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夫有囍(30)
宁淼眼皮子发沉,失眠症因为床前有人陪着,不药而愈。
宁淼做了个梦。
八成是个美梦,醒来后内容忘得一干二净,心情却无端的好。
若是上城的兽族人见到战技飞刃用来切割修整石头,一定会气得大骂暴殄天物,有辱尊严。
但翼炎部落上至族巫,下至白风,俱认为飞刃的主业就是石匠,方石,条石,石板,石柱,切口整齐划一,形状规则完整,工程队的人集体疯了,也顾不得怕白冰的冷脸,围上去送水送食,嘘寒问暖。
宁淼哑然失笑,这些家伙,是有多想当石匠。
白冰并不藏私,一边完成宁淼的规定任务,一边讲解战技的运用。
宁淼暗搓搓地想:冰哥,就你那“口才”,别指望能教出徒弟来。
“冰大人,你看,是这样吗?”
“冰大人,我的,看我的!”
“喂,你小心点,别放歪了!”
……
亚半兽化的虎爪上浮出一轮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弯月,欣喜若狂,径直跑到宁淼面前,“宁大人,没想到我也能学会。”
族巫大人,就问脸疼不。
我去,什么便宜战技,一学就会,简直不科学。
宁淼手里拿着炭笔,在石料和圆木上画线,族巫忙得很,没空搭理前仆后继来秀战技的族人。
族人们的飞刃大多跟亚差不多,很小,切不动大的石头木料,用来做些细致的开孔打磨到是正合适。
宁淼立即为这些人安排新活计,放心,本族巫一向宽宏大量,绝对不会公报私仇,反正战技嘛,越训练越娴熟,都是为了大家好。
画完开石木的墨线,宁淼又巴巴的赶往运河工程建设指挥部,与莱汇合研究新的技术难题。
雨天竹湖涨大水怎么办,赤月城变赤水城么,一群人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宁淼拍板定案,加高河堤,再往西开一条泄洪道,估计,死亡沙原不怕大水。
运河通往北门大草原,宁淼决定延长河道,往大草原的方向再推十里地,一是变死水为活水,二是为以后修农场附属工程灌溉渠作准备。
莱二话不说,当即领了新任务,带人开挖。
宁淼接着去北门外的排污池看进度,牛叔可谓神人,把排污池分成许多小方格,一格一格挖好硬化,化整为零,确实能最大限度提高效率,照现在的进度计算,不出五天,包完工。
最后回到祭祀广场,熊大熊二熊蛋忙着给房子打地基,尤其是瞭望塔,宁淼想往高度上做文章,自己又没有经验,只好先把地基打牢打深,到时候,一点一点试最高限度。
巡视完毕,各项工程顺利开展,赤月城指日可待,形势一片大好,宁总工程师欣慰地笑了。
“走,甲虫,回去!”
临时营地这边人少,甲虫不放心,干脆直接跟到帐篷里面,唉呀我的亲阿爹,帐篷里有人,长长,红红,吉吉,神马情况,叠声词开会?
宁淼挑来这三只,长长,人机灵,红红,去过的地方多,有见识,吉吉呢,曾经帮忙白翼搭过不被风吹倒的窝棚,攻关课题:房梁。
古代建房,榫卯结构是重点,可这玩意宁淼哪会啊,只能作些象征性的描述,“一头打个孔,一头穿进去,四周扯起来。”
宁淼懵的自己都听不下去,干脆找些树枝,放到石桌上一通瞎摆弄,“大概就像这样,三角形,稳定,不会垮塌,而且雨天和雪月能排水。”
上回雨天做衣服裤子,宁淼就深知高手在民间,没想到加深认知的速度来得如此之快,红红三两下就摆出像模像样的房梁结构,宁淼瞠目结舌,“红红,你穿越来的吧?”
“宁大人,您记错了。”以前的鹰族小货郎,现在的翼炎部落唯一空中侦察兵红红,笑着纠正族巫大人越来越差的记性,“我落崖泉来的。”
唉,族巫大人记性真的很差,红红笑意更深,“宁大人,筑巢嘛,鹰族人就会干这个。”
宁淼拍拍红红的肩,“好样的,年轻人,交给你了,加油干。”
族人们热火朝天投入城建工程,宁淼偷得浮生半日闲,支使甲虫砍些细竹,祭出翼炎部落镇族之宝……不锈钢水果刀,打算制作一件乐器。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天真的宁淼以为笛子很好做,找根细竹,两头削掉,再钻八个孔,搞定。
然而。
钻孔钻到怀疑人生,宁淼总算摸索出一点规律,这八个孔的距离啊,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最终做出一件勉强能用的成品,拿草叶蒙上膜孔,宁淼强提一口中气,努力练习,争取回到小学三年级音乐课上的初学者水平,音准有偏差,不管了,重在娱乐。
翻来覆去练习一首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甲虫跟在旁边打下手,被迫听一耳朵魔音,其穿透力堪比大鹏的次声波,“宁大人,这个,是新武器吗?”
横笛练习生宁淼瞪了甲虫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哪只眼看到有武器的影子?”
