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越来越小[快穿](12)
陆慎行趴在辛凉肩头,胸口震动,“那我们找个空闲的日子玩上一天。”
夜里,闷热的很,睡不着的陆慎行坐在院里的树墩上乘凉,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他昏昏沉沉的脑子骤然清醒。
陆慎行跑到辛凉的屋子里,看他蜷着手脚发出难受的声音,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将他转过来,“怎么了?”
看到一道道血痕,陆慎行心惊胆战,大声吼道,“别用手抓!”
辛凉就真的不去抓,受不了了就把头往墙上撞。
找来一块布,陆慎行使劲往辛凉嘴里塞,刚想说“咬住这个”,就看到他血淋淋的舌头。
“打……打晕我……”辛凉嘴里都是血,满脸的泪和汗,他哆哆嗦嗦地祈求。
听刘大夫说的时候没当回事,亲眼目睹,陆慎行才知道有多可怕,如果换作别人,他肯定会劝一句,这么折磨,死了倒是解脱。
陆慎行在辛凉后颈重拍了一下,也就他喘上两口气的功夫,对方就醒了。
就这么熬过一夜,天亮以后,辛凉面目全非,陆慎行两条胳膊都被他咬破了,两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想再经历第二次,陆慎行在呼叫系统无望后,不得不派人出去寻找能缓解的药。
清楚他担忧什么,躺在床上的辛凉开口,“你可以把我绑起来。”
陆慎行捏住他的下巴,视线停在他的舌头上,“然后看你怎么咬舌自尽?”
“提前在我嘴里塞上东西。”
“你发作的时候告诉我了吗?”陆慎行烦躁地骂道,“要不是我在院里听见了,你那两只眼珠子都被你抠下来了。”
辛凉沉默了,他以为很快就能过去,习惯了一个人面对。
他摸到身边人的手,把自己的手放进对方的掌心,用指尖轻挠了几下。
陆慎行看着辛凉惨不忍睹的脸,心里叹息,“我还在生气。”
辛凉垂头,“是我的错。”
“你还是别这么说了。”陆慎行嗤笑,“下回你照样犯。”
辛凉轻声道,“我想搬过去住。”
“等你伤好,我不欺负病患。”
陆慎行看到辛凉的世界虽然阳光明媚,却很单调,只有他,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人是群居动物,封闭自我只会永远孤单脆弱,陆慎行开始一点点让辛凉去感受去接受周围的人。
一月时日到了,陆慎行独自骑马去了郊外那片树林,既然任务已经完成,系统又给了三十年,他就没什么顾忌了。
马蹄声靠近,景王一身白衣,和初次见面时一样,只不过气色就差远了。
陆慎行嘴里叼着根野草,慢悠悠地开口,“王爷不在王城待着,跑来此地做什么?”
景王深呼吸,“明知故问。”
陆慎行笑道,“末将愚笨,实在不明王爷的意思。”
“常州,你别得意忘形!”
景王向来自负,算的是陆慎行不敢不从,他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除了辛凉,这个世界还真没陆慎行在乎的。
“趴地上。”陆慎行见景王拿吃人的眼光看过来,他又坐回地上,“王爷不急,末将也不急。”
“末将说个故事吧。”陆慎行望着天空,“从前呢,有个小孩,他生在富贵人家,有很多兄弟姐妹,可他娘偏偏是个小妾,你说他是幸运还是不幸?”
