活不下去。他有求于我,所以用身体来换,有什么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
陆施然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是哑口无言。
顾止川也不再与她多说,只转身向包厢走去。
陆施然静默了许久,却是突然轻声道:“可你这么做,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顾止川的脚步顿了顿,许久却笑了笑道:“可他还活着。”
谢景同还活着,就说明在他眼里,现在的情况并没有糟糕到要让他想用死来停止的地步。
陆施然这次许久没有说话,直到顾止川快要走出她的视线,身后才又再次传来陆施然的声音,很轻。
她说:“顾止川,你可别后悔。”
这次顾止川连脚步都没有停。
后悔?
顾止川在心中想,他怎会后悔?
有些人不折了他的傲骨,他就不会乖乖地停在他的身边。
顾止川回到包厢的时候,包厢里只有谢景同一个人。
现在满包厢都是空位了,他却仍没有坐。
谢景同跪在地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扣在桌沿上,正撕心裂肺地咳着。
顾止川看到谢景同那只抓在桌子边沿上的手,用力到指间都是泛白的。
谢景同捂着自己的胸口,刚才顾止川喂了他不少东西,酒、食物都有,那些东西都精美异常,味道想必也不错。
在末世里,都是能引得人红了眼、拼命去争抢的东西。
可谢景同却没有尝到任何美味的感觉。
或者说,他根本尝不到味道。
他只觉得,那些那咽下去的东西,在进入他食道的时候给他的感觉与硫|酸无异。
就像是谁在他胸中烧了一把火,将他的胸口灼烧得疼痛异常,同时也将他的尊严一并烧毁。
整场晚餐他都只是在机械性地接受顾止川的投喂。
他感觉到顾止川的手正握在他的腰间,顾止川显然没想要遮掩什么,捏玩他腰间肌肤的动作做得光明正大,偶尔还会低头在他耳边夸两句“景同身子真软,哪里都软”。
顾止川的语气那么愉悦含笑,就像每一个在戏弄怀里无权无势、无法反抗的玩物的人上人一样。
也是,他自然该是愉悦的,将从前旗鼓相当的对家捏在手里肆意把玩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谢景同不想回头去看周围人的目光或表情。
在众人都离去后,他一个人留在包厢里,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滑到地面上,几乎无法自抑地剧烈得干咳起来。
顾止川也不拉起他,就这么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咳。
待谢景同的动静渐渐停了下来,顾止川才弯下腰,伸出手慢慢地将谢景同的头抬起。
谢景同的眼尾一片嫣红,眼眶也是红的。
顾止川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他上挑的眼尾,说话的声音里竟然是带着笑的:“哭了?”
谢景同没有回答他。
没有,他显然不会再哭。
顾止川也不等着他回答,他带着他回了顾家别墅。
林嫂还在一楼等着他们。
顾止川却没有停留,径直拉着谢景同到了二楼,直接回了房间。
顾止川将门关好,转身看了谢景同一眼,开始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谢景同的手指在那一刻似是痉挛般地抽搐了一下,随即却是仍安安静静地垂下眼帘。
丝毫没有半点反抗的意思。
与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
谢景同一直安静地垂着眼,直到顾止川伸出手去触|碰他,他才终于抬起眼。
谢景同伸出手抓住顾止川的手,顾止川只觉得谢景同此刻的手冷得像冰。
谢景同轻声道:“……还有药吗?”
顾止川动作顿了顿。
他盯着谢景同看了半晌,才终于一笑。
男人残忍地、不留余地地将谢景同慢慢地压倒床面上,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
“我还是更喜欢景同清醒的样子。”顾止川道,“你总要习惯的。”
谢景同就慢慢地、慢慢地闭上了眼。
*****
林嫂常会想起谢景同从前的样子。
在她每日清晨为顾止川收拾一屋子的狼藉的时候。
谢家掌权人从前性子冷。
那时与他智多近妖一起被人提起最多的,就是他那种冷情到近乎目下无尘的性子。
谢家家主何等的身份,想攀他这枝高枝的人自然从来没有缺过。
各式美人想方设法地创造各种机会与他偶遇,那媚眼送的,直恨不得当场就把自己直接送上谢景同的床。
可谢景同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任何一个哪怕一眼。
谢景同永远都那样,高高在上、冷情冷意,好像世界上除了他手中的商业资料,没有任何一样东西值得他多流连哪怕一秒。
谢景同那时年纪还小,眉眼稚嫩温怯,温柔好看地像是水一样,一见就能引得人心湖荡漾。
可当他抬眼看你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人确实是温柔如水的,可他的水是千年寒潭的水,冷得彻骨,寒得惊心。
千年寒潭的水里,容不下任何活物。
那时圈子里都在说,谢景同这人怕是真的薄情冷性,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
永远都只有别人仰望他、为他付出的份,绝没有他为别人付出一点的可能。
他是天上的神仙,是王座上的帝王,不会为任何人垂下他高傲的眉眼。
林嫂想到这些的时候,她正坐在一楼的客厅里,听着楼上房间传来的阵阵隐晦而暧昧的声响。
她在楼下坐了许久,才终于等到顾止川打开房门,离开出门去了。
现在是正午,顾止川显然还有一堆事情没有处理好。
林嫂打开门,却没有在房里看到谢景同,又朝里走了走,才在洗手间找到了他。
涓涓的水流正从他指间流过。
谢景同垂着眼,认真而仔细地清洗着自己的手。
他洗了许久,林嫂也在一旁等了他许久。
林嫂:“之前谢少爷让我送到治疗中心的东西,我已经送到了。苏小姐看到了很高兴,她很喜欢那条裙子。”
谢景同听了垂垂眼,终于露出个笑来:“她喜欢就好。”
林嫂也跟着他笑。
谢景同洗完手,又慢慢地拿起毛巾细细地去擦自己的手。
大约是以前留下的习惯,谢景同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一股子贵气。
他的手长得好看,骨节分明、手指纤细,又因为常年不事生产,指间干净幼嫩地不生一个茧子。
谢景同写得一手好字,从前常有人夸他的字风流俊逸、笔走龙蛇。
谢景同反反复复地用毛巾去擦自己的手,就像是想擦去指间的什么脏东西似的。
用毛巾擦完之后谢景同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半晌,突然一皱眉,似是在不满意自己的手还是不干净一样,伸手就又要打开水龙头。
林嫂被他吓了一跳,要知道谢景同已经在这洗了快半个小时的手了,他那双漂亮的手都快被他洗脱皮了。
林嫂忙一把抓住谢景同的手,像是像强行转移谢景同的注意一样,她之前一直在想的话题竟是脱口而出:“说起来,我突然想到,从前大家都说谢少爷您冷心冷情,谁也不在意。您还记得之前您家里的那个小容吗?据说是因为喜欢您才特意去应聘做了您家里的保姆,干了五年活,结果临走时去找您说话,您竟然不记得她的名字,那孩子哭着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