甲虫不明白族巫大人为何突然心情变差,老老实实回答:“没看到,听到的,两只耳朵,都听到了。”
宁淼气结,誓要弄出像模像样的竹笛来。
流水缓缓,日子潺潺。
议事大厅和瞭望塔建成当晚,翼炎部落在祭祀广场集合,吃大锅饭,跳大神,欢庆城建工程第一阶段胜利完工。
石头和神泥组合建成的房子格外牢实,塔楼高三十米,每日派两人上去值守,大大减轻了守卫队的工作。
运河成功引水,竹湖至南门为上游,东门河道为中游,北门外十里长河为下游,上游设饮用水取水点,中游依次设食材清洗台,洗衣台,皮革鞣制坊。
城内的排水系统与城外的排污池通过三次试验,重新修整改建了几处,运转良好。
宁淼想过自来水,后来主动放弃,排水还能想到办法,给水是真没办法,光一个加压问题就解决不了。倒也没所谓,取水对于原始兽人来说,So easy!
坐到白冰肩上,宁淼一阵恍惚,从山顶洞人到混凝土大都市,做梦般的大转变,赤月城,跟亲儿子似的,越大越出息。
举头望明月,宁淼低头:阿翼,你看到了没,我们的城。
第五十章:一杯倒
浑浑噩噩闹到后半夜,白冰送宁淼回帐篷,小族巫搬出一个瓷罐子,神神秘秘,“冰哥,知道这是什么吗?”
宁淼打开草藤系住的阔树叶罐口,醇甜的果酒味弥散,“这个啊,叫酒。”
青果子加蜂蜜,贮藏半个月,宁淼早起的时候试了试,不正宗,但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冰哥,拿两个陶碗。”
浅红色的果酒从罐口倒出,慢慢倾注到陶碗中,宁淼舔舔唇,端起一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干!”
仰起脖子一口闷,“好酒!”
这便是之前小雌性说的酒吗?除开果子与蜂蜜的味道,确实闻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气味,学着宁淼的样子,白冰灌下一大口果酒。
人生第一次尝到酒的味道,男人皱皱眉,果酒滑下喉咙,余下些微辛辣,再喝一口,滋味甚佳,咕噜噜喝完,男人点点头,酒后的嗓音额外磁性,“好喝。”
若是有尾巴,宁淼能翘到天上去,得意的小雌性继续倒酒,“来来来,再走一个。”
结果酒才倒半碗,咚的一声,原本好好端端坐着的冷俊男人毫无预兆栽倒在地。
我去,原来真有一杯倒,秒醉使人猝不及防。
“甲虫!”
一嗓子喊来亲卫队长,二人通力合作,将醉得不省人事的白冰抬上床,宁淼累到虚脱。
“宁大人,要请虎河大人过来吗?”
“不用不用。”宁淼对着甲虫摆摆手,“你回去吧,没事,睡一觉就好。”
宁淼可舍不得倒出来的半碗果酒,等甲虫走远,美滋滋喝掉,重新收拾好酒罐,例行烧水洗漱,顺便帮白冰擦擦身子。
隔着层兽皮,也能感受到男人升高的体温,全是腱子肉,线条流畅,弹力十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宁淼瞅瞅自个,鸡仔似的,揪心,于是帮忙擦身的过程很潦草。
也不知离天亮还有多久,宁淼打着呵欠,感觉眼皮沉重,扯过被子蒙头大睡。
宁淼是真没多想,大学那会,哪回喝高不是中国好室友挤一张单人床。
太长时间没喝酒,身体对酒精的耐受度会降低。
第二天早上,宁淼迷迷糊糊昏昏沉沉间,总感觉不大对劲,大腿根部的韧带像被人活活拉开一字马,身后某处也叫嚣着抵抗外物的入侵,靠,喝个酒而已,疼死你家宁爷爷了。
睁开眼,对上一张熟悉的脸,宁淼连隔年的酒都吓醒,再往下瞄一眼,自己全身上下不着一物,双腿被拉开,男人压在身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冰哥,冰哥,咱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宁淼慌乱地将手抵上男人的胸膛,叠着声告饶,“痛痛痛,求你了,不要……”
男人抓起小雌性在胸前推拒的手腕,两只一起压过头顶,单手按住,标准的床咚。
身下的人儿还在努力挣扎,可惜力量悬殊,完全不能撼动男人加诸于身体的禁锢。
宁淼是真怕,抖着声求饶,“我,我的,好哥哥,我保证,我发誓,再不骗你喝酒,您老发发善心,饶了我这回呗。”
“宁,我好想你。”身上的男人咧嘴一笑,蓝金色的瞳仁中炽火燃烧,一口白牙晃眼,“才不饶你。”
“阿翼?”宁淼试着喊了声,“阿翼,是你,真的是你?”
“嗯,哥回去了,是我,真是我。”白翼下身一沉,又轻轻吻开小雌性因激痛皱到一起的眉眼,半是宠溺半是戏谑,“宝贝,是我吧?”
此处一大堆河蟹爬过。
天光大亮,宁淼爬不起来床,恨得牙痒痒,腰部以下怕是瘫痪了,酸软的翻身也要人伺候,白翼那憨货,力气大滚去搬石头修房子,别尽往老子身上招呼,要命。
宁淼艰难地挪动着身子,身后并无粘腻感,算二货有良心,还记得清洗上药。
甲虫听到帐篷里传来声响,想着族长的叮嘱,赶紧站到兽皮门帘外,大声请示,“宁大人,现在吃早饭吗?”
“好。”一开口发现声音沙哑得可怕,宁淼把舌头在嘴里囫囵一圈,润润快冒烟的嗓子,“甲虫,进来,帮我。”
甲虫得了准许,掀开门帘,屋里麝香味浓烈,美丽的族巫趴在兽皮被子上,颤颤巍巍支起半截身子,一张小脸粉粉红晶晶亮,单身二十年的甲虫小朋友如遭雷击,半步也挪不动。
宁淼无语,“瞎是吧,速度的,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