景王脑子里出现一个名字,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三岁没了娘,四岁成了瞎子,被人当畜牲玩弄,谁都看不得他好。”陆慎行阖起眼帘,“你说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景王冷哼一声,“可怜之人比比皆是。”
“说的也是,王爷不就是其中一吗?”陆慎行嘲讽道,“想把别人当做利用的工具,结果却害了自己。”
被人戳到痛处,景王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这凡事都得讲究个因果,王爷,末将想送你四个字。”陆慎行冷冷地看着他,“自食其果。”
景王突然笑起来,“常州,本王来时交代过无涯,你应该不想看到辛凉缺胳膊少腿吧。”
如他所愿,陆慎行摆出惧怕的表情,心想他安排桐义跟康石复守株待兔,无涯插翅难飞。
“王爷,你趴着吧,末将害羞。”
景王听到陆慎行服软,满意之色在眼中浮现,他背过去趴着。
陆慎行的眉间披了层阴霾,看到景王时,想一刀刀剐了血肉拿去喂狗,他才知道辛凉在他心里的重量。
在景王身子抖个不停时,陆慎行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王爷,睁开眼睛看看末将是怎么让你爽的。”
景王的头被大力扳到后面,下一刻,他脸上的所有迷离和情欲不见,神情骇人。
“你不会真以为是我吧?”陆慎行把筷子扔他身上,扯起一边的唇角,“如果不是暂时还不能让你死,我连手都不想用。”
这样的奇耻大辱,对骄傲的景王而言,如剔骨之痛。
内力在五脏六腑狂肆横行,景王眼前一黑,他突然掐紧陆慎行的脖子,竟是想跟陆慎行同归于尽。
噗一声,利刃穿透血肉,景王瞳孔放大,嘴里的血块往下滴淌。
陆慎行抽出匕首,一脚将景王踢开,居高临下地俯视,“本来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怪就怪你去招惹他,更不该三番五次伤他。”
“王爷,走好。”
有风拂过,枯叶卷起,盖住了蔓延的血。
第16章 我的军师是个瞎子(完)
景王遇害身亡,经查实伤口是库亥独有穹匕所致,皇帝大怒,发兵库亥。
九月初九,陆慎行挂帅,沿着得来的地形图一路翻山越岭,避开重重陷阱,在辛凉的指挥下势如破竹。
同年腊月二十,库亥终被击溃,俯首称臣。
皇帝龙心大悦,当着文武百官意将他的小公主宁君许配给陆慎行。
陆慎行以已心有所属为由婉拒。
皇帝虽然不高兴,但是这种事也不好强迫,传出去有损皇家名声,他抿了口茶,“爱卿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女子?”
刚任职司政衙门太常使的辛凉站在后面,他闻言,袖筒里的手收拢。
陆慎行轻描淡写道,“回皇上,臣的意中人并非女子。”
朝堂死寂一片。
辛凉呼吸一滞,他猛抬头,诧异之色顿生。
龙椅上的人起身离开,大臣们纷纷朝陆慎行投来古怪的目光,有脑子灵光的暗自去看辛凉。
辛凉蹙眉道,“你可以不必那么做。”
“早晚的事,纸包不住火。”陆慎行低声道,“如果拖下去,到那时我们会很被动。”
辛凉抿了抿唇,默不作声,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以为只有自己走在前面,原来这个人一直在身边。
“常大人,请留步。”
陆慎行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皇帝也没绕弯子,直接来了一句。
“是辛爱卿?”
陆慎行摸摸鼻子,“皇上英明。”
皇帝哼了一声,“朕的宁君哪儿比不上他了?”
“回皇上,公主貌美如花,有皇上皇后的疼爱,还有很多年轻公子哥的爱慕。”陆慎行面带微笑道,“辛凉只有微臣。”
皇帝面色不悦,又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他没法理解所谓的唯一,简直可怜。
君臣二人一站一坐,三观显然不同。
黄帝长叹,挥手道,“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陆慎行出了宫门就看到辛凉笔直地站在雪地里,雪落了一身,白了头。
“晚上我想吃饺子。”
“好。”
陆慎行呵了口气,辛凉脸上的雪慢慢融化,他攥着竹棍,“皇上可有说什么?”
扫视四周,陆慎行把辛凉眼睛上的黑布周围那层雪抹掉,调笑着道,“他说我们能走到白头。”
辛凉愣了愣,唇角止不住地翘了起来。
陆慎行握住他冰凉的手,“回去吧。”
一片白的地上,两串脚印依偎着,深深浅浅。
除夕夜,城里万家灯火通明。
辛凉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绣花,神情认真投入,陆慎行伸脖子凑了一眼,这么久了,一坨还是一坨。
“你知道自己绣的怎么样吗?”
“尚且可看。”
你还挺有自信,陆慎行捉住辛凉的脚踝,拇指来回磨蹭,挑了挑唇,“喜欢我这样摸你吗?”
大红色丝线猛地走歪,针头在布上擦出一道痕迹,辛凉平稳的气息略乱,“不喜欢。”
陆慎行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逗。
“真是爱撒谎的小孩,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喜不喜欢?”
辛凉偏过头,“喜欢。”
陆慎行发现他的脚踝弧线很漂亮,“你的身体比你那张嘴诚实多了。”
辛凉从鼻子里发出很轻的声音,似是舒服,又似是拘谨。
“刘大夫那时候送了我一样东西。”陆慎行伸手把辛凉搂到臂弯里,食指在他鼻尖上轻刮了一下,“我们来试试好不好用。”
陆慎行往炕上随意那么一躺,让辛凉趴坐在他身上。
“军师,你来指挥,本将军负责最后的进攻。”
辛凉就那么四肢僵硬地待了一会,手在陆慎行的脸上一寸寸抚摸,微凉的指尖从眉心滑到挺直的鼻梁,缓缓地移动,专注地描绘着他的轮廓。